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追梦》第二百一十三章
(2023-10-02 17:55:36)213
吴英舒看着面无血色的卿婧，顾不上多问，指指脚下的鸡，说：“我过去看看。”
卿婧拍打着胸脯蹲下身去。
吴英舒一气儿地跑回去，一眼看见倒在地上的米娅娥，满脸是血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出了什么事？”她惊问着，就地而坐，托着米娅娥的头搭放到腿膝之上，掏出卫生纸，捂住米娅娥淌血的鼻孔。
晶晶回答：“我们刚把她拉开，冬施就一头撞到她的脸上，防都来不及防，她就倒下啦。”
“冬施人呢，把人撞成这样就不管啦？”
“坐车跑啦，撞完人就跑啦。”
“送医院吧，送医院。”青青抖着音腔，大声说：“血流多了会死人的。”
追着吉普车跑到西边道口的佟蒙欣一听这话，立刻跑回来大叫道：“手扶，上手扶，我来开。”
路恩说：“手扶没油，司机去弄油还没回来呢。”
“完了完了，怎么办呐？”
吴英舒着急地催道：“别说了，快弄水来，救人要紧。”
几人“哗”地散开去，直奔各自的宿舍，没有一个人想到近前的“别墅”才是最佳的取水路径。
不一会儿，一阵门门响过后，三桶水出现在吴英舒的周围。
经过一番紧张的冷水拍头，流淌着的鼻血止住啦。大家不约而同地松出口气，静静地等着米娅娥的苏醒。佟蒙欣凑到近前，瞅瞅米娅娥脸上粘着的水渍，从裤兜里掏出条皱巴巴的蓝方格手帕，小心翼翼地伸向米娅娥，擦了擦面部的水渍，不料，他不擦还好，这一擦反倒把米娅娥的脸给擦花了，并且带出一股汗臭混合着鸡屎的味涎。再要擦第二下时，闭眼躺着的米娅娥突然干呕着坐起来，抢过手帕一甩，瞪眼“人肉标杆”，借着吴英舒助力站起来，边抖着被水淋湿的衣领，边咕哝着走进“别墅”，回手插门，把跟在后面的吴英舒关在门外。
青青看到这样，有些不满地说起来：“她这人就这点最讨厌，过河就拆桥，好象只有她的衣服湿了急着换，吴英舒全身湿掉了也跟她没关系似的。”
“不能这么说，小娥爱干净，急着换衣服很正常。你们看，吴英舒不也没说什么，该干自己的事就干自己的事去了嘛。”佟蒙欣指着走出东边道口的吴英舒，很是大声地说着。
“算了吧，那是吴英舒不想跟她计较。”
“计较什么，小娥刚从死亡线上回来，先换身衣服应该不算事吧？嗳，刚才是咋回事，小娥跟冬施为啥打起来的？”
众人面露讥笑，不答。
佟蒙欣盯住路恩看了又看，路恩弯腰拾起甩在近前的手帕，闻了闻，一下子扔出去，佟蒙欣跑过去捡起来，说起路恩：“你啥意思，又不是你的东西乱扔什么啊？”
路恩皱出满脸嫌弃相，回道：“味蹿成那样还能用吗？”
“能不能用我说了算，有啥味？不就是点汗味嘛，还能有啥味啊？”佟蒙欣举手帕到鼻子前一闻，呕了声，把手帕塞进裤兜，瞅瞅“别墅”门，说：“完了，瘟鸡蹿稀喷我一脚，我擦皮鞋来着，怪不得味不对。”
施治伟道：“味不对还揣着，揣出鸡瘟着祸受罪，不够贴赔的。”
“贴就贴呗，这点钱贴赔不起，还叫什么工人阶级。”
胡长寿瘪瘪嘴，说：“摆谱吧你，摆吧，摆过今天看你还摆啥？！明天开始，咱们平起平坐，看你还拿啥摆谱扎势。”
佟蒙欣一脸不屑地回击道：“切，跟我平起平坐？别以为返城就你们几个，山城里海了去啦，光你们这拨下乡的没十万也有八万，等轮到你进厂当学徒，我不成你师祖也成你师爷啦，哎哟，还想跟我平起平坐，梦做的倒圆。”
“我哈好有梦，你有啥？你要不是你叔走后门把你招出去，你现在混得比我们还惨。就你这样的，哪个工厂招进你这种货，不玩完也得倒灶，还师祖呢，玩去。等着我们这帮人成了气候，你就等着当孙子吧。”
“啧啧啧，一帮散兵游勇还想成气候，不怕笑掉大部队的牙，你知道气候是啥不，还气候气候地吼吼？玩吧你，有本事才能有前途，有前途才能有气候，这是有路数的，不是你的梦想就是你的梦，跟包产到户似的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没门，想当将军的士兵多了去啦，随便一划拉就是一个加强连，啥好事啥气候都是人家的战利品，有本事的，你去抢，没本事的哪凉快哪呆着去，废话再多没用，伤肺。”
“呸，伤肺伤的也是你的肺，什么加强连，后门连吧你，抢别人的招工名额，毁别人的前程，走别人该走的路，全都是别人的，到死都他妈的替别人死，就剩一张厚脸皮是你的，还战利品呢，呸，丢你先人去吧。”
“唉，宁跟聪明人喝糊糊，不跟糊涂人打浆糊，真理啊真理。”佟蒙欣干笑着，倒退几步，猛转身，跑出东边道口。
胡长寿“呸”了声，大声说：“标杆上挂绿帽，跑这儿乱冒泡，有本事的，别跑。”
施治伟跟着叫：“跑什么跑，猴还没耍呢，杆怎么先跑啦？回来。”
路恩朝着四下望望，加着小心地说：“叫他回来能干啥么？别找钉子扎自己的脚啦。”
青青对着施治伟说道：“今天没出大事算万幸，刚才流血的是米娅娥，这要换做是冬施，咱们明天走得了走不了还都是事呢。”
晶晶接着说：“少说两句吧，华丝哥和那个穿军衣走没走远还不知道呢，你们刚才不是也认出那个穿军衣是警察，怎么还不加小心呢？”
“卿婧没来告诉咱们的时候，我就觉着那个人象整陆翌鑫的警察……”
“象，你不早说？”胡长寿打断路恩的话，不满地斥道：“早说就不端那筐苹果了，你这不是跟施治伟埋雷嘛，什么意思啊？想看施治伟倒霉是不？”
路恩一指“知青领导小组办公室”，辩解说：“你胡扯啥呢，我是在咱们进那个门的时候瞅见那个人的，是华丝哥叫他的时候认出来的。我要早看出来，打死也不会叫你们动苹果的。”
“马后炮，明明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还说的比唱得还好听，哼，我才不信呢。”
晶晶横眉冷对胡长寿，呛道：“骗人骗上瘾，看谁都跟你一样，不相信别人就别站在人前说话。”
胡长寿的气势陡然下沉，声腔随之降了下来：“我又没说你，你呛呛什么呢？”
“说谁你都不配，这儿站着的都比你强。”
“强怎么啦？又不都跟你，你以为你有多了不起似的。”
青青拦挡下晶晶，说：“行啦行啦，越说越多，别跟他费话，走，提水去，提了水还要去挖荠荠菜呢。”
“水我来提，你俩在这儿等着，等我回来，咱们一块去。”施治伟说着，冲胡长寿使了个眼色，暗示下晶晶的水桶。
胡长寿看看他，抄起两手，仰脸望向绿叶重生的柿子树。
施治伟一下来了气，一手一个水桶拎着去了井台，提水回来后，睬也不睬想凑过来的胡长寿，跟着青青和晶晶走啦。
胡长寿叽叽咕咕道：“小心眼，都是小心眼，我凭啥给她打水，我还没水用呢，她咋不给我打水呢。”
路恩瞅了他一眼，欲言又止，等到他走进宿舍关上房门，这才对白拜说：“这货还想找对象，一帮一都成不了一对红。”
“帐算的太精，还不如傻子聪明。”
“再不跟这货打交道，话都听不来还跟我来劲，傻缺一个，说起来我就来气。”
“气什么，以后混出本事来，叫他给你提鞋。”
“唉，别说这话，华丝哥本事那么大，都让人扇得呱呱的，咱们这帮小草鱼，谁会容着咱们跳龙门？别做梦啦，以后咱不给人提鞋就算老天爷法外开恩啦。”
路恩说到这儿，抬头瞅瞅从柿子上惊飞过来的两只鸟，忽觉有软物落至鼻梁，伸手一摸，粘了一鼻子的鸟屎。
白拜哈哈地笑起来，拽着路恩往宿舍走，边走边说道：“瞧这个寸劲儿，这要放到前些时，不中他个招工指标都说不过去。”
“少说点行不？再说，我涂你一脸。”
“哈哈，哈哈，哈哈呵……”
从外面回来的巴琳对着笑声大声问：“笑啥呢，有啥高兴事？”
“没事没事，我俩闹着玩呢。”白拜应答着，松开路恩，返身过去拿空下的水桶。
“还闹着玩呢，等分你个烂工作，看你还闹着玩不闹着玩啦。”
“玩有啥么，山城的工作再烂，咋也比呆在这儿强。”
“强个屁，回去扫大街还不如不回去。”
白拜冲着空桶踢了一脚，小声说：“切，当初说扫厕所都愿意，这会成了屁。自己打自己的脸都不知道是咋打的。”
巴琳没有理会白拜，扬脖冲着走过来的吴英舒和卿婧说道：“喂，供销社有鸡卖，两块二，比集市上还便宜，要不要？要就赶紧去，我叫他们留了几只，看你们还有要的没有。”
卿婧马上应接说：“我要我要，我马上去。”说着，将手拎的两只鸡放到“别墅”门口，撒腿就跑，边跑边去吴英舒说：“我昨天没来得及，现在给你买去。”
“别着急，等我一会儿，咱们一块去。”
“ 我先去，别没喽。”
巴琳叫道：“急啥么，除了咱知青，没有跟你抢。”
卿婧没有接茬，匆匆地跑走了。
“你们要买多少啊？拎着四个，还要买，买回家贩去啊？”巴琳说着走到宿舍门前，在锁着的门上踢了脚，大声嚷嚷起来：“米娅娥，米娅娥，人呢，锁着门跑哪儿去啦？”
“别墅”门一下子打开，米娅娥从里面跳出来，小跑着奔向巴琳，三下两下地打开锁，抢先进屋，卷起自己的铺被子抱回“别墅”，二次去抱褥子时，巴琳已随后送了过来。
接过褥子，米娅娥带着一副讨好的笑，问巴琳：“你今天不去县上啦？”
巴琳抓起米娅娥放在箱子上的苹果，用手擦擦，咔嚓啃了一口嚼嚼，咽下去，答道：“不去，去也白去，人都见不着。我们商量好了，明天回家找父母单位去，他们组织我们下乡的，他们就得负责到底。”
“这办法好，你们要是早想到，就不用去县上受罪啦。”
“傻呗，白熬一晚上，刚才碰见华丝哥，他还说去也白去。哎，吴英舒，这是从哪儿买的，这么大的鸡，一锅都炖不下。”
吴英舒答：“佟蒙欣买的，叫我明天帮他带回去。”
“他人呢？”
“有事着急走啦。”
“他买的他不往家拿，抓你的差事抓得倒来劲，不能便宜他，扣他两只鸡，随便给他两块钱对啦。”
米娅娥抢话道：“你这是做梦，他看钱看得看得比命还重，宁可舍命也不舍财，敢给他两块钱，他不跟你玩命，狗都不吃屎啦。”
吴英舒笑着摇摇头，走出去把另外两只鸡拎进来。
巴琳咽下口中的苹果，瞅着米娅娥说：“我说你傻你还不承认，看钱重怎么了，看钱重才能存下钱，存下钱才能有钱花，找对象就要找这种人，他攒钱你花钱，想买啥买啥想吃啥吃啥多好啊。”
“好你跟他去，我不跟，他那种人不拿洗脚水做饭就算好的，还指望花他的钱，我又不是‘三成人’。”
“谁说‘三成人’人啦，我没说，是你说的，跟你说，你要不跟他，你才真是‘三成人’。昨天沙鹤珞跟我说，佟蒙欣他小叔本事大的很，认识可多人，给关系铁的人家小孩都安排下工作啦。你要是跟他，回城弄个铁饭碗一点问题都没有。”
听见这话，走到角落那儿往一堆儿拴四只鸡的吴英舒停了下动作。
米娅娥一点不相信地说：“听她胡扯八道，真要有那事，她早八辈子跟‘人肉标杆’生娃啦，还用得着去染张玉海。”
“我也这么说她，她说她也是才知道的。”巴琳坐到长条凳上，回嘴道。
“她才知道的，你咋知道她才知道的，你见她啦？”
“肯定的，没见她，我骗谁也不会骗她，不是东西的玩艺，她不给我赔礼道歉，我能理她。嗳，你们知道不，沙鹤珞的对象换人了，不是以前那个，是新的，个子高，眼睛也大，长的也行，请我吃饭还挺大方的，就是看着有点年龄大。”
“嘴边烫着豆子印，大眼睛单眼皮，是吧？”
“是啊，你也见过？”
“那是丝哥他们单位的领导，人家早结婚了，哪是她对象。你别再乱说，小心人家老婆找你的事。”
“啊，王八蛋，我说是她对象，她还顺着我说，骗我是吧，等着，我见着不骂死她才怪，狗改不了吃屎，到哪儿都好不了。”
“你骂她干啥，是你笨，怪她啥事。”
吴英舒把拴好的鸡往角落里推推，边往出走边劝巴琳道：“犯不着为这事起争执，明天我们一走，这儿能相互照应的也就你和她，闹僵了不好。”
巴琳站起来说：“我才不跟她照应呢，让人以为我跟她一样，将来找对象都成问题。”
米娅娥小声来了句：“本来就成问题，有眼光的谁进那么小的理发店找……人。”
“你懂个屁，理发店再小也是国营的，比山城的街道小厂大集体什么的强多了。”
“强什么强，再国营也不可能两个脑袋四条腿，有啥了不起的？你那时候说扫厕所都愿意，这会儿又说啥啥强多了，到底强在哪儿，你不是还是你嘛。”
“你懂啥，饿肚子打哽和吃饱饭打哽打出来的能一个味吗？看把你能的，还记我的变天帐，你记着又能咋样，我现在有工资你没有，这就比你强。”
“你强就强去呗，我又不抢你的。”米娅娥低声说着，往出走。
巴琳跟在后面问道：“你干啥去，说不过我就走啊？”
“拿鸡去。我买的鸡还在你屋里放着呢。”
‘啊，谁让你放的，脏不脏啊，还让我住不住啦？！”
“没弄脏，昨天一买回来就做封鸡啦。”
“封了也不行，快，快拿出来，春天病多，要给我传染出个毛病来，明天你们一走，我死在这儿都没人知道。不行，我得把被子单子都洗喽，明天搬到理发店住去。”
巴琳随说随抢在米娅娥前边跑进“老少舍”，等到米娅娥走过去时，装着鸡的编织袋已经被扔出了房门。
急着去接卿婧的吴英舒刚出西边道口，就听路恩在乐园后面的菜地那边说起话来：“别甩了，再甩你的胳膊该上房啦，你要不想干活就直说，别甩八圈胳膊动一下腿的晕我谁。”
白拜回话：“吼吼啥啊，我腿疼的走不动，不使劲甩胳膊哪来的加速度。”
“疼死你才好呢，一个人窝在杨树林里不出来，害得我吓死无穷大个担心细胞。你要叫上我能有这事。你不会是怕我找着钱不给你啊？”
“我要有那小心眼，招工能没咱的事？笨的。我发现钱没丢了的时候，你已经坐着架子车跑出杨树林啦，我一想，算了，叫你回去也没多大必要，杨三不是说，有坟的地方不能走回头路嘛，所以才没叫你的。”
“杨三就是迷信罐罐，放屁都带造谣味。杨树林里躺着的是陆翌鑫，是咱知青，不是牛鬼蛇神，有啥不能走回头路的，钱找着了没有？”
“找着了，我决定全给花喽，省得再丢。”
“喝喝喝，你脑子没长树吧，我好象听见喜鹊在叫呢。”
“两鸡蛋，没多的，刚才你也看见了，钱我已经给卿婧让她帮着买鸡啦。”
“四个鸡蛋，算你这辈子请的最大一回客。”
“行，我现在就回去给你煮去。”
“这才是句人话，快去吧。等你煮熟了，我这儿也该完了。这地的荠荠菜太好拔了，跟等着进桶似的。施治伟那帮家伙笨的，愣是舍近求远，跑麦地里瞎削摸，喝喝，等他们回来看我不嚷扁他才怪。”
“别得意妄形，小心地里的屎撅结（意为粪便）。”
白拜瘸着腿往回走，刚拐过墙角，与等在那儿的吴英舒来了个正面相对，他打了个愣神，有些慌乱地低下眉眼，从吴英舒身边绕过去，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看，复走回来，抬起头，快速地小声说：“我不是故意听你跟陆翌鑫说话的。我的钱丢了，从这个烂裤兜里掉下去的。你去的时候我刚把钱找到，其实我一个人在里面也怪害怕的，就是腿疼的想走走不了，看你进去我才敢坐下来缓缓，想等你一块出去帮我一把。后来……你跟陆翌鑫说起那件事，我听得心里难受，憋得只叹气，把你吓的跑了，我刚开始想喊你没敢喊，等喊出来的时候，又叫汽车喇叭给盖住啦。然后就是没找到机会告诉你，现在我跟你说，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连路恩也不说。方佳菌是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我绝对不会害她，真的，我向毛主席保证。”
一脸真诚的白拜拧掉了结在吴英舒心头的疑惑疙瘩，使她的面色变得温和起来，她由衷地说道：“你能这么说，谢谢啦。”
白拜不好意思地笑笑说：“这种谢就算啦，我又没下什么真材实料，想帮忙也帮不上。”
“你能保守保密就是最大的帮忙，我是真心谢谢你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啦，以后方佳菌要有啥事，你记着叫我去帮忙。”
“好的，这事以后再说。”吴英舒说着，使了个噤语的手势，背转身走开去。
白拜猛地一转身，走过来的胡长寿跟着后退一步，非但没有惊吓的表示，反倒是一脸鸡贼笑地瞅着他。
“抽啥鸡爪疯呢？”白拜问着，向前走。
胡长寿随之后退着走，边走边说道：“咋，看上方佳菌啦？看上就放胆去说呗，找吴英舒帮什么忙，她连她自己的忙都帮不上，还能帮你这忙。”
“你知道个屁，就不是那回事。”
“否认的越快，说明心虚的越厉害。我可不是省油的灯，亮堂着呢。”
“亮你亮去，别给我找事，惹烦了，对你不客气。”
“火什么火啊，不就是方佳菌那点事，谁还不知道似的。”
没有走远的吴英舒听见这话，心里“咯噔”了一下，赶紧停步转身，就见白拜一把推倒胡长寿，指指他的嘴，扭身走进乐园。胡长寿爬起身一溜烟地蹿到大队戏台上去啦。
往回返的卿婧对着这一幕大惑不解，对迎上来的吴英舒说：“他们这是有多大的仇啊，明天就要回城了，不想着握手言和，还这么不共戴天的闹，这要闹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闹不长久的，都是些小孩脾气，闹过就忘。”吴英舒接过卿婧拎着的两只鸡，转换起话题：”你明天不能跟我们一车回家了吧？“
”嗯，回不了啦。雨涛妈妈住院最少得一个礼拜，我得陪着。“
”你的东西拉回家不？要拉回家，我明天装车一块儿带回去。“
”不用带了，等雨涛妈妈出院，就装车带进厂里，我还要用的。“
”我们明天一走，乐园就空下来了，东西放在屋里不保险，还是放到段雨涛家里吧。“
”不用了吧，巴琳不是还在乐园住着呢嘛，和她说说，放到她的屋里几天，她应该会答应的。”
“巴琳一个人是不敢在乐园住的，她已经和理发店的那个女知青说好，暂时住到供销社房旁边那个拴牲口的棚子里去，等到理发店隔壁的房子盖好后就搬进去住。”
“这样啊，我刚才上去看见好几个人在棚子那儿干活，好象在装门装窗子似的，原来是在弄房子啊。要是这样，还得麻烦你和我一块儿把东西弄到雨涛家去啊。”
“好的。”
两人随说随走进乐园。
从东边道口进来的华丝哥看看两人，和“军衣”说了句话，停在“别墅”门口，等两人过来后，对卿婧说：”我看你的东西还在里面放着，要不要帮你送到雨涛家放着，等过几天厂里来车一道儿拉走？“
卿婧惊异地问：”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专门打听过的，希望能帮到你。手扶还有空，把你的东西装上吧？“
”好好，我和英舒还准备用架子车拉呢。“
”那就开门吧。“
卿婧打开房门，和“军衣”一道进屋去啦。
华丝哥看看走过来的巴琳和米娅娥，转向吴英舒说：“我们去看陆翌鑫才回来。以后逢节气，我还会来看他。他不会孤单的。”
吴英舒顿感伤悲，没有说出话来。
巴琳瞅瞅米娅娥，米娅娥看看她，两人同时转过身，朝着“老少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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