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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大器晚成的孤独演奏——孙成文散文集《沉浸在时光深处》序

(2012-07-31 19:30:20)
标签:

孤独演奏

重生

沉思

本色写作

杂谈

分类: 评论杂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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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大器晚成的孤独演奏

          ——孙成文散文集《沉浸在时光深处》序

          孙成武 

一段旧事,有点励志:

我少年时学钢琴,申健老师说,一个老外,四十多了,突然有一天,萌生了不可遏制的学大提琴的愿望,便去找相熟的大提琴家倾诉。大提琴家说,没有问题,你想拉得多好就会有多好。因为这句话,造就了一个大器晚成的大提琴家。就这么简单——其实很不简单——后来我在一本杂志上见到这个故事图文:阁楼上,门窗紧闭,黑色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大约是个夏季,一个中年男人,闷着头,人似乎卧在大提琴里......后来,他开了个人独奏的音乐会;后来,他成名了……

这个或虚或实的故事,像极了曾经和现在的孙成文--------

 

一、G弦上的咏叹调与孤独的关屯人

 

——传说在宫廷舞会上,巴赫的大提琴被做了手脚,除了G弦之外,所有的弦都断裂了。当大家准备看巴赫出糗的时候,巴赫,仅仅只用了一根G弦,就即兴演奏了一首《咏叹调》,该曲子就是今天所说的《G弦上的咏叹调》(《G弦之歌》)。此乐曲在巴赫去世100年后才大为流行。

 

孤独的关屯人——

 

孙成文人到中年,尘俗世界里的他,却一直不合时宜地坚持着很文学的发声——二十八年前,用的是笔,二十八年后乃至将来,他在不大熟练地敲击着键盘。

私下里和公开场合,孙成文都自称关屯人,事实上他真的是关屯人。关屯这个地方,能够知道它的人,特别是在文学界,近乎为零。但这个地方,如同孙成文这个人一样,就那么实在、且变化地存在着,它现在的名字叫:辽宁省东港市长山镇卧龙村三组。那里离黄海很近,大概有十几公里;那里的地方很小,那里的天空很大,大得可以让孙成文信马由缰、驰骋往来:赶个小海儿回来,边吃泥螺,边杜撰出一段于希军家地下室贮藏了享用不尽的大螃蟹,甚至质感到刚从锅里煮出来红得诱人......忽而,一装备精良的少年军团,顺着地下室的通道杀将出擒拿敌特的精彩大戏。

关屯年代、盛夏时节,孙成文的天空里,一直这般,萦绕着冥想的旋律——注定孤独,也注定美丽。

很显然,关屯人都在赶小海儿;很显然,关屯人都不这么想------但很显然,恰恰是因为关屯,地方很小、天空很大的世界,赋予了孙成文文学之旅的孤独符号。 

文学,为大众服务,而服务者群体却很小众,小众群体中的每一个都很孤独,正所谓,无孤独,不文学。孙成文理所当然的是这样一个孤独者。文学的孙成文,从关屯时期开始,孤独,便成了他唯一的伙伴,孤独地幻想、孤独地思考、孤独地创作……当这本《沉浸在时光深处》成稿,我们似乎见到了曾经从关屯出发却有些大器晚成的孙成文,一个地道文学的孙成文,有些姗姗来迟。

1980年代的冬天或者夏天,痴迷于文学的孙成文,似乎还驰骋在关屯那个地方很小天空很大的世界里。那过程着实痛苦着实艰辛,完全不像现在,噼里啪啦间,活脱脱的千八百字就出来。那个时候,他用钢笔和蓝墨水在编故事编文字,完全不知道风是在哪个方向吹(徐志摩语)。那是个在寻找定位的过程:写诗、写小说、写散文还是其他?那个时期的孙成文,跟关屯时期的他其实没有太多区别——必经的大海捞针而不是珠海拾贝,几乎所有爱好文学的人,最初都是这样。文学是需要天赋的,关屯人孙成文并不缺乏天赋——但文学的成功,却是千篇一律的难。所以,当今的韩寒或者郭敬明,更像是神话而不是真的。

孙成文是真的,他走着与所有孤独者相似却不相同的文学孤旅。 1984621,他在当时的《东沟县报》发表了处女作《田埂上》(小说),这并不意味着孙成文就可以奔着小说去了,尽管他真的这样做了很久,结果,收获寥寥。孙成文究竟该做什么呢?他自己在思考,他周围的人在观望……

 

二、天鹅之死与孙成文重生

 

——二十世纪初,俄国著名芭蕾舞演员安娜巴甫洛娃应彼得堡皇家歌剧院的邀请,在贵族会馆举行的一次音乐会上表演独舞。音乐选用了法国作曲家圣桑(1835-1921年)《动物狂欢节》组曲中的第十三曲,即由大提琴与钢琴演奏的《天鹅》。由于当时的芭蕾作品常用"天鹅"作为标题,故改为《天鹅之死》以示区别。舞蹈忠实地保持了古典芭蕾的传统,以诗一般的灵感使表演与技巧有机地结合。通过描绘濒死的天鹅渴求重新振翅,孤身只影在平静的湖面上艰难挣扎,最终默默死去时的神情,以象征人类在现实生活中与死亡,命运进行不懈反抗的搏斗精神。

 

孙成文重生——

 

中国人是很忌讳死亡的,但是死亡,无论在文学还是哲学领域,都是重生的代名词,至少是摒弃。音乐里的天鹅之死是美丽的死亡,或死亡的美丽——如此诠释孙成文的文学,是恰当的。1980年代初痴迷文学,孙成文赶上了中国全民性质的文学大传染,那些年,夸张一点说,大概会写字的人,都觉得自己会在某一天占领文学的高地,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管高低几何、形状怎样,都是那里的风景——关屯人的孙成文就是在这样一个背景下要做一个文学人。也恰恰是1980年代,在发表了不大成功的处女作《田埂上》之后,孙成文继而沦陷于全民性的文学社团大传染中——1988年,映山红文学社成立——这在孙成文的文学孤旅中是一个很具代表性的现象,若干年后、现在乃至将来,解释孙成文和他的文学必须将《映山红》孪生起来。

到现在为止,都很难假设,如果没有映山红文学社,会不会有孙成文的文学蜕变,会不会有我们看到的这部散文集《沉浸在时光深处》。

尽管历史不能假设,但是作为旁观者,却不能不为当初的孙成文和今天的孙成文所呈现的大跳和蜕变,去认真地比对一下、去深入地质疑一番、去大胆地拷问一次:在《田埂上》前后,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很想编故事,却编得有些笨拙的孙成文,而到了2010年,我们看到的是一个不在意编故事,只专注于考量现实并活灵活现的孙成文。

19842010,二十六年,如果以过程论,这一蜕变算不上石破天惊;如果以结果论,只能说是意料之中——2010年的某一天,孙成文在他的博客里上传了《一个男人和他的二十八个女人》,一个很不孙成文方式的标题,引起了我的注意——这是一个很世俗的标题,俗到可以将其归类为八卦桥段。建议大家读一读收录到集子里的这篇文章:一个老男人,在办公室侍弄花花草草的故事,这就十分的不俗了。男人对花的心态,其实就是男人对女人的心态、对爱着的那个女人的心态。我实在不想用更高调的语言来褒奖,但我却要实实在在地阐明,在我阅读的范围内,除此,还尚未发现哪位大家或者小人,像孙成文一样,如此传递一个男人对花的态度,秦牧可以写《土地》、贾平凹可以写《丑石》、余光中可以写铁轨(《记忆像铁轨一样长》)、孙成文就可以写”——我想我必须做这样的罗列。这篇文章在他的博客出现后,好像并没有一石激起千层浪,我想原因大概有这样几个:一个是玩博客的人大都非专业人士,二是玩博客的人大都比较自我,少有人对他人的博文精推细敲品味其所以然,第三,太多的人,并不了解孙成文。而这第三,在我看来恰恰是最重要的:从年龄计,孙成文是个老男人,但年龄只是表象,骨子里,他依旧是那个关屯人,是那个边吃泥螺边冥想着于希军家地下室红得诱人的大螃蟹的孙成文。简言之,老男人的孙成文,依旧是一个很孩子气的关屯人——孩子的世界里有什么,你就可以大致揣度孙成文的世界里有什么:一个孩子最喜欢什么呢?玩具;孙成文最喜欢什么呢?具象的他似乎最喜欢花,类似孩子对玩具的喜欢。将对花的喜欢,转化成文字,这是文学的方式,即虚幻的文学,由实及虚,这就是孙成文的文学最明显的蜕变。在我看来,文学的要义,是从这篇文章开始,才算是被孙成文抓着了。

如果回头,看孙成文的文学孤旅,似乎可以下这样一个结论,最初,痴迷于文学的孙成文,做的是由虚及实甚至由虚及虚——有人认为这样的思维比较适合写诗——但是不对,文学终究是人学,人是活生生的,与人有联系的万事万物,在文学的范畴内,均可以大而化之为,所以文学是人学——所以,文学,究其本源,应该是写实的。诗歌作为文学的起源,其发端,也是写实的。《毛诗序》对此有过论述,在此略过。

当然,并不是每一个喜欢文学的人,都会在最初以及后来,都能深得文学本源之要义,正如同我们不能要求一个作家一定要成为一个文艺理论家是一样的,能否创作出真的文学,靠的是悟性,也靠的是执着的寻找。对于孙成文来说,不缺悟性,执着的寻找,也是必备的。近些年,对于孙成文文学创作的评价,有过这样的声音:孙成文似乎走了将近二十年的弯路。我对此不以为然,就像我在前面说过,文学人的文学孤旅是相似的但不尽相同,与众不同的孙成文注定要走与众不同的路。假如说,他的文学头二十年是弯路,是否就可以舍弃那二十年独独去谈他最近的七八年?这显然是不现实的。所谓的弯路,只是相对于他如今的飞跃。设想一下,如果没有那二十年笔耕不辍、苦苦寻找,关屯人的孙成文,到了四十不惑,猛地生出要做大提琴家的想法,岂不是有点天方夜谭?那对于童年时期的关屯人孙成文,岂不成了伤仲永的翻版?我在本文的开篇简略引用的大器晚成故事可能被误读,其实,那位大提琴家的经历跟文学的孙成文异曲同工,在要做大提琴家之前,他并非音乐上的白丁,他是有过程、有经历的,只是在那一年那一个点上,他觉得自己可以拉大提琴,又有一种外来的声音说,你想拉得多好就会有多好,所以他成功了——所以孙成文成功了。

由于网络的日益发达,网络文学日益红火,仅仅红火而已,成就很难说。我这里所说的网络文学,应该有两方面的释义,一个是传统上、本质上的文学人依托网络坚持创作,另一种是以痞子蔡为代表的《第一次亲密接触》之后的网络文学热。这是不一样的,我坚持认为,真正可以代表文学创作成就的,是传统文学人所坚持和实践着的传统文学——我并没有诋毁网络文学的意思,只是在实际生活中,痞子蔡们的网络文学很娱乐,娱乐的文学勉强算是文学的一部分,但绝不可能是文学的主体——如果文学的功能是娱乐或者说仅仅是娱乐,那人类势必太原始化了。所以,对传统文学人来说,网络是一个载体、一个平台、一种被利用的方式而已,而并非是文学的本分或本分之一。从这一意义上来说,孙成文真的是一个本分人,他本分着文学的本分、本分着传统文学人的本分。以《一个男人和他的二十八个女人》为标志,孙成文巧妙地将标题世俗化,以利用网络的方式,裂变着传统文学传播效应,于是,读过的人会知道,原来,人类对于花朵、对于美、对于喜好,居然是这样一番别致的情感。我们常说,在司空见惯中发掘不寻常的东西,写别人常见之非常见,这就是文学——如此写花的孙成文,以这样的一篇文章,完成了他对文学的认识、拿捏和蜕变。

天鹅之死在音乐欣赏的领域,是悲怆凄婉的,但在孙成文的文学里,是对由虚及实的摒弃,尽管那个过程,也曾美丽,但从文学上,必须要死亡。

孙成文重生了。

 

三、沉思与小情大爱

 

——《沉思》为马思涅的歌剧《泰伊思》第二幕第一场与第二场中间所奏的间奏曲,故又称为"泰伊思冥想曲",常被单独演奏,成为小提琴独奏曲中经久不衰的名篇,也是马思涅的代表作品。这段间奏曲表现了泰伊思厌倦世俗,而产生通过信仰宗教来求得解脱时的心态。这一优美的旋律,除用做间奏外,在剧中也经常出现以提高剧中气氛。乐曲结构简单,为虔诚的行板,D大调,4/4拍子。乐曲第一段宁静祥和,主奏小提琴奏出了著名的抒情性主题,犹如少女虔诚地向上帝国主敞开心扉企求上帝国主的饶恕。乐曲第二段几次转调和使用变化音,使音乐的情绪很不稳定。表现了戴伊思思潮涌动内心矛盾挣扎。第三段乐曲又恢复平静,再度出现最初的旋律,虔诚的祈祷得到了实现。小提琴在结尾处推向了高音区,在G弦逐渐减弱音力,以泛音的微弱音响慢慢消失而结束。仿佛被净化的灵魂飞向上界,是主带对美好天国的遐想得到了精神的满足。

 

小情大爱——

 

《沉思》,音乐很宗教也很经典,本文开篇的那个大提琴家肯定演奏过——孙成文也在演奏

什么人在写散文,为什么人写散文,怎么写散文,写什么样的散文,每一个文学人特别是写散文的人都会思考这样的问题。一个人,受制于年龄、经历、阅历、学历等诸多因素,所以,徐霞客只能有一个,所以,黄钟大吕人人向往却不得不去小桥流水。关屯人孙成文何尝不想赤壁怀古何尝不想云山雾罩?他不是没做过尝试,却并不成功,某种程度上,他只能做关屯人。

一沙一世界,一树一菩提。关屯是一个很小的地方,却有着可以任由孙成文驰骋往来的天空。这部散文集的第一篇文章叫《我是关屯人》,对于一个自然人来说,言必自己是某某地方的人很自然也很正常,但是对于在一个地区小有名望的人,常常把自己并不伟大的出生地挂在嘴边意味着什么呢?湖北的红安、江西的兴国,都是将军县,从那里走出来的人,大多让人敬羡,那个地方太有名,那里的人自然沾了一点名气;巴黎圣母院原本可以不算什么,但因为大家雨果,所以成了一处历史文化名胜;当年张涛写《孤山独白》,招致过一些非议,说张涛有不务正业之嫌疑——我的看法倒不尽然,孤山虽在辽宁还算有名,但在全国,知者寥寥——孤山之于张涛,张涛之于孤山,谁也沾不了谁的光,于是,张涛的《孤山独白》,更像一个文学人的责任和情感。

孙成文也有责任,同时也有情感。孙成文就生在关屯,关屯是一个什么地方呢?关屯出过哪些历史名人吗?关屯有十分重要的经济地位和战略地位吗?据我所知好像都没有。但是关屯有孙成文,一个文学人的孙成文。在写《我是关屯人》这篇文章之前,孙成文说,我要写个关屯系列,那是给了我生命的地方,就当是给故乡写志吧。这种情感很朴素,朴素得有些自私。有一种观点认为,文学的责任是传道,一旦自私起来,又谈何传道呢?不,不能这样理解——文学上的情感自私,是文学人至关重要的创作源——红安、兴国的人说自己的出生地有自私的情感,而红安、兴国的形象却被一次次放大,自觉不自觉地,传播效应、人文价值均得以彰显,这样的自私,其实很不自私。所以,当一个文学人近乎理屈词穷的时候,不妨像孙成文这样,将情感自私一点,其实,往大了说,贾平凹也是这样,那个攥着乡愁不放的余光中,更是这样。

在自私情感的引导之下,我们的神经和阅读走向,也跟着孙成文一起自私了起来——譬如,老屋前面百十来米远的关家小泡、老屋西边山坡上的老戏台、老屋房后的棠梨树、童年的伴侣大黄狗、爷爷、奶奶、大叔、四叔……,都会让我们不由自主地将其中的人、事、物、景置换成自己或者自己的童年——当然,孙成文做的不是儿童文学;当然,我们读的也不是儿童文学——作为旁观者或者读者,我们是被共鸣的。必须承认,孙成文的关屯系列应该是这部散文集里最出彩的部分——只要尚存童年记忆,只要还有故土眷恋,每一个人,都有可能被其中的文字,置换成关屯系列的参与者、亲历者——孙成文便是这样寻到了如何用散文攫取人心的一种方法,这也正是很多文学人常常不得要领的——如何将小情置换成大爱

以故土或童年的记忆为创作源,仅仅是呈现小情大爱之文学价值的一种方式,比如,贾平凹的《丑石》,以一块不起眼的石头为小小的切入,而迸发出的却是很放大的思考能量——客观地说,孙成文的关屯系列还达不到贾平凹丑石的高度,但其文学价值观则很类同地见仁见智,那就是文学人的责任、文学人的良心和文学人的情感。表面上,关屯系列有太多的童年记忆、故园风情,而事实上,孙成文真正要表达的却是一种对现实的批判:为什么美好只能残留在记忆中?这是一个文学人孤独思考的精华,文学之传道,由此可见一斑。为关屯写志是孙成文情感之所系,是文学人责任之所在,但与概念上的志不同,这组关屯系列,不单单带给我们内容上的质感和文字上的美感,更让我们读到了一个自然人加文学人的思考路径,这种思考是沉着的,这种思考甚至是孙成文28年的文学经历直到整个生命过程的嬗变。于是,关屯系列在我眼中一次次地被放大(这是文学的人文价值的体现),超脱于文学本身,继而上升为更高层次的美学价值。如果说,在孙成文二十八年的文学经历中,真正代表他最高水准的文字是什么,那我可以肯定地说,是关屯系列

    文学人要沉思,沉思的境界是美学、是哲学,文学的终极价值大概就在于此。

 

四、无伴奏大提琴组曲与本色写作

 

——巴赫的无伴奏大提琴组曲,是无伴奏乐曲中最早闻名于世的典范,在音乐结构、艺术魅力和思想深度上都举世无双,自1901年被卡萨尔斯"发现"并介绍给全世界的听众以来,它们便成了无限意义的延伸,更被誉为演奏家技巧与修养的试金石。

 

本色写作——

 

这部散文集是孙成文近十年来散文创作成果的一个汇总,有纪事、有写景、有说人、有游记、有抒情、有论述,涉猎广泛、题材众多,集中地呈现了一个文学人在二十八年文学孤旅中对散文的驾驭能力,这是孙成文自己的无伴奏大提琴组曲。孙成文的文学之初,写小说几乎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作品。同时他也写诗,诗倒是越写越好,出过几本集子,均可圈可点,唯独散文,他本人纠结,旁观者也纠结,甚至,地区文学界集体纠结。在这部散文集之前,对孙成文有个评价,大致是,他只适合风花雪月。只适合未必武断了些,比较适合甚至很适合倒相对准确。在丹东文坛,孙成文是一个写虚或者虚写的高手,行文流畅,文字隽永,无论是抒情诗还是抒情散文,至少在文字上都是地区一流的,但孙成文却不得不面对一个尴尬,自己的抒情散文能给人留下记忆的,不多。

散文这东西,从形式上介于小说和诗歌之间,从内容上实虚结合。江湖上有一种不太专业的说法,却道出了很专业的致命症结之所在——诗歌也好小说也罢,只要善想善编都可以有好的文字,唯独散文,很难编,甚至编不出来。从原则上来说,散文是一种完全受制于真实存在的文学体裁,甚至,其对真实的苛求度与新闻等同。孙成文的文学,二十八年间有太多时间的冥想,却忽略了对真实的观察和思考——真的是忽略(悟道之后,他就不忽略了)——这就导致了他近七八年才在散文创作上渐有起色的窘境。如果说文学需要悟性的话,孙成文在散文的创作上的这次醒悟也算是一种悟性吧。通读了这部散文集的所有作品,忽然间产生了一种惋惜,孙成文散文写得太晚了;继而生出另一种惋惜,孙成文不写散文太可惜了。我在这里有一个很武断的建议,孙成文甚至可以放弃诗歌,至少是暂时放弃,专注于散文创作——可以预期的是,假以时日,至少在辽宁文坛,会多出一个极有味道的散文高手,他叫,孙成文。

在这部散文集里,有一篇叫《一棵树的等待》,字面上,很抒情、很孙成文,那里写道:当冬天追逐着春天,春天追赶着夏天,夏天又在树枝抖落一身叶子时,挪在了秋天;在这样的过程里,等待,彻底变成陈年的古董,是否被欣赏与品鉴,是否被谁精心收藏,等待,全然不顾。……谁,能被这样的等待深深打动;看不见悦耳的鸟鸣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也看不见树的脚下深而又深的根须,却看得见那棵树坚定的翘首以及立在枝头上被寒风一次次放大的呼唤。……”但读罢,却发现了一个并不完全抒情的孙成文——其实孙成文,很哲学。我就曾经见过酒桌上的孙成文的主动热情式,酒量未必怎样,倒是敢将二两装酒杯的茅台,一口一个,连续地,四五个啁了下去,别人醉否不去理会,先把自己放倒了再说……这究竟是骨子里的还是表象上的?真不好说——换言之,尽管孙成文一直活得很抒情,但最终,他还是以不完全抒情的方式写出了很耐读很有味道的散文,让很多人觉得陌生——这如同很多人只知道孙成文很抒情,却不了解孙成文对于酒的主动热情一样,孙成文在文学上的蜕变,终是必然的。

浪漫情怀加无遮无拦,这实在是写好散文的好性格!本色的孙成文,活得本色,便写得本色。如果你学过哲学并了解孙成文,你一定会把他跟《意志与表象的世界》结合起来。

    孙成文的文学经历似给了我们这样的暗示:道是散文最难写。事实上,散文之难,未必是散文本身有多难驾驭,而是深厚的历史渊源和现实的生存制约连带出了诸多的尴尬。在中国古代文学中,凡是大家耳熟能详的,要么是诗人,要么是小说家,散文家很少。那些传世的散文名篇,大多是唐宋文人的副产品。到了现代社会,这一现象依然在延续——散文,要么是诗人小说家的副产品,要么是其他门类学者的副产品。在文学界,以散文家为职业的实属罕见,看来散文是一个作家的名片这句话,与其说是散文的重要,倒不如说是散文的尴尬。网络文学的兴起,多少让以散文创作为职业的可能多现了几丝光亮,但依旧不可期望过高。当下的共识是:网络散文,基本上是网民写给自己看的——重要的是,散文是要写给别人看的,传播效应,是文字存在的终极价值——有写得耐看的,但现实常常是这样,散文写得有韵有味了,立马调转枪口去写小说甚至编剧本,或者,小说和剧本编得入港,偶尔拿起散文打打牙祭——最有趣的散文,便是这样无趣起来。这种轮回很可怕,这种轮回也就导致了新文化运动时期短暂出现的散文大丰收,不免成为昙花一现,尽管那一批大家的作品是不朽名篇,但作为群体,大家们很尴尬地被定格在了那个时代,成为记忆……

——这就是孙成文散文集《沉浸在时光深处》出版的重要了。

孙成文这一类的文学人,很适合成为有规模的散文家群体。单就孙成文来说,文笔是隽永流畅的,再加上他已经悟到散文文学的由实及虚的要义。我知道孙成文很勤勉也是善于坚持的,问题是,当下文学界、读者乃至网络中人,能给孙成文以及孙成文们提供多大分量的支持。

在本文的一开始我曾提到过,总结孙成文二十八年的文学经历就不能不提到他的映山红文学社,某种程度上,映山红文学社在中国校园文化中声名鹊起几乎是凭着孙成文的一己之力。孙成文是一个富有张力和热情的人,在文学活动上也很有煽动性。藉此,希望孙成文在散文创作上甚至散文的集团化创作上,也能产生像映山红一样的连锁反应和社会价值来。

哦,差点忘记,在这部散文集里,孙成文的游记,还是显得一般了些——所到之处,均是别人所到;所见之物,均是别人所见;所发之感,均是别人所发——当然,这应该不是问题,孙成文还有时间,我们,也还有时间,只是,别让我们等得太久。本色的孙成文,有能力也有理由,写出孙成文本色的游记。

道是散文最难写?或许不,本色即可。

 

              

             2012729于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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