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生命与情感沦陷的诗歌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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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一禾丹东新大陆顾城杂谈 |
分类: 散文随笔 |
1991年10月初,我还是又一次听到了一个令我不忍耳闻的消息:著名青年诗人戈麦1991年9月24日自沉于北京西郊万泉河 (身缚小石块儿)。年仅24岁。
我不知道该怎样表述自己当年的心情,海子、骆一禾、戈麦都是北京大学的校友,仅仅两年时间,怎么都匆匆地告别人世?我怎么也想不通,甚至产生了杞人忧天的焦虑和不安——难道说是北大的培养人的方式出了问题,还是什么诗人“流行病”?
1993年春节前夕,我收到了来自美国洛杉矶华文诗刊《新大陆》主编陈铭华寄来的一本样刊。原来,我的一首诗歌《冰美人》在上面发表了。1994年和1995年,《新大陆》又陆续发表了我《品茶》等几首诗。而之后,随着诗歌写作热情的不断降低,我与《新大陆》也失去了联系。直到去年11月末,我在一位参加了第26届“青春诗会”的诗人的博客里发现了《新大陆》的消息。我通过发纸条的方式获取了《新大陆》的电子信箱,然后,我就给主编陈铭华发了一封电子邮件和几首诗稿。12月19日,我收到了陈铭华的电子邮件,说时间过得真快,《新大陆》依然出版如何如何。我知道,尽管远隔重洋,尽管十几年过去了,他依然记得我。这,应该感谢诗歌!今年2月9日,陈铭华又给我发来了《新大陆》第122期(2011年2月出版)的电子版刊物,上面发表了我的那首《在秋水岸边》。并在信中告知我由于邮资严重涨价,全美之外的国家和地区不再寄纸质刊物。我理解铭华先生,办刊物难、办诗歌刊物更难。
1993年底至2000年初,我基本上停止了诗歌写作。原因挺简单,源于顾城。
我清楚地记得:1993年10月11日是个周一,早晨,我进到办公室,同事高峰对我说:“小孙啊,你知道有个诗人叫什么城的吗?”“是不是顾城啊?”“对对对,就是顾城!”“怎么了”我急切地问道。“自杀了。我昨晚听收音机里说的”高老师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近视镜。我心里一沉,这是我五年间听到的第四位著名诗人非正常死亡的消息。而对于顾城这位“童话诗人”,之前我读过他很多的诗歌。尤其是那首《一代人》“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和那句“你看我时很远\你看云时很近”所蕴含的哲理和意义都让我钦佩不已。而今,这些句子都成了诗人最后的绝唱,怎能不让人伤感呢。在伤感的同时,也是在不清楚顾城自杀原因的情况下,我为顾城写下了《遗憾的早逝》一诗,不久后在《鞍山日报》上发表。后来在外地诗友很快地寄给我由黄黎方编著的那本《朦胧诗人顾城之死》(花城出版社1994年1月出版),其中诗人唐晓渡那一篇《顾城之死》被后来证实最为真实关于顾城死因的叙述,1993年10月8日在其新西兰寓所因婚变杀死妻子谢烨后自杀。让我感到异常震惊:怎么会这样暴力,这还是那个被称为“童话诗人”的顾城吗?!“为什么偏偏是顾城?顾城可以是一切或什么都不是;他可以为诗活着或仅仅为活着活着;如果他想死,尽可以选择一种他愿意的方式去死,就是不能去操那柄斧头。究竟是什么力量?!
还是那个高峰老师,他在清楚顾城自杀真相后,问过我“小孙,你还要写诗吗?”,我当时真的很无语,我想说,顾城是走火入魔,心理变态,精神处于不正常的状态之类的话,可是想想很苍白,没什么说服力。
后来,又读了顾城的长篇小说《英儿》和麦琪(李英)的长篇纪实小说《魂断激流岛》对顾城的情感心路又有了一个全面的了解。也许,这就算我找到顾城弑妻自杀间接佐证吧。不过,感觉也还是苍白。
反正,顾城自杀的现实让我开始远离了对诗歌的关注。
时间进入公元2000年,特别是那个情感困扰我很深的冬天,诗歌又情不自禁地再次成为牵疼我的神经的载体。诗歌的字符又一次纷扬着我情绪。当2003年冬天我的第一本诗集《走进无眠》出版的时候,诗集里的大多作品也都是2000——2003年间创作的。说是感谢生活,还是说感谢磨难,让我有了这么多的感叹和抒发。
尽管,我知道想写好一首诗歌很难,尽管,我也知道自己的诗歌诗味儿不浓,我还是在坚持写着只属于自己的诗歌。
2009年年底至2010年底,这一年的时间,我大约创作了近百首诗歌,这可能是我前多少年的总和。要说感谢网络,我认为不错。但,我依然延续着严肃严谨的态度写每一首诗,像当年最初写诗一样。弟弟曾经劝过我,说是少写点诗歌吧,说写诗歌也许是一种偷懒的写作方式。我不知道他这话说出去会不会挨板砖,我是诗爱者,我心依然。我被套住了,这一辈子。
很久以前,就喜欢诗人戈麦的这句话:“诗歌应当是语言的利斧,它能够剖开心灵的冰河。在词与词的交汇、融合、分解、对抗的创造中,一一会显现出犀利夺目的语言之光照亮人的生存。诗歌直接从属于幻想,它能够拓展心灵与生存的空间,同时让不可能的成为可能。”
这可以看作是戈麦的诗歌观,难道不也是我们每一个诗者所追寻的吗?!
夜很长,那,就举着诗歌的火把去照亮前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