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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梦》第二百二十八章

(2023-10-05 11:30:17)

                                                                       228

     说起佟蒙欣出现在此,纯属无巧不成书,他今天一大早随车到县城关大队参加厂领导亲戚家的婚礼,肩负的任务是替领导喝掉别人敬的酒,出门前他先吃了个饱,防备到了婚宴上空腹喝酒遭罪,没想到,路上车多,走走停停的花了近三个小时才到目的地,这一路把他装进胃里的食物晃得发馊,冒着泡地往他的嗓子眼翻,憋得他冷汗直冒,硬挺挺地坚持到目的地,捂住嘴跑到背人处,可着劲地呕吐,一直吐到出黄水,才觉得舒服一点,他打起精神跟着寻过来的小车司机来到婚宴现场,坐到最靠边的桌子旁,要了碗热面汤慢慢喝着,瞅也不敢瞅桌上的菜肴,深怕引得嘴馋再遭二茬罪。

      喝过面汤,胃里开始变暖,他寻了个借口离开,在村里散步呼吸新鲜空气,在一个砌着对小石狮子的院门前  停下来,认出这个镶有钢扣大红门的院子就是沙鹤珞的婆家。这地方他带蒉儡来过一次,是沙鹤珞引的路,当时沙鹤珞招工上班不久,担心“泄底怕老乡”,对遇见的乐园知青几乎是有求必应,一听“人肉标杆”是为买鸡买蛋而来,热情的好似他乡遇故友,带着就到村里求购。佟蒙欣一看这样不错,离车站近买得还便宜,索性把这儿当成采购点,一来就找沙鹤珞帮忙。头几次,沙鹤珞二话没有,后来,看到知青返城离开,沙鹤珞开始了推三阻四,再后来,等到巴琳调回山城,就变成了你看得见她,她看不见你,明明人在办公室里闲坐也不出来相见。碰过几次软钉子后,佟蒙欣恨上了沙鹤珞,心里话:“不想帮忙就一次别帮,帮了开头就得帮忙到底,送佛还往西天送呢,你就这么把我晾到半山腰,行,等着瞧,这仇可是你结下的,等我报复那一天,你不后悔算你狠。”

这话此乃一时的气话,就是放在当下也是图然,佟蒙欣心里知道,天下难寻一辈子的免费保姆,尤其是沙鹤珞这样的人渣,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你要没个抓得住的把柄,想驱使她拉套是不可能的事儿。

       他盯住狮子嘴里含着的圆球看了一会儿,拍拍胸口打出个馊嗝,继续顺着巷子走路,边走边留意着门户,看看有没有可以买鸡的人家。走没多远,碰见一家开门的,他进去一打听,村上大部分人都去婚宴吃流水席去啦。他返身往回走,走到婚宴现场附近,瞧见司机坐在一个麦草垛边上抽烟,他三步并做两步地跑过去,指着烟卷提醒道:“这儿不敢抽烟,一个火星下来就把你给点啦。”

司机马上掐灭烟卷,架到耳朵上,说:“大意了,接了根喜烟就抽上了,亏着你提醒,这要着起来还真没个好。”

“小心无大错,把烟戒喽是最好的,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万一哪天犯个糊涂,麻烦事可就大了。”

“这话占理,以后能不抽就不抽了,抽又不顶饱。哎,你干什么去啦?不吃饭怕是不行吧?”

      佟蒙欣活泛下心思,编出话来:“唉,一年出差多少回都没有晕过车,偏偏今天中了邪,我刚才去村里转了转,想找算卦的给算算,看看到底是咋回事。”

司机一笑,说:“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你算那有用吗?”

“这你老外啦,算卦可以预测出人的凶祸吉福,使人提前做好防备,以不变应万变,逢凶化吉,平安无事。我参加招工的时候就去算过,算出来之后,去什么方向找什么人,照着说的去找,全齐,顺顺溜溜地走人,不带费功夫的。你要不要去算算,算算你什么时候能当干部?”

“当干部就算了,我就不是那块料,要是能算出我什么时候能找到对象,去算算也行。”

“绝对算的出来,我姨她们厂有个女的,被算出来要结两次婚,前年刚结婚,去年老公就中煤死了,后面不用说她还得找,你说这卦算得准不准?”

“要这么说,我不去还不行了,走,带我去一趟。”

“今天怕是不行了,好几年没来,我把地方记错了,不是在这村里,是在反方向的那个村子,刚才晕车晕得不清东南西北,转了一圈没找到才明白过来。那个村子太远,走着去怕回来晚了误事。”

“走什么呢,开车去,走。”

 “怕不行吧,万一婚宴散了,咱们回不来怎么办?我那次去,就有好多排队等算卦的人,今天要是……”

 “先去看看再说,你听听里面喝酒划拳的声音,估摸着没有三四个小时散不了场,走,早去早回。”

佟蒙欣乐不滋地坐进车内,一路指挥着来到目地的,将车停放到村子麦场后,他带着司机直奔瞎眼婆婆住的小院,一眼瞅见站在院门口朝里张望的沙鹤珞,他马上减缓速度,很是夸张地东张西望了一番,叫司机先去院子里排队,说他看见一个熟人,得过去打个招呼。司机点头同意着过去排到沙鹤珞的身后。

佟蒙欣顺着旁边的岔道走进村里的农舍,四下询问、对比价格,打算着捡便宜的买上几只鸡回城转手加价挣个零花钱。之前,厂里好些人都托他买过鸡,并且非常信任于他,相信他所说的一切。今天若不是因为身体不适,实在提不了东西,他是不会哄骗司机过来算卦,帮他把鸡带回去的。

只是他没想到,因为热衷于算卦的人们日渐增多,村子里的鸡啊蛋的价格也跟着飙升起来,还有人竟然给满地刨食的家禽冠以“神鸡神蛋”之名漫天要价,恼得他一巴掌拍散脑瓜子里的发财梦,怏怏地回到瞎眼婆婆家的院子近前,探头探脑地瞅了一会儿,等到沙鹤珞走进屋内后,马上跑进去拍下司机肩膀,走到窗口边上将瞎眼婆婆的话听了个真真切切,心下里连连赞叹此卦之准,嘲笑沙鹤珞的咎由自取。他强忍着笑,等到沙鹤珞走出院子,他小声告诉司机,天机不可泄露,不能偷听熟人的秘密,他必须走远点才行。司机冲他竖下大拇指,放心地进到屋里去啦。

佟蒙欣躲躲闪闪地跟踪起沙鹤珞,见她没有前往使用麦场改建的停车场,而是径直走向公路边的朝着驶来的班车招手,心下立刻认定沙鹤珞独自一人前往,一定有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管这个秘密是什么,都铁定跟生孩子有关,不然沙鹤珞不会一个人跑到这儿求卦的,结果,他如愿地偷听到了瞎眼婆婆算给沙鹤珞的卦,回来后,他借口上厕所溜到邮电局,讨要到纸和笔,躲到没人的角落,唰唰地写下一段话:沙鹤珞当知青时作风不正,和人鬼混生下一个叫玉米花的女娃,这个女娃被她以看护为名害死,埋在张村的杨树林里,此事千真万确,详情请找张村知情人查询。落款:不该管闲事的人

       放下笔,他把纸对折一下,打开,看了看,拍下脑门,将纸撕碎塞进裤兜,到柜台窗口又要了张纸,重新写起来,写得还是上面那些话,改变是笔体,由他的细长条变成了华丝哥的行楷,并被他模仿的微妙微肖。如此了得的模仿力可是他用了几年时间练下的功夫,能被今日所用也是他没有想到的。当初,知青乐园的灶房墙上被开拓出一片学习天地,专门用来粘贴知青们的心得体会,好胜的华丝哥总是把自己作品粘在显眼处,以展示其拿手的漂亮字。佟蒙欣每次都偷偷地从中间撕掉一张拿回去模仿,模仿得越逼真,战胜情敌的信心越足,以至于信心满满时,写了封绝交信,害米娅娥大哭一场还以为这信是华丝哥所书,要不是冬施从中作梗,说不准当时就晒佟蒙欣于光天化日之下,哪还容得他今日做祟。

离开邮电局,他径直走到沙鹤珞婆家门口,左右张望一眼,将用信封装着的匿名信塞进门缝,收回手,在院门上敲敲,离开,慢步走到隔壁院子拐角,撒腿跑回婚宴现场。                                      

      沙鹤珞的婆婆吃罢酒席回到家,一推院门瞅见地上有封信,捡起来打开看看,只认得最简单的几个字,其他的一概不认识,她好奇地想知道这上面竟然写着什么,就守在院门口,把一个放学回来的孩子叫过来念给她听,孩子照着内容一念出来,婆婆气得浑身打颤,抓过纸张跑到沙鹤珞的工作单位,见人就把纸递给人看,连说带比划地控诉儿媳妇的“罪过”,将积存以久的婆媳矛盾公开化。

回到县上的沙鹤珞把自行车交待给修车摊主,小跑到流水席现场,一看张村的人一个没有,不由地松出口大气,正想返身回住所休息,突然发现有人见她就象见到刺猬一般地左躲右闪,竭力地避免与她对眼儿。她敏感地意识到有些不妙,拉住一个平时关系尚可的人一打听,马上跑去婆家,一眼瞧见杨三老汉和缝纫组的全体人员都在,她的脸色登时变啦。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消说也能想像得出,辱骂、遣责等等行为一步一踹地将沙鹤珞踢落尘埃,那般“宽容、理解、尊重”等等统统改姓从了“刻薄、困惑、藐视”,生生地将她脸上的笑布变成一张晴雨表,不管她走到哪儿都会有人标标点点,叫她实实在在地体味了一把什么是失势的凤凰不如鸡。

这时,她才明白过来,自己照着华丝哥所为画瓢是个愚蠢得不能再愚蠢的行为,华丝哥再怎么巴结冬施巴结权势,数次地立于雷池边上跃跃欲试,终不过是打打太极而已,从没越雷池一步,不似自己啥也不啥地先卖身求荣,留下一个无药可治的硬伤,再怎么捂来捂去,也挡不住被人揭痂。

她恨,恨自己的无知所为,若不是因为生育玉米花时落下疾患,现在早已母凭子贵,慕煞乐园全部知青,哪还用得着玩心跳地跟人斗来斗去;她恨,恨张玉海带她误入歧途,恨吴英舒夺她所爱,恨施铎、恨……,恨同样的梦想为什么要结出不同样的果,恨苍天缘何不容犯错之人,恨该走的不走,该留的不留,竟然留下华丝哥和巴琳这两个对头,害得她寝食难安好长时间,想方设法地扰络巴琳,讨好巴琳,倾尽全力地帮助巴琳调回了山城,窃以为可以高枕无忧地等着观音送子,再欲于天公试比高。没曾想,瞎眼婆婆的卦刚刚落地,“匿名信”就已找上门来,恰恰巧巧地选在“知情人”在场的时刻。

不消猜,眼前的窘迫一定是拜华丝哥所赐,是他使用匿名信毁掉了她的美好生活,乐园的人们返城后忙工作忙事情忙找对象,忙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不可能搭着车费跑到这儿跟自己过不去,唯有华丝哥有时间有动机做这种事儿,她认得华丝哥的字迹,确信匿名信为华丝哥所写,虽说那上面的字写得没有她在乐园的学习园地里看到的流利顺畅,但打眼一瞅便能看出此信出自何人之手。

       她将复仇的目光抛向华丝哥,立誓要与这个断她前程者同归于尽,如果没有这封信,她可以装“怀孕”装到足月,再抱养个孩子充数交差,急着抱孙子的婆婆一时半会是看不出端倪的,等到看出问题时,怕是已经对抱养的孩子产生了感情,到那时,真要如瞎眼婆婆所算,五年后她再生个孩子,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此番盘算是她从瞎眼婆婆那儿回来的路上做的,简单且又可行,她的婚房在单位附近,与婆家相距甚远,丈夫一星期回来一次,有时还不回来,她有大把的时间描龙绘凤,届时只消点睛即可。此梦美哉地带着她去往婆家吃晚饭,当时她是带着笑进去哭着出来的,一句辩解的话都说,因为受邀前来村上参加婚礼的“知情人”人们在看向她时,眼中充满着遣责。她无庸想像便可知晓,被招进笼中的“八哥”在受到主人训斥后是如何“学舌”的,也知晓平时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人,一旦登上权贵为其搭的台,打出的哽都能唱台戏,更不要说一个喷嚏能下多大的雨啦。

        她揣上沙琪飞留给她的那把匕首出门,一路上想着无数个死法,说什么也不能叫华丝哥见到晚上的月亮。到了华丝哥工作的集市市场办公室门口,她大声地吼叫着喊华丝哥出来接招。几声过后,打里面出来一个睡眼朦胧的中年汉子,强睁双眼地告诉她,华丝哥几天前就调走了,调到哪儿不知道,就知道以后再不回来啦。

      沙鹤珞冷笑一声,冲进屋内,四下一翻,华丝哥的东西真的都不见了,半年前,她还站在屋内嘲笑过仇敌的落魄,现下却只能对着空下来的床板发威,这可真是乾坤大逆转,转得她有些昏头转向,冬施的父亲已经停职反省,竟然还有人敢伸手解救华丝哥这个拴在脊角旮旯的草鸡,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华丝哥又攀上了什么高枝,所以才冲着自己下手的?

      没有答案,也找不到答案,县里的人见她唯恐避之不及,别说打听情况,就是说句话都难。她有些茫然无措,却又死活不想熄来复仇的火焰,去找巴琳又去找米娅娥,这俩人皆是一脸懵然,压根儿不知道调动的事也没见过华丝哥,她不甘心,一个人溜哒到华丝哥家楼下,巧遇般地和华丝哥的母亲套起近乎,装作无心地询问华丝哥的近况,华丝哥的母亲一点不带伪装地告诉她,儿子去外地出差办事,回来就到单位上班去啦,好多天都没回来,也不知道在忙些啥。

问题重新回到原点,不容沙鹤珞服气,依她自身体会,没有血缘关系的靠山就是一面纸糊的墙,用来拍照当背景可以,想要挡风避雨准没戏,华丝哥宜是如此,一定是在做下亏心事后,害怕遭到报复才躲起来的,说不定正躲在县里的哪个角落里喝糊糊呢。

“等着瞧吧,我一定会找到你,报这一信之仇的。”她咬牙切齿说。

话虽如此,真就是查到华丝哥在县城的藏身之地,她也奈他不得,梦断萧墙,墙倒众人推,对她来说,失去婆家的靠山,县城就是她黄牌,敢在那儿造次,定然会遭红牌拿下,那般趋炎附势的小人最膳长的技艺就是踩着摔下来的人忆苦思甜,她是绝对不会给这些人机会的。不就是胜者为王败者寇嘛,占权占势者左拥右抱,始乱终弃,多被谓之为本事,败走麦城者跨越道德底线,那怕是涉及底线边缘,定为万夫所指,她不过是败走麦城,离开便是啦。

 她回到婆家,撕破脸皮地闹将起来,死也不承认玉米花之事,说这是婆媳关系种下的恶果,害得她无法在县城立足,捋胳膊挽袖子地和婆婆相指着对骂,抓起饭碗把婆婆打得头破血流,这下子,公爹和她丈夫全都火了,齐力轰她出门,不准她再踏入家门半步。

她索性破釜沉舟,要求拿到公爹办理好的山城工作调令后,再去办理离婚手续,否则她天天闹,闹到公爹声败名裂为止。

公爹答应了她的要求。

不久后,离婚的她带着自己的东西回到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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