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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梦》第一百八十四章

(2023-09-30 09:05:09)

                                                                       184

佟蒙欣拽住蒉儡一气儿猛跑,直接冲上戏台,将躲在角落私语的青青和晶晶吓得扔下信件,一溜烟地跑走啦。

佟蒙欣顾不上理她们,径直冲到这两人刚离开的角落,藏好之后,竖耳侧听好一会儿,催着蒉儡探头张望,确认巴琳没有追过来,这才拍打拍打胸口,长吐口气。

蒉儡不解地问:“你为啥要那样跟巴琳说话,她又没惹你。你把她惹气了,米娅娥的东西也搬不成了。”

“搬什么搬,我就是故意找岔才跑出来的。你没听巴琳说传染病,传染病的,米娅娥要是传染上,不得传染我啊?”

“那……米娅娥有病你就不跟她好啦?”

“山城里健康的人满大街都是,一抓一大把,我跑这儿寻个传染病,我脑子有病啊?”

“那你以后来这儿见到米娅娥怎么办?”

“梦都没啦,还他妈的来干啥啊。”

“啥梦没啦?”

佟蒙欣鼓鼓腮帮子,不怎么带劲地回答:“这里的梦没啦,打水漂啦,白白忙活一场。去她的吧,离开她地球照转,回去找个比她健康漂亮的,生个比汶君孝、华丝哥都好看的儿子,叫她好好地眼气去。”

“呵呵呵,你说这话,呵呵呵,儿子?你现在想这个,米娅娥理你才怪。”

“你……,算啦,你就值一瓶底,一口吐沫就把你给淹没喽。你给我听着,我说的是梦想,梦想你知道不?”

“梦想,知道。”

“知道,那你的梦想是啥?”

“我每天都做梦,梦到我招不出去,我一急,就醒啦。”

“你就不能做个招出去梦吗?”

“梦不着,你又不帮我梦,你原来说和社员搞好关系就能早点招出去,你招出去了,我没招出去,现在你又说做梦能招出去,做梦能招出去,你还跑到这找米娅娥干哈?你就会骗人,我不信你说的啦。”

佟蒙欣闪动下鹰眼,盯住蒉儡说:“说你是猪吧,你倒长出猴心眼来啦,我骗你,我骗你什么啦?我跟你说没说过,让你爸妈想办法找人跑招工的事?”

“说过。”

“说过,你爹妈为什么还不给你跑呢?”

“他们没地方跑,我妈和我爸说不认识人。”

“不认识人还说啥呢,你的前程你爸妈都玩不转,我能玩得转吗?我要不是我爸妈跑关系跑出去,我的知青帽这会戴着箍头呢。你知道我爸我妈为了把我招出去,找了多少人,说了多少话,又花了多少钱,知道不?没数,我这会儿说出来牙根都是疼的,我要是招不走,我不死在我爸妈面前,我都没脸活人。”

蒉儡眨巴眨巴眼睛,点点大脑袋,很是意气地说道:“你别死,你要死了,那些人花你的钱就不怕被人家说花的是你的钱啦。”

“哎,没错啊,”佟蒙欣恍然大悟道:“钱不能白花,我给钱我就是地主,拿我钱的就是我的长工,不能一锤子买卖抓钱走人,我那也太贴赔啦,不就是跟这个说说跟那聊聊,当个卖嘴的媒婆,凭啥收我那么多钱?不行,有啥事还得找他们,除非他们把钱还给我。”

“你不要去惹他们啦,陆翌鑫说,‘冻死迎风站,饿死不低头’才是好人,要你钱的人肯定不是好人,跟去医院看病走不动,要别人扶你走,别人要你给钱才扶你去医院一样的,对不对?”

“你说的是个蜡啊,闭嘴。我的钱就是我的,只要不是我心甘情愿给出去的,那些拿钱的人就是王八蛋,就得给我爬着做人。”

话到这儿时,“人肉标杆”使劲地挺挺腰干,模妨着华丝哥的习惯动作甩甩头发,欲要继续狂言时,忽闻巴琳的大嗓门临近,吓得两腿一软,瘫卧在地,比划着让蒉儡趴倒,示意噤声噤语。

过了一会儿,走近戏台的巴琳说起话来:“火都灭稀塌啦,你还在这儿守灵啊。”

施铎翁声道:“高兴,管不着。”

“我不是跟你说了嘛,烧这些东西没用,你赶紧到医院检查一下,有没有传染就知道。”

“屁话,一边呆着去。”

“哎呀,我稀罕跟你说话似的。走,吃席去,去不去?”

“滚远点,找地跪着玩去。”

“再说一遍,再说一遍,你敢再说一遍,我今天打不死你,我不是人。站住,站住,走啥走?瞎眉鼠眼的东西,你找谁不好非要找个传染病,活该,该该该。”

巴琳可着嗓子地叫了一阵儿,直叫到施铎转进乐园,方才做罢,瞧瞧站在小学校门外的青青和晶晶,大声道:“喂,我不是已经跟你们说了嘛,传染病传染病,你们还站在那儿干啥?走,吃席去,快点,再晚汤都没啦。”

晶晶看看青青,青青瞅眼站在“老少舍”门外的米娅娥,小声说:“米娅娥那样子好可怜啊,跟变了个人似的。”

“别看她,看她会以为咱们要帮她呢,万一她染着跟咱们住咋办?传染病肯定不是一般的病,光听名字就吓人,咱们还是能躲就躲吧。”

“对,反正她也不是省油的灯,帮她也落不了好,走,咱们躲远点。”

脚步声远去之后,佟蒙欣长出口气,一翻身坐起来,说:“我的娘娘,瘟神终于滚蛋了,她再不滚,我少活二十年不止。”

“她不厉害,就是嘴厉害。”

“咋不害怕,就她那身膘,让她撂倒一坐,不等打脸,我的骨头先碎成渣渣啦。”

蒉儡呵呵地笑着坐起身,一眼瞅见扔在佟蒙欣旁边的信纸,探身将信件拾起来。

佟蒙欣眼疾手快地抢过信纸,抖抖,看也不看地扔给蒉儡,讥笑道:“穷极生疯啦,这玩艺也当宝。给你,锁你的百宝箱里去。”

蒉儡接过信纸往衣袋里一塞,不高兴地说:“你不当宝,还跟我抢啥?”

“我以为是我的东西掉啦。”

“你有啥可掉的,你的一块钱都在裤头上缝着,还能掉下来。”

“那都啥黄历啦,你还记得这么牢,我现在一个月工资顶你一年?两年?十年的分红,一块钱?一块钱已经不算钱啦,我还缝什么缝?你缝还差不多。”

“我缝就缝,我缝我的钱又没缝你的钱。你有钱你回山城花去呗,跑到农民家跟人家一毛钱一毛钱地讲价钱干啥?”

“我为啥不讲价钱?我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一分钱一分货,值那价我才掏那钱,天经地义。”佟蒙欣说着站起来,伸手抓住蒉儡的肩膀,随说随往起拽:“这道理跟你这傻子说不明白,走,咱也吃席去。”

蒉儡挺直身子,吃惊地问:“巴琳去吃,你还去呀?”

“去。那货记吃不记打,见了好吃的眼里没人,只要不抢她的碗,就是坐在她旁边她也看不见咱。”

“呵呵,那次去五队收麦,她跟青青在灶房门口吵架,一进灶房里面,她就不气啦,抓个大馒头就吃,手也不洗,施治伟说她是猪变的,呵呵呵……”

“呵呵呵,傻得跟‘三成人’似的。起来,走啊。”

“你放开我,你这样拉我我站不起来。”蒉儡说着,扒拉开佟蒙欣的手,弓身爬起来,指指“人肉标杆”戴着的手表,问:“你不回家啦?”

“回,这会儿才三点,吃个饭最多一个小时,走着去县上都赶得上六点的班车。”

“坐班车要花钱的,别去吃饭了,咱们去截车吧,截上半天可以截上的。”

“截什么截,我现在是什么身份,截那价?!告诉你,县汽车站检票的那个人是我们科长的兄弟,我跟他混得脸熟,不买票一样上车走人。”

“真的,真的?那你带我认识他吧,我也可以不花钱啦。”

“一边呆着去,我不花钱是在等价交换,你不花钱算老几啊?我每次出差都带好东西给我们科长,科长每次都让我交给检票口那个人,每次都这样,每次的出差都让我出,我这才能跑到这儿来追米娅娥,明白了吧?”

“噢,那你还说不来啦,你不来你们科长就不让你出差啦。要是米娅娥没有传染病,你不来不就吃亏了嘛。”

“这倒是句人话,我要不来这儿还真是个损失啊。”

蒉儡得意一笑,说:“看,我说对了吧,你说不来不是真的,你还是要跟米娅娥的吧。你这会儿过去看看她,看她找到住的地方没有,她肯定会高兴的。”

“拉倒吧,她没地方住跟沙鹤珞住去,是死是活听天由命,跟我别染。我就是对不起她,对不起全世界,也要对得起我自己。”佟蒙欣拍拍蒉儡的大脑袋,说下去:“做好人也得分人分场合,值得做的做,不值得做的躲,傻不几几地做好人好事,那是稳赔不赚,那是犯傻,知道不?你做一万件好事,应该的,你做一件坏事,拿你做的一万件好事都减不掉这一件坏事,你知道是为什么不?”

“不知道,我算不出来。”

“这还用算,你做的好事都被别人揣兜里去了,剩下的坏事不就你一个人顶缸了嘛,连这个都挖抓不过来,等进了工厂你一天也混不下去。你给我记住,别再傻干实干,别人干活的时候你闲转,别人闲转的时候你再干,这样你动一锨土大家都看得见,领导还表扬你,这样干活又出成绩又落好。”

“不行,别人干完活都放工回家啦,我再干活就没有人看见啦。”

“唉呀我的娘娘,说你缺心眼你缺的还不是一个,我叫你闲转不是叫你背起两手做溜逛锺,是叫你假装干活,出工不出力,等别人坐在田头休息时,你再下力干活,知道不?”

“那还不是要干活嘛,不用假装,反正要干的。”

佟蒙欣伸手给了蒉儡脑袋一巴掌,说:“你他妈的真是实诚到家啦,倒找你两心眼,你都倒不过个来。我要不是看在这几年的交情份上,真他妈的懒得尔视你。你看看你,有几样能拎起来当铃铛使的,再不长心长肺,怎么混社会?你还想不想离开这儿啦?”

蒉儡放下摸头的手,麻利地回答:“想,当然想啦。”

“想?想就学聪明点,别那么实诚,实诚是羊肠小道上排队走的羊,被人一枪打一串糖葫芦都不知道自己是咋死的,你看看吴英舒,再看看五队长,好人不?好人,有用吗?没用,为啥,不就是实诚惹的祸嘛。你拍拍你的大脑袋想想看,吴英舒要是不实诚,知道自己眼睛有问题,偷偷找个眼睛好的人代她体检,不就招工走人啦嘛,五队长要是不实诚,拿上大家的钱吃香喝辣瞎折腾,别说张玉海就是公社县上都得给他留位坐坐,你说我说的对不?”

“对,大队去五队要苹果,都要拿钱买,不给钱不让拿,五队长说,苹果是汗水种的,不是画的,送人没道理。还是五队长好。”

“好什么?五队长这是自己给自己埋雷找炸,他惹谁不好惹大队,大队让他当干部,他是五队长,大队不让他当,他是一老农,想放屁都鼓不起劲。他连这形势都看不来,迟早踏雷玩完。”

“那五队长不当干部,五队穷了怎么办?五队长是好人,咱们去跟他说说吧。”

“吃饱了撑的,五队长再好也不是你爹,也把你招不出去,你操这闲心干啥?你要闲得发慌,去杨树林练练拳头练练腿,练个功夫出来,万一招不出去,就打遍天下无敌手,谁敢欺负你,你就到谁家给他当干部去。”

“我不跟别人打架。”

“你不打人人打你,谁不想欺负个稀泥软蛋来抬自己的身价?只有你厉害了,别人才不敢欺负你,才会把你当干部,才会把你当成张书记,把你当成张玉海害怕,知道不?”

蒉儡嗯嗯啊啊地听着,跟着“人肉标杆”走下戏台,停住脚,眨巴着眼睛说:“不行,不行,还是不能打架,陆翌鑫就是打架以后变的,他要不跟华丝哥打架,他现在肯定好好的,是不是?”

“费话,”佟蒙欣应着,突然停下来,顿下脚,说:“呀,忘啦,我还有事要跟陆翌鑫说呢,你去把他叫来,一块吃席去。”

“他不去,谁家都不去,就去改娃家,其他谁家都不去。你回去跟他说吧。”

“不行,米娅娥在那儿等着呢,不能去。”

“那怎么办?”

“有什么怎么办的,回头你跟他说就行啦。”

“说啥?”

佟蒙欣四下张望张望,凑近蒉儡,低声说:“你告诉他,我看见方佳菌啦。”

“在哪儿?”

“东北。”

蒉儡吃惊地睁大眼睛问:“啥?”

“啥啥大马牙,竖起耳朵把话听完。”佟蒙欣拽着蒉儡走到空旷处,四下张望了一下,小声说起来:“这次我到东北出差给冻病啦,去医院的时候,看见方佳菌她三姐跑在一个架车前面,边跑边喊‘让开让开’。我赶紧闪到一边,等她姐他们过去以后,我悄悄地跟过去侦察了一下,你猜架子车上拉的是谁?”

“她妈……?”

“去,再猜。”

“她爸……”

“滚,你他妈的就能不能把她爸她妈一堆拎着往出说啊,一会儿妈一会爸的,累人不?告诉你吧,车上拉着的是方佳菌,是送她到医院生小孩的。”

“骗人,我才不跟陆翌鑫说呢,方佳菌又没结婚,生不出小孩的。”

“你给我边上站着去,她不生小孩谁生,她跟陆翌鑫住在一起那么长时间能不生小孩吗?我专门问过大夫,大夫说,生个小孩要十个月时间,我一算,没错,她跟陆翌鑫住在一起的时间跟生小孩的时间差不多,对不对?”

“不对,她没跟陆翌鑫住够十个月,就住了一、二、三……”

佟蒙欣拨拉下蒉儡的手指,说:“边上呆着去,没那么个算法,不住在一起就不能干那事啊?得得,跟你说也说不明白,反正方佳菌生的小孩就是陆翌鑫的儿子,一点没错。那几天我在医院打完吊针,就到方佳菌的病房门口偷听,亲耳听见她三姐说‘小孩长得跟陆翌鑫像得很,以后走到哪儿都可以认出来’,你说,她姐说的还能不是真的吗?”

“噢,陆翌鑫听到肯定高兴,他还以为方佳菌变心了呢,我赶紧跟他说去,他一高兴就能笑,一笑就可以象以前那样闹着玩啦。”

“着什么急,好事不怕晚,等吃完席你再跟他说,这会儿要是跟他说,他非激动地疯了不可,不拽着我去东北找方佳菌,也得找我借钱他自己去。咦,我怎么差点把自己给装进去啦,他要把钱借走了,我这个月的攒钱计划就得泡汤啦。”

“你那次说,你把工资都交给你妈了,你找你妈要就行了嘛。”

“我昨天才跟我妈干了一仗,咋要?”佟蒙欣黑线上脸,语气不悦地说起来:“没见过我妈那样的,那些石子多好看啊,往鱼缸里一放,鱼缸里的水都是五颜六色的,谁看都说好,就我妈不让放,哗哗哗地捞出来,差点把我的金鱼给捞扔喽,气得我大吵一架,今天天没亮我就搭顺车往这儿来,一来来到这半会儿,那个破车砸了算了,走走不走了,走走不走了,把我晃悠的犯磕睡,一觉眯瞪到一队往前一大截,要不是前面修路挡着,能把我拉到西安去,气得我想骂人还不敢骂,那是科长一亲戚惹不起,只好下车走人,一直走过来,把我的皮鞋都走成泥鞋啦。”

蒉儡看看“人肉标杆”的脚,眨巴眨巴眼说道:“你的鞋要是坏了,还不如坐班车来,班车才多少钱,你的鞋多少钱啊,能坐一百回班车啦。”

“你这不是在气我吗,这皮鞋能当车票使,我还穿着走路干啥?边上呆着去,不会说话别说,走,吃席去。”

蒉儡一缩脖,躲开“人肉标杆”伸过来搂他脑袋的手,说:“我去跟杨三老汉说一下,

他还等我跟他下石子棋呢。

“我不是叫你别跟他染嘛,他那张嘴乱跑风,你哪句话不对,他立马给你吹到大队去,我看你是不想招走啦。”

“没有,我不说话,光听他说,这几天有点冷,马房里暖和,他的屋子还有装烟筒的炉子,已经点着啦。陆翌鑫上厕所以后,可能在屋子里暖和呢。”

“那就让他暖和去吧,记住,啥话别跟陆翌鑫说,等我走了以后,你再跟他说,记住啊,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这事说给他听,记住,只能跟他一个人说,千万千万别跟别人说,你爸你妈都不能说,记住没?”

“为啥?这又不是坏事。”

“就因为不是坏事才不能让别人知道。你看看现在这帮人,一个个跟瘟鸡似的,就怕别人过的比自己好,这要让他们知道陆翌鑫的好事,他们就是扒住棺材板,也要扇呼得陆翌鑫笑不出来。弄不好,不光陆翌鑫招不出去,连方佳菌的招工指标都要泡汤,你说,这事能跟别人说吗?”

蒉儡连摆手带晃头地回答:“不能,不能,我不跟别人,跟谁都不说。”

“这就对啦,赶紧去,记着把我的包带过来。”

“好好,我跑着去,马上就来,一会会就来。”

“跑快点,把陆翌鑫的饭盆带上,随便给他搂点,快点,跑快。”佟蒙欣说着,抬腿去踢蒉儡,没踢着,脚下一滑,一字马地跨骑在地,疼地“嗷”地一叫,把转身离开的蒉儡吓得一溜烟地跑没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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