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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梦》第一百二十六章

(2023-09-23 14:4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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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委大院门外,停着十几辆大、小汽车。其中有大型轿车、中型吉普车、小型卧车等,占据了半边街道,不断有人从院内进出,络绎不绝。招工的信息吸引来了无数的“后门说客”,游说家庭困难,游说某某关系,游说相互利用,游说等价交换等,总之,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将“家庭”或“沾亲带故”的成员从知青堆中捞出去。

临近考试的时候,张村的知青们也开始往县上跑动起来,晚上带回一堆道听途说来的消息,在乐园里悄声地传上一遍,或是咒骂,或是叹气地闹上一阵,而后,继续复习。

张玉海按照公社的安排,给“参加招工者”放假十五天,随他们怎么闹,也装作没看见。

考试的时间渐渐地逼近了,潜心复习着的人们开始出现焦虑情绪。不知从那儿冒出的一条小道消息,说是这次考试不过是走形式,招工名额早已安排有主啦。暗地里怀有鬼胎的沙鹤珞对这条消息赞好不绝,想着法地添油加醋,让“谣传”真实化。

陆翌鑫和方佳菌带头往县上跑着打探消息,每次去都鼓动汶君孝同行。汶君孝拒绝过几次,可看看陆翌鑫次次无功而返,也有些坐不住了,便叫上吴英舒,一同去了县上。

“知青办”设在县委大院内,原来占着办公楼下边的两间房,因为这次招工的缘故挪了窝,移到一大间土房里,以接待那些蜂拥而至的来访者。吴英舒和汶君孝找到县知青办,挤在一群打探消息的知青中间,听了听众人的议论,又挤了出来。

 来晚一步的陆翌鑫(他因为遇着宋一丁等人迟了半小时)迎上来问:“有门没?”

“没有。”汶君孝回答:“知青办的人都躲了,只留下两个看门人。”

“那些人在干什么呢?”陆翌鑫指着“知青办”门口,问。

“和咱们一样。方佳菌呢?”

“陪卿婧逛商店去啦。”

“你还过去?”

“看看吧。”陆翌鑫答着,走向“知青办”那儿去啦。

不断地遇见一些前来探信的知青,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大家都在关心着一个同样的问题,回答着同样的一个答案:

“招工名额是不是已经安排完啦吗?”

“不知道。”

“我听说,......”

“我也是听说.....”

县医院门前的公路被堵塞了。一大群人围成一个圆圈,嗡嗡地议论着。圈中传出一阵哭声。许多知青夹到社员中,探头探脑地朝中央望着。有几个女知青从里面往外挤,使人群让开一条道。这时,吴英舒看见中央停着辆架子车,车上躺着一个人,长长的辫子拖至地下。一床碎花被子盖住整个人,鲜血从被子下面流出来,在地上积成一团血泊。

“死啦。”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米娅娥挨近吴英舒,小声地说道:“大出血。医院不收。你看,血都不流了。”

汶君孝侧侧身子,踏上路边的一条大道。

“咱们也走吧。”米娅娥变换种口吻,多少有些讨好人的味儿,说道:“看这个……让人心里不好受。”
    吴英舒拉着米娅娥的手,跨上路边的小道。自米娅娥用“热水瓶”暖透吴英舒的心之后,吴英舒就带起了这个搞不清“X+Y”的学生。这个学生在学习的时候,多半心思都用到评论他人的外貌上面,比如说,在写“X”的时候,她会联想到沙鹤珞的那双腿,写“Y”的时候,她会说起蒉儡的大脑袋,并且为着自己的发现而自得的哈哈大笑,骚扰得“乐园”嘘声一片。吴英舒没有计较“学生”的学习态度,非常细心地辅导着米娅娥从基本概念学起,直到三角函数。吴英舒曾自信自己付出的心血足以使一个低能儿长大,然,在米娅娥的笔下,低能儿的智慧非但没有一点儿的体现,相反,倒是越加愚昧了。尤其是在解题的时候,米娅娥的思想一碰到稍难些的题,她的口舌就会转移到诅咒某个人或某件事上去,而后,撂下笔,跑到厕所里去。吴英舒对米娅娥失去了信心,对自己做出的牺牲未免有些惋惜,因此,对米娅娥加了些小心,只要米娅娥出卖什么人,或是诅咒什么人时,便立刻岔开话题,不做任何符合之词。薄冰搭的桥是走不成,吴英舒经过这几年的搓磨,还是明了这个道理的。

米娅娥挂着满面的怜惜之色,继续说着话:“这个人是个七四届知青,和农民结了婚,开头生了一个女孩,这次又怀上个孩子,她婆婆怕生出来的还是个女孩,就找村上的人乱看,人家都说是女孩。她婆婆就找了打胎的药给她吃,想把她肚里的娃打下来,没想到,打下来的是个男孩,她还大出血,就这样死了。

“她的头一胎是剖腹产,不能再生孩子的,她不听,所以,酿成了悲剧。”沙鹤珞从后边插进两人中间,补允着说道。

“亏她还是个知青,连这点常识都没有,白送一条命,真是活该。”米娅娥说着,扭了下头,瞧见那个紧随其后的施铎,马上松开吴英舒的手,“哼,哼”地走开了。

汶君孝慢下步子,问施铎:“还转哪儿?”

“回吧?”施铎征询沙鹤珞的意见。沙鹤珞点下脑袋,挽住吴英舒的胳膊,只一忽儿,又放开了。

“我得……去趟……”沙鹤珞边含糊地说着,边钻进一堵断墙后边去了。

“她一见血,头就昏。”施铎有些不大自然地解释说。他已经从沙鹤珞的口中得知,自己做了她腹中的胎儿之父。他先是惊慌了一阵子,随着就高兴起来,竭力说服沙鹤珞生下这个孩子,那怕是先送人抚养,以后再领回呢。沙鹤珞一听,恨不得杀死他。在当时,别说未婚先育,就是两口子意外怀孕都觉着是件见不得人的事儿,不敢大明大放地走进医院里的妇产科,何况在张村,一个人眼如针的封建场所。怎么能容忍下这件丑事儿?!施铎至所以敢做,完全是出自他的那个自私心理,如果沙鹤珞生下他的孩子,那他的“媳妇”就算娶定了。可他就没有为沙鹤珞着想一下,她整日笑面对人,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在人前展现出她的与众不同吗?如果这个与众不同不能战胜吴英舒,她的所有努力不就付诸东流了吗?而况,沙鹤珞选择上施铎,纯粹是万不得己的下下策。总得有人为肚里的孩子负责吧,退一万步说,就是到医院打胎,也得有个冤大头跟着不是吗?

    于是,沙鹤珞压下心火,做出难以忍受的样子,说服施铎跟上她,来到县医院,准备去妇产科打问一下堕胎之事,想不到,刚到县医院,就遇上门口的“难产”死者,吓得沙鹤珞真的难受起来。

吴英舒对施铎的解释不太相信,以为是沙鹤珞的胃病又犯了。她已经遇见过好几次沙鹤珞“犯病”,都从沙鹤珞的解释中相信了“胃病”的慌言。因而,目送着沙鹤珞,关切地说着:“应该劝她到医院检查,检查出病因才好啊,这样下去,小病也会变大的。”

施铎慌乱地反对起来:“别,别,别管她陪她也没用她一见医生手里的东西,吓也吓死了。上次,我和她去医院,医生说,胃病检查起来麻烦的很,要从嘴里放根管子到胃里,抽出东西来检查的。听起来,就吓死人啦。我看还是算了吧。”说着,他背过身子,张望一下,没有打招呼,独自朝着断墙去了。过了好一阵子,他陪着沙鹤珞回来了。

“看,好些了吧。”他笑着说:“没事的。她就这样,老毛病啦。”

沙鹤珞跟着笑笑,没有说话。她的脸盘明显地削瘦了,眼窝深陷。颧骨突凹,肤色无血,上面隐藏着几块蝶斑。壬辰反应折腾苦了她,平时看起来健康的身材,这会儿跟一副疾病骨架差不多,不论往那一站,都叫人觉得她的病势不轻。

吴英舒伸手拨开挡住沙鹤珞眼睛的头发,关心地问:“真没事啦?”

“没事啦。”

“吃点药。治胃病的药挺多的嘛。”汶君孝说:“干嘛自己跟自己过意不去呢?”

沙鹤珞的心里一甜一苦。她把系在脖子上的黑纱巾拽拽,轻轻地推推吴英舒,笑着说:“别在这儿呆着了,你不是说要给爱爱买结婚礼物的嘛。”

“哟,我差点儿忘了。走吧,咱们一块去吧。”

“不去了。我想早点回去休息一下。”

“路上小心点啊。”吴英舒说完,和汶君孝一块拐回到县城街道去。

施铎用一种欣慕的目光,看着走去的两人背影,粘呼呼地说道:“多好的一对啊,这回是稳飞啦。”

沙鹤珞从呆望中回过眸子,问:“是吗?”

“明摆着的。”

“是明摆着的。”沙鹤珞应声虫似地说了句,而后,转过话头:“招工的门路走通了吗?马上就要考试了呀。”

施铎抓乱光滑的头发,吭哧一会儿,看看沙鹤珞,小心地问:“你的身体能参加这次招工吗?我担心你,万一考上了,体检那关你也过不去呀。”

“哼,走你的门路,少管我。我自有办法出去的。”

“我没说什么啊,你别生气啊。这次招工……我听说,凡是有那个问题或是其他越轨行为的,一律往后排,严重的要取消资格。”。

“我怎么没听说呢?”

“是我在知青办找人时听他们说的。他们说,这次参加招工的人多,走的人少。不制定些政策出来,有些局面不好控制。所以,要出一些新的政策……”

沙鹤珞没等施铎说完,眼睛里就奔出了一么奸诈的微笑,这时,她的心儿从忧己的框框里飞出,落入害人的伎倆之中,一瞬间,空气中便响起阴谋的喝采声,杂乱而疯狂。沙鹤珞潜心地听着接收到的“美妙曲音”,并独自进行着享受。

施铎大惑不解地停住口,盯着沙鹤珞的眼睛,慢慢地皱起眉头。

沙鹤珞没有看见他,只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之中,很快地享受起一种秘而不宣的快乐,并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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