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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梦》第七十五章

(2023-09-16 04:45:11)

075

在前边谈到知青农场全貌时,就应该介结一下张村的地形,因为知青们的劳动生活与之有着密切的联系。拉掉这一环节的原因,倒不是疏忽所至,皆是因地形的特别,需要另开一笔而已。

张村的地形分布有些象三层台阶,这台阶被当地人唤做“隘(ai)”。从上面往下数的话,“乐园”就座落在第一层台阶上面,和一、二、三队呈水平线状排列。五队与四、六队分布在第二层台阶上边,三个队之间有着一条自南向北开着一道天然分界线,就是我们谈起过的那道沟壑。

第一层台阶上面没有多少可耕种的旱田,它的面积几乎被房基地占全了。第二层台阶上是旱田,主要种植小麦、玉米、高梁、棉花和一些套种植物。第三层台阶有着一大片平坦开阔的田地,这片田地若由人来划线的话,可以分成三部分,第一部分是北部沙堤下面的沙滩地,由遍地的连根草和一棵棵不成材的小树组成的林子,有几处地势低的地方还积着污水,知青们打过年收假回来就和这块沙滩地打上了交道,开垦出一千多米长,三十多米宽的水田。第二部分是一、二、三队的地界,有水田,有旱田,有菜地还有瓜园等等。第三部分,就是台阶下面的那些角角落落,没有什么可利用的地上面生长着一些茂密的芦苇,这芦苇丛中有一条四米多宽的渠沟,绕向水田的四周,为水田提供水源。渠沟里的水时清时浑,里面游动着无数条半尺来长的小鱼,你只要下网子去捞,网里就有小鱼小虾在蹦。河对岸的工厂里的人,经常到渠沟来捞鱼,他们把渠沟上流的水堵住,往水里放一种叫“鱼腾惊”的东西,隔没一会儿,几十条小鱼就翻着肚皮浮到水面上来了。张村的人不吃渠沟里的鱼,说是吃了会得一种叫“稻田热”的怪病。他们在提起“稻田热”这种病的时候,脸上就呈现出一种怕死的神情,好象所谓的“稻田热”能杀人似的。知青中有不少人相信社员所说,不去渠沟那儿折腾,只有陆翌鑫不信这个,他在晌午吃过饭以后,就领着路恩他们下到水浅的地方,用脸盆捞鱼,把捞到的鱼端回“茶馆”,叫方佳菌烧熟了,他拿来当菜吃。这么吃了几次,没有一点不良反应。大家开始放开胆子,尝上一尝,逐渐地学着抓起鱼来。

“小满”刚过,张玉海就把钟点卡死啦。他利用一晌时间,给知青们开了个会,准确点说,是训话。他从劳动态度开始训起,一直训到知青们对伙食的意见,然后,把话头一转,将锋芒指向汶君孝,捎带着向吴英舒抛去只言片语的谴责。

“有的人对当官,就是官瘾,大的很,暗地里鼓捣一些歪事情,想表示对撤职的不满。这种人不要以为维住了众人,就可以胡作非为咧,喑,勾引别个女人,搞什么喜个新厌个旧的,啊,不把‘八不准’放在眼里,不把我这个场长放到眼里,这是不能容忍地。我警告有的人,不要把自己抬得太高了,你再能成,瞎驴拉磨子——跑不出圈子去。啊,我在此再一次把县上制定的八不准条例重申一遍,第一条......”张玉海重申过“八不准”之后,谈起禁止恋爱的一、二、三条等。

米娅娥和冬施的脑袋,象连着筋似的,一齐扭向汶君孝,又一起转向吴英舒,两人公然露出得意的笑脸。吴英舒合着眼帘坐在人堆后边。沙鹤珞和她挨坐在一起。会场设在麦场上面,汶君孝坐在手扶上。陆翌鑫学着颛孙仁的样子,倚坐在车斗里。

沙鹤珞听着张玉海的讲话,心下里乐得直弹五线谱。她低下头,抓起一块煤,在地上划划,看看张玉海,扔下煤块,拈起一根麦草,一边往手上缠绕着,一边低声对吴英舒说:“点你们哩。”

“无事生非。”吴英舒用愤愤的语气说道。她把脑袋仰起来,撩起眼帘,从张玉海看起,看向华丝哥,看向冬施,看向米娅娥,看向一对对相互咬耳朵的侧面,最后,看见汶君孝,毫不迟疑地迎着他那久已投注的目光,用微笑安慰着他。

施铎瞟见吴英舒和汶君孝的表情异样,也发现米娅娥和冬施的笑脸。他捅捅钟铮,两人小声地耳语道:

“君孝和吴英舒没有被哧唬住。”

“真要哧唬散了,可够他俩遗憾一辈子的,哪找这么一对人哩。”

“‘倒插门’缺得冒烟了,他给华丝哥和‘三袋面’拉纤说媒......”

“真的?我怎么没听说哩。”

“听这个有啥味么,那天,我不是拉肚子嘛,我从地里溜回到乐园里找纸上厕所,听见张玉海在他的办公室里给华丝哥说媒哩。”

“他妈的,他是个什么玩艺啊,暗地里给人说媒,大会上又公开反对恋爱。”

“有权咋做都有理。”

他们的左边,佟蒙欣对蒉儡说道:“学到点啥没有?这就是做官的诀窍,把一切不利于他施展淫威的因素全部扼杀在摇篮里。”

“啥是扼杀?”

“你他妈的,叫我没词骂你,你上过学没有?”

“上过啊。”

“小学毕业吧?”

“初中毕业证,我有啊。”

“你还是找1+1玩去吧。”

右边,路恩咬着施冶伟的耳朵,白拜咬着路尖的耳朵,三人交换着咬耳窃语:

“君孝,着祸啦。”

“吴英舒好象还没事。”

“点他和点她不是一码事吗?”

“是华丝哥坏的菜。”

“猜的对。”

“姓华的下巴都快乐飞了。”

“‘三袋面’笑横喽。”

“咱们叫君孝治治姓华的。”

“君孝心太软,这事得陆翌鑫来办。”

后边,米娅娥对蓝冰洁说:“别看他俩闹的欢,迟早都要上清单。我早看到了今天,所以,才咬咬牙踹开了汶君孝。为他倒霉太不值得,被卡在农村出不去该多划不着呀。等到招出去以后,我拣着样的挑,非拣个镇倒汶君孝的不可。”

蓝冰洁掩面笑了笑,小声道:“挑拣什么样的人,没有缘分还是不行的。”

“哟。你这么说,我还挑不上一个比过汶君孝的人啦?”

“干嘛非比过君孝呢?心好就行了。”

“心好?没有好相貌,那来的好心肠。你的标准也太低了,怪不得你看上杜瑞林了哩。”

  “他心眼好,人也和善。”

  “和善顶得了饭吃吗?一副受压迫的苦脸,他那两眉毛长得跟破扫帚似的,一看就知道是个赶大车的命。你咋选上他了呢?象他那样的人,到城里使簸箕搅还搅不过来哩,干嘛非得在农村寻这么个主?”

“你......跟你这人没法说话。”

“我啥时叫你跟我谝闲传啦?”

车斗里,颛孙仁一边吸着烟,一边斜眼看着张玉海,对陆翌鑫说:“这小子干别的不行,就会说有的人有的人,真他妈的是个老练的游击队员。”

“我压根就没听他喷粪。”

“没听?你偎这块干啥?”

“想着摸鱼来。”

“不会是摸小药瓶吧?”

“滚,心长到胳肌窝了?!尽往外散发狐臭。”

麦场上,知青们几乎全都开了口,不知不觉间汇成一种“嗡嗡”的声音。张玉海停止训话,严厉地扫视下会场,说道:“是你说,还是我说?谁要说,上来说,说完了咱再开会。”

没声啦。

路恩他们赶紧低搭下眼皮,深怕张玉海点到自己头上来。这时,不知是谁放了个响屁,声音怪怪的,还拉着颤抖的长音,知青们一齐捂住嘴,抖起肩头,却没有人敢笑出声。

“我对你们进行严格要求。”张玉海继续着前边的讲话,高声地说着:“是为了咱农场的荣誉。现在县上准备在几个知青农场进行评比,选出先进知青点和先进知青到县上颁奖。啊,一人先进,咱大家光荣,啊,农场先进,咱张村光荣。我希望你们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为建设新农村出大力流大汗,做一个人人称赞的好社员。人家陇县有个知青,爱队如家,他看到大雨浇到猪粪上边咧,就把自己的被子盖到猪粪上面去。他的这种行动,是幼稚地但不可笑。他是真心实意地为生产队着想的。啊,象他这样的人,不当先进谁当?啊,我希望有的人把搞歪门斜道的心思,用到生产上去,不要与真理背道而驰。今天的会到此结束,麻利下田干活去。”

一散场,憋住的笑声便哗哗地放出来,一直淌到稻田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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