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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梦》第七十二章

(2023-09-15 20:50:22)

                                                                   072

数学上讲,三角形内角之和为一百八十度。此定理自有科学论证,无可非议,然,人心的内角之和应该等于多少度呢?谜!某些人,甚至一大批人酷爱模枋那穿在别人身上的服装,别人穿黄他穿黄,别人穿绿他穿绿,连衣服上的纽扣也不肯多一颗或少一粒,以为这样就可以揽过他人的丽姿,从而也就寻到治红眼的“膏药”。以此类推,是不是有人想试问一下,美好的心灵可以定做吗?谜。

  谜。生活之谜,人生之谜,思想之谜……只有谜,谜,谜,没有谜底。

知青就生活在谜当中。解得开谜的人在解谜,解不开谜的人在造谜。大家都在以自己的意志从事生活,随心所欲,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晚间的知青乐园就象个停车场,知青们个个是司机,他们驾驶着自己的车东游西逛地看社会,半夜回到乐园来,不过是歇歇腿而已。乐园的停车场上,有“爱情”牌小车,不用说,该车只有两座椅;有“空虚”牌的大车;有“烦恼”牌微型车;有“嫉妒”牌的翻斗车,有......多了,五花八门的,应有尽有。

每天下午放工以后,乐园里面就叽喳起一片人声和水洗、盆响的声音,几分钟后,人声挪到灶房里去,过后,陆翌鑫和方佳菌领着那帮新插们,利用晚上闲暇时间,到周围的几个大队看电影或是步行十几里路去县电影院观上一场。佟蒙欣和蒉儡主仆二人一扔下饭碗,就钻到社员家去联络贫下中农感情;杜瑞林和蓝冰洁起始去杨树林时你呼我应,没隔多久,两人突然生分了似的,变得别扭起来,蓝冰洁总在杜瑞林走出十几米远之后,才从“颜料室”出来,左顾右盼上一会儿,才扭扭捏捏地走进杨树林与杜瑞林碰头,两人一坐就是大半夜,第二天你再蓝冰洁的脸上吧,满是幸福的小括弧。杜瑞林哩,更不必说了,连他的手势都带上了欢乐的加减乘除;卿婧隔一天到段家去一次,帮着段飞燕做事,和段家母子俩聊天拉家常,坐到十一点钟告辞出门,段雨涛把她送到乐园,在黑影处站上一阵子,瞧着“别墅”窗口的灯灭掉,才转身回家;那个长得很不起眼的新插晶晶,不知怎么和小学校的教师挂上勾,晚饭后,有事没事地都在学校里呆着,直到别人睡着以后,方回“金屋”休息;宽嫫每天往五队跑一趟,把小眼黑安顿睡下,再往回返,天天一个来回,一点儿也不嫌烦;金紫黄得到招工信息以后,在县上托人找路子,瞎忙活几天,回到乐园遭巴琳嘲骂了一通。原来,张村的招工指标早让“脚盆”和那几个不愿搬到乐园里住的老插们削摸走啦。金紫黄一生气,连假也没请,就回家闹腾父母退休,一住十来天,没信也没音;“凡人小屋”里的那三位主人,白天放工回来,吃完饭就睡觉,晚间倒闲逛起来,三人也没什么目标,走到困乏算一站,再返头回乐园,次日晚间再接着逛;林晓琴和洪金妹,还有巴琳无事的时候,就到杨树林中去,议论白天发生过的事儿,象米娅娥背地里骂冬施吃“二馍”啦;宽嫫冲张银科说话的神气,好似一个有情人啦;那帮新插如何如何地干活出丑了......等等,三人说到可笑的地方,还会哈哈笑上一通,以此取乐;痴情的施铎和钟铮一面吃晚饭,一面瞟着沙鹤珞,她吃完了,他们也吃光了,她洗碗他们也跟着洗碗,想着法子讨她喜欢。因为他们两人分别得到过沙鹤珞的应承。她告诉他俩人说,她不会使他们的追求落空的,只是需要时间加以考验。但考验结果可说不来,原因自然是二减一喽。害怕“落选”的施铎和钟铮,担心过了这村就没这个店,挖空心思地追求起沙鹤珞,争着写情书,你今天写一页,他明天写三页,后天你添页数,他也同样往厚里添。两人住在一屋里,还是对面床,写情书时,谁也不背谁,有不会写的字还相互询问一下。偶尔得到沙鹤珞的夸奖,他也回来学上一学,意在气气对方。尽管他俩人在心里直想反目为仇,好独占沙鹤珞,但是,九年的友谊不容他们那样做。施铎发狠心时,常会想到钟铮帮他揍敌手的情景。钟铮咬牙时,不由地记起施铎背他去看病的往事。善念是斜恶的克星。施铎和钟铮就是靠着善念,维系着他们之间的“友谊”。

每天的深夜时分,“别墅”的宽嫫和“茶馆”的陆翌鑫,在乐园的东西两头拉开“呼噜战”,一个“呼......”一个“噜......”,中间还夹杂着胡长寿的磨牙和路恩的梦呓。

米娅娥在春节期间,二次登华家门时,从“九头鸟”那儿知晓了吴家风波,她的眼睛重又放出希望的光彩,她和母亲商量又商量,觉得还是汶君孝做女婿合心。沙琪飞的长相虽然使米娅娥满意,可“外科大夫”的殴斗神情还是恐怖的。米娅娥自我感觉自己是个享福之人,命里就该象母亲那样做个有吃有穿的家属,既不挨雨淋又不遭风袭,养得白白净净的,看上去青春永驻。米娅娥希望自己过的比所有人都强,至少要强过吴英舒。所以,她一想到沙琪飞殴斗致残或是入狱的下场,就禁不住联想到自己将来的不幸。农场的劳动已经使她憎恨起下层生活,再叫她为沙琪飞的爱情付出辛劳,她是绝对不干的。她寻找爱情,是为了在爱情的庇护下享受美好人生的。沙琪飞不能给她这一切。“外科大夫”自身难保,他给别人开刀,别人也会给他动手术。世上没有刀枪不入的肉体,沙琪飞也不例外。为此,米娅娥下定离开沙琪飞的决心。只是沙琪飞再没来过,叫她一时没了下书的对象,她本来想托沙鹤珞转达一下她的意思,可沙鹤珞装得比谁糊涂,一口一个不知道,弄得米娅娥还怪被动的。

     “我哥要有事会来找你的。”沙鹤珞不知怎么转过念头,又说了这么一句。

     米娅娥想了想,说:“我不想再见他了,你能帮我说一说吗?”

    “怎么说?”

    “我还小,不想谈......”

    “谈什么?”

    “哎呀,这还用问呀?”

    “我答应你。不过,我哥那人可不是…..好说话的人呐…..”

     米娅娥的面部痉挛了一下。她看看沙鹤珞,又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指甲,然后,问沙鹤珞:“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呐?”

沙鹤珞故做思考地沉吟一会儿,回答:“我哥这个人也不是个坏人。如果你找上对象的话,他很可能就会把你忘记的。”

“找对象?在张村?我找谁呀?”

“找谁不找谁的,你还不知道?想想你是为什么下乡的……”

“你是说君孝?”

“对呀,如果是他的话,我可以找我哥说说,他肯定会放过你的。”

“为什么?”

“我哥对汶君孝的印象不错。”

“那我试试吧。”

“不是试试,是要用心去做。依我看,汶君孝还没跟吴英舒挑明那种事儿,你完全有机会的。”

“万一君孝不理我,怎么办?”

“那是你自己的事。我只能帮你出主意,不能帮你去做。你要不怕我哥来找麻烦的话,就得做点什么出来。免得到时说我不帮你。”

“我知道怎么做啦。”米娅娥皱起眉头应着,想了想,突然笑起来,弯腰折枝路旁野花,一鼓腮帮子吹散花瓣,随手扔掉花杆。

沙鹤珞向前边走着的知青们看看。他(她)们扛着开荒工具,疲乏地走着。河滩地上不断地出现新土,那都是知青的劳动所为。

“能把你想做的事儿告诉我吗?”沙鹤珞一面拉开点两人间距,一面问道。

“这有啥不能说的嘛。”米娅娥受鼓舞似地笑着,回答:“春节的时候,我去君孝家拜年,他妈他爸对我可好了,尽说君孝这不是那不对的,把我夸得……好极啦。我当时真想告君孝一状,可想到过年生气不好,我就没吭气。回到我家以后,我妈说,就算君孝家有那个意思,咱米家也不能轻易答应。他家儿子心里挂上别的人,咱米家女儿也不是没人要的。只有把身价抬起来,才能不受君孝家歧视。我说,行啊。第二天,我和我妈在上街玩的路上,碰见华丝哥他妈,我们就去了华丝哥家。我妈和华丝哥他妈说的好近呼,亲热的不得了。回家的路上,我妈说,华家比君孝家强多啦。可我觉得不行,华丝哥那人太独,对我也不够好,虽然他在长相上比君孝强,可维人处事差太远。不管怎么样,我和君孝认识的时间也是最长的,吴英舒插到我们中间来,实在是太缺德啦。我非和她争个高低不可。我妈说,幸福是争夺来的。”

“怎么争呢?”

“我也不知道,走着看吧。”

“稳重一些,改变一下你的脾气。”

“容易吗?”

“世上无难事。”

于是,米娅娥开始翻看稳重字典,学习小声说话,学习怎样接近人们,学习稳稳当当的走路法等等,学习不足一月,她便觉得成绩显著,跃跃欲试地想到“茶馆”登台亮相。可她的沙鹤珞老师不允许她那样做。米娅娥对“金屋之患”存有后顾之忧,对沙琪飞的妹妹难免有个“言听计从”的屈服。若问米娅娥的演技会不会因此来个大幅度的提高,你等她一张嘴,一走路就知道了。她还是像一个学说上海话的人那样,只会“阿拉”的开头,就找棍子“打碗”啦。

沙鹤珞对于这次能不能撑控住米娅娥,没有寄于多大希望,她知道,指望米娅娥这个人“守街亭”,迟早都得“斩马”。可她眼下又没有别的牌可打。乐于助人的吴英舒对待他人就象对待自己的兄弟姐妹一般,不藏有丝毫的私心杂念,全乐园的人除去米娅娥翻着白眼寻事,其他的人尚未有什么说道出来,虽然谣言还似乌云般地飘浮在乐园的天空之上,但汶君孝维护“心上人”的决心如同耀眼的阳光,将乌云淡化得几欲不见,若非刻意找寻,连轮廓都不易描划。

这让受挫的沙鹤珞心态失衡,说什么也不能让“憎恶”牌汽车熄下火来。她开始象一个不知疲倦的铁人一般,顽强地为她的恶念驰骋。可令她发恨的,却总是撞不开汶君孝和吴英舒,这对情人象是橡胶铸出来似的,“憎恶号”再加大马力,他俩也不曾分开一厘一毫。沙鹤珞在恼恨之余,做起第三者,只要汶君孝和吴英舒带出亲昵神气,她的两腿就要往这对情人近前凑,等到把两人挤开点缝后,她马上又走开去。她毕竟是只“害鼠”,吴英舒和汶君孝的爱情之光照得她睁不开眼睛,而睁不开眼睛的人是不配在阳光下久留的。沙鹤珞不会忘记这个。

“我的生活不需要爱情。为什么还要自寻烦恼?”她在无人的土路上,边走边自语道:“君孝对我没意思,我为什么还要去爱他呢?是因为他的信任,还是他的微笑?……两样因素全有?是全有。唉,我在瞎想什么?!对于汶君孝来说,他心目中只有吴英舒。吴英舒,吴英舒……这个叫我想起就牙疼的名字,却单单地扎进了君孝的心里。我在君孝的眼里什么都不是。他的心已经给了她,我再想他有什么用?就算是得到他,也是吴英舒嚼过的馍,我还要他干啥?……既然这样,还不如一起痛苦算啦,痛苦……”

近似仇恨的嫉妒,象毒菌那样植入沙鹤珞的皮下,使她全身都疼痛起来。那颗坑害吴英舒的卑鄙“鼠心”,宛同石头缝里挤出的一棵小树,用不着人工培植,就已生长出枝杈。

她在一个夜晚摸进张家院,和夕霞娘叽咕了一阵子,赶在夕霞串门回来时,告辞出院。她绕到张玉海家院外,向里面探望一眼,发现华丝哥和冬施坐在屋内说笑,她立刻弯下身子,小跑着逃走了,那样子就像是一个心虚的窃贼,被熟人撞见其犯罪行径一般,引得几个玩耍的孩童追在她的身后,跟出十几米远。

过了两天,吴英舒去大队交思想汇报的时候,瞧出张书记笑得很勉强,接过她的思想汇报撩上一眼,就塞进抽屉里去。当晚,大队召开党员扩大会议,也没通知她参加。汶君孝和华丝哥列席会议,会后,汶君孝留下来,问张书记:“为什么不叫吴英舒参加会议呢?她不是也写了申请书了吗?”

“下次吧。咱们张村写申请的人多地很,都来开会是不可能地。没地方坐啊。”

汶君孝没再问下去。

可下次开“扩大会议”还是没有吴英舒的份。再下次,还是没有。张村的会议是非常多的,大队部几乎是天天有会开。两个人也能开起会来,一个坐在桌子里面,一个坐在桌子外面,桌子上面摆着烟、茶。有人推门往里走,那两人便叫道:“不要进来,我们开会哩。”

汶君孝又一次找着张书记,说道:“我是来重复上次提过的那个问题的。”

“知道,下次你记着叫她来开会就是啦。”张书记使用明显的搪塞口吻,答道。

“是你忘了吗?”

“咋么会忘哩?只是事情多,忙时想不起咧。”

汶君孝觉出不好的兆头,但又捉不住兆头的柄,心下犯疑,又不好告知吴英舒,独自发闷,眉头不展。

沙鹤珞主动地向他打问道:“昨天晚上,你和华丝哥开的啥会呀?”

“党员扩大会议。“

“怎么没叫英舒去呢?”

汶君孝摇下头。

“我……我听说一个不好的消息,”沙鹤珞故意结巴地说着:“英舒在张村是入不了党的。原因好象是和那些谣言有关。”

“张书记信谣?”

“张书记也是人啊。”

汶君孝皱起眉头,半响,没说话。

沙鹤珞接着发出一些打抱不平的论说。虽然她的词汇用的很巧妙,但还是流露出谣言可信的意思。

“你认为英舒人品如何?”汶君孝问。

“怎么说呢,虽然我了解她的过去不比你多,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了解,我相信她,她是无暇之玉。”

“白玉。”

“同意,那我就把知道的事情告诉英舒吧,我俩是朋友,瞒着她不好。”

“行吧。”

逢到再次的“扩大会议”时,汶君孝没有参加,他陪着吴英舒到杨树林中闲坐,她不说话,他也不出声,两人对着暮色发怔。

盯梢的那个沙鹤珞,暗自笑眯起眼。她和夕霞娘商量的事儿,就是从政治上给吴英舒设卡,先结束掉吴英舒的政治生命,再从精神上搞垮吴英舒。

她们得逞啦。张书记焚掉了吴英舒的“入党申请书”,他只用了一根火柴,就烧毁了那些文字。

一根火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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