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祭祖

午饭过后，父母去外公坟头

我跟他们走到岔路口，停了下来

外公，好多年我没有去看他了，这一次我又停在半路

父母远了，小了

清明吊子在他们手里一闪一闪，阳光大好

油菜花也大好

大好的油菜花开得久了，香也淡了

春天惯有的悲伤若有若无

------我爱上了体内已根深的奴性

把一朵花嚼在嘴里的时候

看见几个人在高压电线的架子上作业

如几只蚊子叮在那里

他们不会“啪”一声掉下来的

这么想的时候

坟地里传来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生日，礼物

生日快乐。他说：我给你寄了生日礼物

不！不要！我喊道：我要和你睡觉！

他不说话了，象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静了下来，春天静了下来，天地静了下来

虫不鸣了，鸟不叫了：我在春天迷路

恐惧，孤独锥心。我又大叫一声

——我要和你睡觉！

——他挂电话没有嘟嘟的声音

我不知道他已经离开

我踢了一块土坷垃：老不死的，我要和你睡觉

下午无事，做了一次面膜

而皱纹依旧那么深

人间有多少不靠谱的事情

这越来越粗糙的生日

是让人憎恨的，打不败的柏拉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