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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梦》第二十九章

(2023-09-14 14:44:34)

029

头晌过去大半的时候,张玉海派他选定的农场会计兼保管员,也就是那个持刀行凶的亡命徒张铜科,来喊米娅娥和华丝哥,叫这两人到四队领粮打磨。

米娅娥捞到这份差事,高兴的忘了形。往回走的路上,指地说星星,望天扯万物,拽着同行的华丝哥一会儿向左转,一会儿往右看,叫他瞅一些习空见惯的崎形树干和一些平整土地的人们。

“你咋不说话呢?”米娅娥讲得口乏时,问华丝哥。

“我敢说什么呢?”华丝哥讥讽地笑着,回答:“你能在众人面前出卖方佳菌,也能暗下里出卖所有的人吧?!我可不想病从口入。”

“我那不叫出卖,是光明磊落。”

“言辞倒华丽。”

“本来么,就是方佳菌点的火。”

“对。是她点的火。你说出来该顺气了吧?”华丝哥还是那种讥讽的口吻。

  米娅娥梗梗脖子,“该她倒霉,谁让她一天到晚地跟我过不去的。”

“哼哼,是这么回事?!”华丝哥斜眼看下米娅娥,皮笑肉不笑地应了句。

“当然喽,我就是要报复报复她,一个没长报复心的人,是不配活在世上的。”

“这话气够足的。”

“就是的。反正我就是这样的人。跟你说吧,本来我也要这样对付吴英舒的。后来,沙鹤珞,不是,是别人给我出主意说,叫我不要跟她硬对着干的。所以,我没有报复她。当然喽,我这也是给你面子啊。”米娅娥咯咯地笑出几声,问:“你是吴英舒的那个吧?”

“什么?”华丝哥急问。

“别装啦。社员中很多人都在说,你是她的女婿。”米娅娥酸腔酸调地答道。

“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就是知道,也得会装做不知道的。现在可是‘八不准’呀。”

“哼哼,跟真的似的。”

走到窑洞上面的麦场时,华丝哥停下来,看看南边百米远的四队队部,对米娅娥说:“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寻保管称粮。”

“在这儿?”米娅娥裹裹大衣,瞧着麦场上的碌碡,说:“你想冻死我呀?!”

“我要不了多长时间的。”

“咱俩一块去嘛。”

华丝哥可不想带她去,一个敢于当众出卖自己同伴的人想要出卖任何人是连舌头都不会打弯的,尤其是在他保管谈话时,内里有许多舞弊因素,怎么着也不能叫米娅娥卖出去。

“我一个人能弄得了。你要怕冷的话,到我们的窑洞里呆会儿。我一会就回来啦。”

“好吧,是从那走吗?”米娅娥指着下坡口问。

“对,从那儿下去,单独的那眼窑洞就是。”

“那......,我下去了。你快点回来啊。”

“我会快点的。”华丝哥一边答着,一边往南走,仓促间,他忘记了那个还在土炕上躺着的沙琪飞。

米娅娥走到下坡口,突然想起什么,叫起来,“嗳,华丝哥,钥匙没给我。”

“我从来不锁门。”

“怪的,连门也不锁。”米娅娥小声地叨唠着,走下大坡,捂住鼻子,向饲养员证实下华丝哥的住所,踮起脚尖走到窑洞门口,扶着门框往里瞅。

躺在炕上的沙琪飞忽然转动下眼珠,脸上的神气好象内行在欣赏一幅牡丹画卷。他没动一下,深怕突然坐起来会吓着她。

“你是谁?”米娅娥看清洞里的东西时,瞅着沙琪飞问。

沙琪飞坐起来,微笑着回答:“沙琪飞。你是谁?”

“我?我不叫啥。我走了。”米娅娥心慌气短地答着,离开窑洞,跑走啦。

沙琪飞探身向外,目送跑走的米娅娥,微笑掀起塑料布,在华丝哥的枕边抓起小圆镜,下炕,站在窑洞门口,照照苍白的面盘,拔下一根长到络腮胡子外围的胡须,举到眼前瞧了一会儿,然后,走向颛孙仁的大箱子,拿出剃须刀……。

那天,他在来张村的路上与几个外队知青相遇,一语不合,对方先动起手来,他看自己寡不敌众,挥拳打倒领头的“斗鸡眼”,撒跑便跑,意欲跑到颛孙仁那儿救助,所谓的好汉不吃眼前亏用到此时确属于实用,虽说他在方园几十里的知青逛痞中,以藐视近身利器而据“大哥”号头,但逢孤身一人面对群狼时,他不敢不先求自保,别看他走在那帮歪脖子瞪眼睛的逛痞伙计面前,摆出一副“冻死迎风站,饿死不低头”的架势,其实,他腹皮下面的求生哲学,不比他面上的英雄成色少一个字儿。

“斗鸡眼”率众穷追不舍,在五队和四队交界的交叉路口追上沙琪飞,当时,沙琪飞的腿上已经被划了一刀,跑动起来时,血水直往下淌,纵使他寻得“神符”贴于腿肚,也跑不过后面的复仇飞人。“串脸胡”率先挥动着三角刮刀向沙琪飞扑过来,他的那几个手下好似群狼参战一般,围上去......

 “群狼”在沙琪飞身上试过利刃打着呼哨,晃走开去。“串脸胡”在沙琪飞的伤腿上踢了一脚,斜着斗鸡眼,说道:“不服气的,到M县的集市寻俺。”

“你等着。”沙琪飞咬着牙吐出三个字,头向后一仰,闭上眼睛,等到“群狼”离开,挣扎着爬起来,缓慢地走向目的地,直到昏阙过去。

颛孙仁和那帮孤朋狗友围着他商量半天,也没敢把他送到医院去,一是囊中羞涩二是担心医生看到这种刀伤后招来警察节外生枝,无计可施之下,颛孙仁发急地催促起丝哥去找胖婆婆要些止血药和安眠片,全然不顾倾盆而下的大雨和漆黑如墨的夜空。

华丝哥心下存在一千个不乐意,嘴上却说不出个拒绝的理由,他在看到沙琪飞垂死的景象时,多少也是起些同情心的,不管他再怎么瞧不起这个不走正路的家伙,求人一命也是义不容辞。他抓起手电,闯进风雨中,开始了一段令他终生难忘的跋涉:暴雨、狂风、闪电、黑暗以及时时袭上心头的恐惧,令他在一夜间长成硬汉,尤其是在证实了沙鹤珞的“用心”之后,他的脸上多出一层成熟的纹路。

而那个沙琪飞在醒来之后,白天躺着想心事,对进出窑洞的人视而不见,半夜里却常常坐起来,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一直抽到华丝哥起床上工,他才躺下。

面对这么个人物,华丝哥的心每天都在嗓子眼那儿提着,每天非必要不在窑洞里呆,晚上回来,脸不擦脚不洗,拉开被子就睡,睡到点起床,被尿憋得肚子疼也不敢起夜,深害怕惹着“瘟神”招祸儿。

颛孙仁瞅视着华丝哥的变化,心知是因为沙琪飞的缘故,他又不好说什么,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在睡觉时,把位置多让些给华丝哥,等华丝哥上工以后,他起床把华丝哥的铺盖用塑料布盖起来,自己再扎出个吊儿浪当的架势上工去混工分。

一个月后,沙琪飞下了地,整天皱着眉头走路,不说话也不看人,三个月后,眉头不再皱着,走路也看起正常许多,却仍是不说话,也不提离开的事儿,华丝哥可见他这样,越加地担心沙琪飞和沙鹤珞之间的亲情关系成立,那样,抛开沙琪飞如何对待他这个隐蔽实情的人不论,单是心狠手辣的沙鹤珞(这是他自从雨夜石桥之事后对沙鹤珞所下的判定,那天晚上,他有意识地关闭手电尾随在吴英舒和沙鹤珞身后,就是为了证实一个不好的预感,这个预感从他在胖婆婆家看到沙鹤珞的那一刻油然生成,并且促使他一路走一路摔的跟到石桥救下吴英舒)就足以够他对待的啦。

有着这样的担心,华丝哥驱逐沙琪飞的心思越重,却又无计可施,因为沙琪飞手下的那帮人个个的都好似有着哥们义气打底,换着班地带着食物来照看沙琪飞,有好吃好喝的也都给他留上一份,他不吃还不行,这又使他觉得沙琪飞留在这儿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是不和沙鹤珞产生瓜葛,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矛盾着的心思就是这样消耗着华丝哥的脑细胞,消耗着他的耐力,直到今天打磨回来看到剃掉胡子的沙琪飞精神焕发地站在窑洞门口望向天空微笑时,华丝哥的心才开始涣散下来。

“这么早就下工啦?”沙琪飞先打招呼问。

华丝哥回答:“今天去队上打磨,打完了就下工啦。”

“你们这儿的知青现在都在哪儿干活啊?”

“在大队那边踏墙。”

“男女都在吗?”

“都在。”

“好,好好,说件事,俺用了你的刮胡子刀,过几天回城买一个还你。”

“不用还,我暂时用不上,那是我妈塞进包里的,你要用就拿去用吧。”

“俺说还就还,你等着就是啦。”

华丝哥应声好,走进窑洞,拿出一包洗衣粉塞进大及口袋,躲让着进来的沙琪飞,直奔张书记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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