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等你来”

在这秋天里种蛊，再深也怕不够

你说我腕上的疤也是诱惑，我就坐直了身体

只有它一直倾斜着

——这坑坑洼洼积满了雨水和火焰的灵魂

但是我能用灵魂爱你吗：如此危险的事情

你我都犹豫不决

视频聊天的时候，你说你衰老的肉体

有长出新肉的疼痛

我努力了几次，还是不能把表情捋直

我难过又得意

——就这样了，你爱也好，不爱也罢

我从来没有顺从过谁

何况快40年了，我总不能为你重新打算

“我不相信爱情”

你说这话的时候，我笑了，你一定倾倒在这样的

明媚里

“我等你来”，我把这几个字变大

发给你

就下线睡觉了

◆     圆满

你没有来的这个夜晚是圆满的

一只虫鸣从开始到结束是圆满的

风起自树梢，滑到地面，消逝是圆满的

一支烟灰落下的弧线是圆满的

我是说从村子的一头走到另一头，在月色里看到生

在坟场里看到死，这也是圆满的

昨天我们说了许多话，从陌生到爱情

你的不相信是必要的

我们寂寞了太久，还将寂寞下去

我们虚拟了相见，也虚拟了相爱，这疼痛

是必要的

我们同时把这赌注变轻

互相抽出不一样的部分

当我看见你沧桑的脸，我以为

这也是圆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