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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梦》第二百四十五章

(2023-10-10 14:31:49)

245

大年二十九,吴英舒将小件商品打包捆到自行车后座上面,大点儿的商品锁进里间屋内,便给自己放了假。这时,年的味道已经很浓了,浓得满鼻吸入的都是鞭炮味儿,百分之八十的店铺都关了门,只有各种服装店和理发店在坚持着等待顾客光临。

积雪的路面被行人踩踏得滑光,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摔他个人仰马翻,吴英舒推着自行车跟在前面的人后面慢慢地走着,一点儿也不敢着急,捆在车座上的纸箱里放着的是各种笔和计算器,皆是些经不得摔的商品,平时,这些东西都是放在任姐店里过夜,由为任姐看店的师傅帮助看管,这次,看店师傅要回家过年,任姐的衣服都要打包找地方存放,自己也只能带东西回家。

走出街道,拐进一条小巷,通过这条小巷可以到达自由市场,也就是小商小贩们自发组成的销售场所,以卖菜的居多,多是本地菜农摆摊,鲜有外地人参杂其中,只在逢年过节时,才能见到用卡车拉来的河南产粉条和南方的莲藕。

进入自由市场,吴英舒没敢多做停留,随便买点菜就往出走,人太多,可买的菜又少,几乎每个菜摊前都有人在挤在抢,尤其是卖粉条和莲藕的车跟前,人多的拨都拨不动。

在她的身后响起施治伟的说话声:“买东西这种活必须男人干,你们女人不行,要不是我扒上车买这么一捆,你挤到天黑也买不上。”

晶晶娇声回:“这还用说嘛,谁叫你是我的福星啊。”

“爱听,嗳,粉条炖肉你会做不?”

“会啊,我还做酸菜炖粉条呢,要不要我去你家做给你吃啊?”

“行啊,初二你来,我山西的大伯儿子结婚,我妈和我爸去参加婚礼,得过完年才回来,家里没人。”

“没人真好,我把东西都带上,你给我帮忙打下手,好不好啊?”

“好好好,你说啥都好,听你的。”

这俩人随说随走地从吴英舒旁边走过去。晶晶突然停下来,扯扯施治伟,回过头,一看见吴英舒,明显地吓了一跳似地摆过脸去。

灵醒过来的施治伟往边上横跨一步,与晶晶拉开点距离,冲着吴英舒笑着打起招呼:“还在给人送货啊,太辛苦,太不容易啦。”

吴英舒笑笑,算做回答。

“还去店里不?”

“不去了,今天开始放假,等过完年再去。”

“正好,等过完年,你跟你隔壁卖衣服的说一下,她的房子我们不租啦。”

晶晶接上说:“对,不租了,她的那个破地方太小,做什么都做不成,我和伟伟找了个大地方准备开火锅店,等把火锅店开起来,伟伟是大老板我是二老板,生意一定会红红火火做起来的。”

施治伟冲她使了个眼色,暗示她不要说话。

吴英舒应付了两句,推起自行车。

施治伟跟上来,解释道:“你别多想,我和她就是偶遇,青青在家收拾屋子,叫我出来买菜,她也来这儿买菜,你不要和青青说什么,我和她没事。”

“我不会说什么的,要说也该你和青青说,你俩是夫妻,彼此间应该透明相待,没必要欺着瞒着,能结合在一起的人心灵是相通的。”

“好好,我回去就和青青说。你慢点走,往有雪的地方走,不滑。”

“好的,谢谢。”

晶晶在吴英舒走出一段路后,开口说道:“又叫她碰上,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她是我的克星吗?一次两次的,怎么这么寸啊。”

施治伟朝着周围瞅瞅,说:“不怕,没事,她不是嚼舌头的人。”

“是不是我都烦她,好心情都叫她给破坏掉了。我回家去了,你也回吧,初二见。”

“好好,初二见,等你啊。”

大年三十晚上,吃过年夜饭后,汶君孝带着儿子到灯光球场放炮玩,吴英舒跟着公公婆婆和汶君孝的两个嫂子在客厅里边看电视边包饺子。

饺子包到将近一半时,汶君孝的妹妹开门走进来,一见吴英舒马上黑下脸,直冲冲地说道:“还钱,把借的一万块钱还给我。那是我借别人的,我要马上还给别人。”

吴英舒难以置信地瞅住伸到面前来的这只手,惊诧地怀疑起了自己的听觉。

“还钱,听见没有,我叫你还钱,还钱,你别指望骗我,你那个破店就是拿我的钱在撑着,没有我的钱你早关门啦。关门吧,就你这样的还想做生意,赔死你,喝西北风去,用你的钱别用我的,还我钱。”

吴英舒低气不足地解释说:“我现在没钱,能不能拖到年后,我把货款收回来还你?”

“骗谁呢你,你要能把生意做起来,狗都不吃屎,还货款呢,谁会买你的东西,骗人都不会骗,还开店做生意,做梦去吧,还钱!现在就还,今天不还钱,你别想过年。”

“缓几天好吗?现在正在过年,银行不开门,我去谁家借钱都不合适啊。”

“我不管,我就要我的钱,我的钱也是借来的,你今天非还不可,不还我就在这儿闹,谁也别想过年。”

     吴英舒求助地环视下在座的人,窃希望有人为自己说句话,可,没有,该看电视的继续看电视,该包饺子的继续包饺子,仿佛是在用无声的支持为讨债者加油。

悲呛,如冰凌扎心一般地寒彻吴英舒的心底,暴冷得她战栗,却又只能隐忍,大年三十是合家欢聚的一天,也是辞旧迎新的时刻,争吵不宜是最基本的习俗,她不能坏了这门功课,而况这位“债主”一向视自己如外人,结婚前就曾为促成米娅娥进入汶家,不惜在其家人和外人面前抵毁吴英舒,阻止这个外人进门,结婚后,只要是吴英舒做的事,没有一件是可以得到褒扬的,不是鸡蛋里挑骨头就是戴上有色眼镜观画,搞得吴英舒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左右为难地坚持到“债主”出嫁方才长出一口气,那想,这口气刚出,另一口气又堵住了胸口,这位出嫁女出嫁没几天,便隔三岔五地往娘家跑,专门当着父母的面擦桌子扫地、做这做那,歇下来便开始叫苦叫穷地扮可怜,把哥哥姐姐孝敬给父母的财物打包带走,再想着法地哄骗父母手中握着那俩钱,今天买这个差点钱,明天买那个钱不够,直到把所有的家用电器买齐,才消停那么一会儿,紧接着又是生孩子没人带,非要抱回娘家来抚养,一分钱不出也就罢了,还千方百计地挑拨吴英舒和婆婆之间的关系,意欲把自己的亲侄子,也就是吴英舒和汶君孝的儿子从奶奶家赶出去。要不是孩子从小在奶奶家长大,爷爷奶奶有着万般的不舍,说不上还真要遭了道呢。对这些,吴英舒选择了逆来顺受,她和汶君孝都要上班,管不了孩子许多,若忍不了一时之气,定然有一方得留在家里带孩子,届时生活窘迫自不必说,落他个家庭妇女之名则更得甘居人下,权衡之下,所谓的小不忍则乱大谋不能不说是一权宜之计。

现下也是如此,“债主”再不讲究时辰,也是无可非议,怪只怪自己没有坚持主见借了不该借的钱,期初借钱时,吴英舒就想回娘家借,是汶君孝坚持认为其妹夫家有门面房出租,生活比较宽裕,拆借个一万元钱不会给人家造成什么困难,当时去的时候,“债主”没等听完哥哥的话就一口拒绝,弄得汶君孝都有些下不来台,谁知第二天,“债主”竟然主动上门把钱给送来了,好话成章地一番鼓励,催着吴英舒赶紧开门做生意,把生意做大做好,为汶家争光,乐得汶君孝连夸妹妹好几天不带重样的。吴英舒当时也没有多想,只是觉得这钱掂着有些沉甸甸的,怎么也比不过娘家的钱来得轻松。头几天,她还在为这钱伤脑筋,考虑着要不要回娘家借钱还上,后又转念一想,欠款单位已经答应年后付清,等也等不了一个月时间,等钱到帐后,便加倍偿还借款,使“债主”的一万变两万,博他个皆大欢喜,从而改变“债主”对自己的不友好态度,增加家庭和睦相处的系数。却是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错用善意解读“债主”的耐心,惹其在大年三十追讨,使得万家灯火跟她无缘,鞭炮礼花跟她无缘,欢歌笑语跟她无缘,唯有心寒伴随着她跨年。

开门出来的那一刻,顺门缝钻出来的声音清晰可辩:“做生意不可能没钱,她肯定是把挣的钱都拿回她娘家去了......

“要,应该要......

吴英舒的心一下子寒了,寒得眼前一片冰凌,冰凌之上篆刻着这么一行大字:没有血缘关系的亲情是伪善的。

从家属院外面回来的米娅娥嫂子借着门房外的灯光看看吴英舒,冲着她笑着打起招呼:“你干什么去啊?怎么不戴围巾啊,外面好冷的。”

吴英舒调整下声音回答:“我出去看看就回来。”

“到处在放炮,我一路回来都加着小心,只害怕被炸着喽。”

“你还没放假啊?”

“放了,昨天放的,我是刚从我家回来,我婆婆每年都做‘四喜丸子’的‘八宝粥’叫我给我家送去。我送到我家门口,喊我弟出来拿进去,就赶紧回来了,讲究的人都说,嫁出去的姑娘不能在大年三十回娘家,回了娘家,婚姻会生变故的。”

“还有这讲究啊?”

“我也闹不清,有人说就得信呗。你要是现在回家,不要进门啊。该信还得信的。“

”好的。“

”我还没跟你说呢,那天到你店里拿小娥家钥匙,我当时想请你帮个忙来着,看你忙就没说,我想请你帮着找找门面房,不要大的小的就行,我想叫小娥开店做生意,正正经经地做点事儿。”

“她不是在商店上班嘛,还要自己出来单干啊?”

“早辞职不干了,跟着沙琪飞干这干那的红火了一阵子,哗嚓一下子凉了,我那天去她家帮她拿衣服,才发现她过得很不好,她结婚时打的家具还有娘家的陪嫁,好几样都不见了,柜子里的衣服被子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我拿着小娥的东西回来,打开一看,里面没有几样值钱的衣服,我婆婆给她买的金手饰也只有项链和耳环,金手镯和给她儿子买的长命锁啊手环脚链什么的都没有,小娥还搞得紧紧张张的好象要背着沙琪飞藏金银财富似的。我坐屋里越想越觉得不对功,小娥不是个小家子气的人,结婚前,这些东西在她眼里什么都不算,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要么就是叫沙琪飞打坏了脑子。小娥太可怜了,沙琪飞的胳膊受伤以后干不了活,她的工作又找不回来,两人在家呆着,人闲生事狗闲生毛,沙琪飞又是那种坏脾气,小娥再不想办法挣钱,哪儿还能有好日子过啊。”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等过完年,我注意着打听一下。”

“谢谢你了啊,我和小娥她哥一直都不敢请假,忙不忙都在班上呆着,就怕哪天被下岗。小娥的事情也就操不上心,她那天打电话叫我赶紧去拿她的东西,我也只能赶第二天早上去,‘三班倒”刚好倒在下午,不然真没时间去。我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你和一个女的推着三轮车跑,问别人才知道是送沙鹤珞上医院,她没事了吧?”

“没事,吃坏了肚子闹病。”

“她闹病找你干什么嘛,她家的街坊邻居一个比一个热心,她随便叫上一个都能帮她忙。我去小娥家往出拿东西,在她家修门锁的几个邻居说什么不叫我走,我把围巾帽子全摘下来,她们认出我,还叫我打收条,认真的不得了,我都觉得我去把东西拿回来是多余,有这样的街坊邻居还能丢什么啊。”

“也对,那个......你打的条子她们给了我,叫我带给沙鹤珞,我想了想没给,放在店里了,你看......

“撕了吧,不能给沙鹤珞,她那个人有点怪,小娥过得这么一如意,她应该负责的,我总觉得她的心眼多,看不透,不象是能交心的那种,我又不敢和小娥说,说了怕她俩闹意见,小娥又得挨打。”

“对,还是不要说的好。你回去忙吧,你婆婆这会儿应该在包饺子呢。”

“我婆婆不会包饺子,每年都是我妈包好了叫我拿回来,你看,这么一大篮子,我妈包好放窗子外面冻好,拿回来吃多少煮多少,剩下的放窗子外面冻着,坏不了。你婆婆家每年都是在家包的,你办完事,赶紧回去帮忙包吧。”

“好的,再见。”

吴英舒一头扎进风雪中,大步大步地走着,滑倒了爬起来,接着再走,走到娘家所在的家属院附近时,抓住路边的一棵树站稳脚跟,掏出手帕擦擦脸,掸掉头发上雪花,放慢脚步,一步一步地走到家门口,迟疑地敲开房门,把父母请到另一间房间内,将事情说了出来。

母亲叹口气,小声说道:“太过分了,土匪强盗都赶在年三十烧香拜佛,求个来年吉利,她一孩子怎么能这么做事,再怎么年少轻狂也不能不懂礼数,一家人的钱什么时候不好要,非得赶在大年三十的大半夜讨债,这么急着结仇,不怕遭天遣,老了以后遭报应啊。“

父亲阻止道:”大过年的别说重话,人家要钱把钱还她,你去把给老四准备的结婚钱拿来,叫孩子无债一身轻,来年顺顺当当地做事,顺顺当当地过日子。”

母亲打开箱子去拿钱。

父亲对吴英舒说:“你才开始做生意,就象刚学走路孩子,不能一下两下的跑起来,人家见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做些出格的事情也是正常。你不能要求人家和你一样想什么是什么,十个手指伸出来还不一般齐呢,人和人怎么能一样?你得学会理解和容忍,能忽视的事情忽视过去,忽视不过去的挺直腰板面对,人正不怕影子歪,只要走正道,就理直气壮地走下去。“

”我记住啦。“

“一会儿叫你弟他们送你回去,回去以后,你不要叫君孝那孩子为难,只朝过年看,多余的话不要说啦。”

“好的,我记住啦。”

      返到汶家,打发走“债主”,吴英舒借着衣裤被大雪湿透的由头回到自己的小家,久立于窗前,等到辞旧迎新的鞭炮声响起时,她推开窗子,对着漫天大雪立誓:此生不做弯腰人,守也守得店铺底穿,等也等他个云开雾散,那怕前方坎坷万分,也要积沙成塔,立于塔尖之上,笑对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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