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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梦》第八十九章

(2023-09-16 20:36:52)

 089

    浇地的知青们休息了一响,就被张玉海撵到河滩地里收割黄豆去啦。方佳菌绕着弯儿躲过张铜科的监视,顺小路回了园守护到吴英舒身边。昏睡中的吴英舒隐约地听到有人在遥远的地方呼唤她的名字,她张张嘴巴,想答应一声,可声音就是发不出来,她急得直喘,一迷瞪又睡去了,睡了一阵子,她动动脑袋,觉得脑袋子里面乱响叫疼,好象一堆组合不到一起去的废物。她狠皱下眉头,使劲地睁开眼睛,看见床前立着的方佳菌。

    “你把人吓死了。”方佳菌俯向吴英舒,低声说道:“烧得好厉害。”

    吴英舒用两手按捺住太阳穴,有两颗泪珠挤向眼角,她睁开眼睛,泪珠又回到眼眶里面,凉冰的渍人。

方佳菌在继续说着:“我们去河下收黄豆。汶君孝叫我回来看你。他说他帮我干活。陆翌鑫也催我回来,我就回来了。你不知道你把汶君孝吓成什么样了,他的脸都吓白啦,背起就往乐园跑,把你和他的铁铣险点扔进崖沟里去,还是沙鹤珞叫‘东西头’和‘南北脸’把铁铣给扛回来的。汶君孝连觉也不睡,饭菜也不吃,一直坐在你的床边看着你。张玉海叫人上工,非要汶君孝去干活,汶君孝不去,他们就吵起来了。陆翌鑫和杜瑞林他们劝汶君孝说,先去干活,想法溜回来。汶君孝这才去。可去到地里面却溜不回来。张铜科那混蛋不是挨过汶君孝一扁担吗?!他放着那么多人不盯专门盯住汶君孝。你也看见过的。没办法,汶君孝就叫我回来了。”

吴英舒叹气般地“哈”了声,没说话,她又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啦。

     方佳菌将手放到吴英舒的额头上面,“还在发烧,等会儿水烧开了,我给你吃片退烧片。”

    “谢谢你。”

    “谢什么劲呀。”方佳菌弯下腰去,揭开锅精锅盖,看看锅里的水气,盖上,把煤油炉的芯子往大拧了拧。然后,坐到床边,露出一种妙不可言的笑容,瞅着吴英舒的被头,说着:“以后咱们就是朋友的朋友了。陆翌鑫……说……他要找我做他家的人……”

    吴英舒的脸上泛出笑意。

    “不要笑我么。我是高兴才告诉你的。汶君孝和陆翌鑫是好朋友,咱俩也是。”

    “我没……笑你……”

    “陆翌鑫是个直性子,和我对脾气。我和他能说到一块去。他人豪爽,不藏坏心眼,下乡这么长时间,我们一直挺好的。昨天晚上,我冷……他用衣服裹着我……还说了那些话,我点头啦。”

    吴英舒还是微微地笑着,心里很为陆翌鑫和方佳菌高兴。可她实在没有说话的气力。迷瞪之感一阵紧似一阵地袭上她的眼帘,加之油烟蛰眼,使得她的眼皮沉得如坠铅铊一般。

    锅里的水溢出来,沉浸在幸福之中的方佳菌笑眯眯地抻下毛巾,裹住锅把手,端下开水,灌虚。(吴英舒的热水瓶被米娅娥摔碎的第二天,汶君孝就托段雨涛到县上买回个新瓶胆给换上了。)倒缸子开水凉着,然后拧小煤油炉捻子,“噗,噗”地吹灭火苗。

   “吃药吧。”方佳菌站起来,端起开水,一边用勺在缸子里搅着,一边坐到床边,望着吴英舒说。

    吴英舒撑开点眼皮,用发昏的眸子瞄下方佳菌,硬挣着坐起身,靠着墙,进气声小,出气声大,心慌的快要断气似的,她赶紧躺下去,合上眼睛,只觉得两脚慢悠悠地抬起来,身体也随着倒立起来,彷佛全身的重量都压到脑袋上面,她想不睡都不行啦。

    门,先是开道小缝,一双眼睛向吴英舒床上探视一下,接着,门被推开,撞到冬施的床铺边又回弹过去。

     张玉海黑沉着脸,走进来。

    “怎么回事?”他瞪住方佳菌低声喝问。

    “她……我……有病……”方佳菌一面语无伦次地辨解,一面端着缸子,踮起脚尖,侧着身子从张玉海旁边溜出去。

    张玉海关上门,站到吴英舒床边,小声地问:“还不行吗?”

    吴英舒没有反应,她已经不能自控地进入到睡眠状态之中去啦。

    张玉海关上房门,坐到吴英舒身边。

    大队办公室里,妇联主任正在读报,缝纫组里的几个妇女争论着一块衣料的质地。民兵武器库里有人检杳着枪支,不时地拉动起枪栓,说上两句话。乐园里的其他房间寂静着,连老鼠造反的声音都没有。

   “嗵嗵、嗵……”“别墅”外面突然响起沉重的脚步声,紧接着,华丝哥微合着眼睛,一头闯了进来。    

    张玉海麻利地溜起身,脚尖刚沾地,身体就转向坐到冬施的床上。

    华丝哥没有去看张玉海,而是直奔冬施的箱子,伸手摘下冬施挂在箱子上方的军书包,从里面翻出一个小纸袋,倒出两个黄药片,放进嘴里,闭紧眼睛,倒向冬施的床铺。

    张玉海赶紧站起来,看住华丝哥,吓了一大跳。眼前的这个人面色惨白,汗流满面,张着大口出气,一张晒不黑的白脸憋得通红,其架势与突患疾症无疑。

    “咋么啦?”张玉海急问。

    华丝哥没有回答,只是动动头。

    “快往医院去。走。”张玉海说着,抓住华丝哥的胳膊,想把他拉起来。他拉了两下没有拉动,一急,打开门,探头瞧见灶房门口站着的宽嫫,立刻把她叫进来。

    “你给咱守着,我去喊人。”他说着,急匆匆地走出去。

     宽嫫瞧见华丝哥,也吓了一跳,伸手抻下铁丝上挂着的毛巾,去擦华丝哥脸上的汗。华丝哥使手掌挡住啦。

    “别管我,快看看英舒怎么样啦。”华丝哥小声说着,坐起来。  

     宽嫫转过身,在吴英舒的额头上摸摸,把毛巾扔进床边的脸盆里,舀碗水进去,拧出个凉毛巾,放到吴英的额头上面,说:“烧得厉害,昨天晚上冻坏了,我和卿婧把所有能盖的都盖到她身上,她还在叫冷。我去灶房给她烧姜汤,等烧好了给她喝下去,应该能好些。”

     华丝哥用眼睛细心地检查一番盖在吴英舒身上被子褥子大衣等物,松出一口气。今天中午,他按照平日里养成的习惯,在上工的人群中寻找吴英舒的身影。找了一遍,没有找到,又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便把在不远处干活的蒉儡叫过来,一问情况,他的心里立刻紧张起来,顾不得深思,马上向负责菜地工作的白发老汉告假,一口气跑回乐园。在东道口那儿,他突然看见张玉海站在“别墅”门外,鬼祟地张望下左右,推开门闯了进去,随即,方佳菌慌慌张张地跑出来,他的心一下子揪在一起,不加囝索地冲进“别墅”,演了出“病重戏”。

   “你怎么样?”宽嫫转回身,问华丝哥。

    华丝哥听听门外的动静,小声地回答:“没事,宽嫫姐,我想求你件事。”

    “求我?”

   “嗯,英舒这样躺着,我不放心,你没事时,在这儿守着她,有事时,你把她锁在屋里,可以不?”

    “可以啊。”宽嫫答应下来,扭转脸,又问:“用得着这样吗?”

    “求你啦。”

     宽嫫点点头。

     这时,张玉海带着夕霞走进来,瞧见坐着的华丝哥,不觉一怔,问:“没事啦?”

     华丝哥有力无气地回答:“老毛病,休息上几天就好啦,好长时间没犯病啦,这次还不算重,最重的那次险点儿死掉。张叔,谢谢你,谢谢你,为我操心。”

    张玉海疑信参半地看看夕霞,夕霞瞧瞧华丝哥的面色,打开门,借着亮光,又瞧瞧华丝哥,点下头,对张玉海说:“从你路上讲的和他现在的情况看,这是典型的慢性心脏病的表现。我们上课的时候,老师讲过,心脏病人只有在发病的时候才能确诊定性,这种病是很危险的。绝对不能轻视,这几天,一定要他卧床休息,千万不能上工,不然,会有生命危险的。”

张玉海立刻答应下来,转身回办公室打电话给请假回家休息的冬施。

冬施接到电话,马上坐吉普车赶回来,进入“别墅”一看,东边躺着吴英舒,西边躺着个华丝哥,她登时怀疑 “涯伦斯基”的病与吴英舒有关,但细细地打量他一番过后,便去掉疑心,她看出来,华丝哥确实是病啦,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光彩,只丢下一些浑噩如梦的黑雾。

    “去县医院。”她着急起来,拽起华丝哥,将衣服披到他的身上。

    “不想动。”

    “不行,万一严重了怎么办……”

“好吧。”华丝哥说着,瞧眼对面,昏睡着的吴英舒躺在被子下面,沉沉地呼吸着,宛同一个身心交病的患者躺在病榻之上。

来到医院,华丝哥将冬施支到药房排队,自己把吴英舒的病情说给大夫听。大夫听罢,开出个药方递给华丝哥,顺便安慰他几句。华丝哥千恩万谢地走出诊室,到药房那儿取了药。两人往回走时,冬施想拉他去家里坐坐,华丝哥找茬气走冬施,独自儿坐班车回到“乐园”。  

接着,华丝哥挤住到杜瑞林的床上,一气儿住了五天,没有到菜地去。陆翌鑫他们骂他,说他这是闲出的鸡肠鼠胆,装不进好人饮食。华丝哥听后,付之轻蔑的一笑,一声不吭地离开受人指责的灶房,躺回到杜瑞林的床上去。

    女生们却在窃窃私语,议论着华丝哥的病情,她们说出来的话象来是很有暴露力的。

   “会病啊,病在英舒躺倒的时候。”

   “不死心呗。”

    “伪君子,英舒才不会看上他哩。”

    “胖冬施管得住他的身,可管不住他的心啊。”

    “要说华丝哥长得比汶君孝好啊,怎么不讨英舒喜欢呢?”

    “放我也不会喜欢他的。瞧他的那种巴结样子,看得人恶心。”

“如果他把巴结的劲用到英舒那儿……

    “也是白日梦一个。”

    “装病……”

    “他可能是想趁英舒生病,献个勤。”

    “肯定是。”

    “回去问问宽嫫,什么都清楚了。”

    “对,问问。”

     放工以后,女生们把宽嫫拉到灶房后门外面问起来。宽嫫一概摇头否认,不讨厌华丝哥,华丝哥对她一向很客气,叫她做“宽嫫姐。”这称呼除了汶君孝和吴英舒使用之外,乐园的其他人连她的名字都不常叫,有的叫她“灶长”,有的叫她“丑妮”,陆翌鑫他们那帮调皮蛋们,直呼她“大不咧咧。”宽嫫虽然面上不在意别人如何称呼,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人都是喜欢听好话的。受人尊重是做人的唯一正直要求。有一些人,尤其是年轻人不懂得如何去尊重别人,问路的时候,单以“喂”字开头,似乎称上一句“同志”或“叔叔,阿姨”,会矮人三分似的,而有些上岁数的人偏又计较这“喂”字,视此为鄙视之意,你不是只识一个“嘛,好啊,我送你个装聋做哑,要么问东答西,害你累断细腿,迷失寻方向,再低声送上“活该!”,扭头暗自一乐,既为达到提弄人的目的高兴,又找回了自我“尊重”而陶醉。你说这“喂”字吐的冤不冤??所以说,尊重别人等于尊重自己,彼此尊重才会有社会的和谐。反之,狭路相逢时,”者必败定无悬念。

    因此,宽嫫自愿地为华丝哥保密。这样做,不是受了华丝哥的衷告,也不是她擅长守口如瓶,而是她想这么做。既然华丝哥称她为姐,她就该为弟弟做点什么。问题的答案就是这样简单。

    吴英舒躺的两天里,大部分时间都是昏睡,对华丝哥为她开的小灶,为她煮的祛寒姜葱水,为她做的一些细小的事情不甚清楚。因为华丝哥一看到她的眼皮在动,立刻退出房间回到“茅庐”里去。而宽嫫不知是为什么,也没告诉她这些。

吴英舒病愈之后,华丝哥才回到菜地去。那以后,他每天晚上都到“别墅”里坐上两三个小时。儡遇吴英舒晚归,他还会把呆的时间延长至吴英舒进门。                         

    乐园里的人们对华丝哥的举止没做什么过深的分析。女生们嚷嚷的那些话没有在宽嫫嘴头上得到落实,她们也就不说了。大家看到的听到的,都是华丝哥对冬施的服从,他没有和吴英舒说过话。

    可是,沙鹤珞却有话说了。她每次碰到和华丝哥独个人相遇的机会,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上一些意在沛公的话儿,极力地想从他的眼神中证实下什么。

    华丝哥索性来他个项庄舞剑,暗示一下埋在吴英舒身边的“毒钉,”而后,骄横地笑着,与她各行其道。

    “叭儿响!”沙鹤珞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骂着。

     华丝哥也在骂:“白骨精!”

     有一次,她把他叫住了。

     “看着英舒和君孝这样下去,”沙鹤珞冷面一笑,“你的感觉如何?”

     华丝哥沉着脸回答:“我就是有感觉,也不能跟一个没有恋爱经验的人说啊。”

    “你的恋爱经验未必比我多吧?和木头接吻时,大概不会有恋爱感爱的吧?”

    “不错,如果和枕头下面的毒蛇亲热,那感受肯定浅不了。”

沙鹤珞心下一颤,她要证实的就是这个。那晚,放蛇之后,她带着装蛇的空玻璃瓶四队去,准备把瓶子扔进张玉海家,等到吴英舒或是什么人被咬,再栽祸给张玉海。走到大队戏台遇上冬施。胖姑娘正在那里嘟囔着,嫌华丝哥去趟厕所的时间太长了,她当时就起了疑心,想返回去看看,又恐碰上华丝哥,只得按原计划继续走路。

    果不出她所料。

    “哼哼,”沙鹤珞暗忖:“他能保持沉默到今天,也能沉默至终生。他就告诉吴英舒,吴英舒也不会信的,他是清楚这一点的。”

    想到这儿,她开口说道:“也许是吧。如果你哪天心血来潮,想和毒蛇联络感情的话,取好能告诉我一声。我对那种亲热感受非常有兴趣。”

    华丝哥“喑”了声,离她而去。

     沙鹤珞也马上转身走了。

    汶君孝被吴英舒的突然病倒,搞得乱了心绪,他不说也不笑,不仅反感陆翌鑫他们的笑声,而且性情地暴躁了。上工到地里,他拌稻子来象是架机器,接过沙鹤珞她们递过来的那把稻子,连看也不看,抡直来就往木方桶边上拌,拌完往脚下一丢,接过来再拌,一干就是一晌,把沙鹤珞她们几个割稻子的女生累得捶腰仰背的叫苦不喋。放工后,汶君孝甩开大步往回走,别人还在半路上晃哩,他已经推开“别墅”的门,向吴英舒头问候啦。

    晚上,汶君孝从“别墅”出来之后,就蹲在门外,一直蹲到乐园灯火皆熄。

    吴英舒还没有彻底恢复体力就坚持着上工了。汶君孝心疼她,把她叫到木方桶边旁装稻子。陆翌鑫一面拌稻子,一边斜眼瞄着汶君孝,一脸的善意讥笑。

    “笑什么呢?”无意中发现陆翌鑫脸上笑的汶君孝,停住手,问道。

    “阴天见太阳。”

     吴英舒问:“他阴了天啦?”

     陆翌鑫回答:“险点下雪。”

     汶君孝哈哈一笑,用力地拌起稻子。

    “英舒啊。”沙鹤珞抱着一捆稻子走过来,说:“你再不活过来呀,汶君孝该把我们锻死了。”

    “有那么严重吗?”汶君孝笑着问。

    “我说的还轻哩。”

     吴英舒婉尔一笑,低头装起了稻谷。汶君孝扭头看了看她,对沙鹤珞说:“今天我干慢点,行了吧?”

    “还是一如既往吧。”沙鹤珞蹲下去,打开稻捆,一边把稻子分出小把,一边说:“你只楷不怕累着你的英舒,我们是抗的住的。“

    汶君孝向发窘的吴英舒望望,朗声地笑着拌起稻子,他把动作放慢了许多。那几个割稻子的女生割上一会儿直直身腰,看看吴英舒,无声地笑啦。

张铜科从菜地跑到地边,冲着汶君孝大喊大叫:“你是干哩还是耍哩?人还么老哩,就么气咧?。”                           

    过了一日,沙鹤珞到菜地庵房里去,找红脸白发的那个老农买菜,装做和解的神气,告诉华丝哥:“十二月份有高考。”

    “知道,高考恢复了。”华丝哥一边锄着菜地里的杂草,一边带答不理地说道。

    “不为之高兴?”

    “考不上,高兴什么?”

    “第一次招考,题目不会太难的。”

    “总也不会是1+1吧?”

    “试试吧,背不住就考上了,运气都是冒碰来的。”

    “你去碰吧。”华丝哥停下来,拄着锄头,冷冷地说:“你脑子够用。我不行,就是真让我当张铁生,我也不敢充大头。”

    “谦虚吗?”

    “没把握的事儿,说起来容易,真做起来,喑,成功了欣喜若狂,失败了哩,大挫元气,还不如在希望中高估下自己等待鸿运当头。”

“挺有自知之明。”

“彼此彼此。”

“我可不敢和你平起平坐。”

没胆就别铤而走险。

         沙鹤珞咬牙,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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