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美国威廉与玛丽学院人文教授杰姆斯·阿克斯特尔（James Axtell）完成了一项研究，对现代大学800多年的历史进行了回顾。阿克斯特尔是美国研究殖民地印第安人与白人关系的著名学者，著述颇丰，但他对高等教育和大学的研究兴趣并非偶然。在学术生涯的开始，他就学习了教育史，曾花费数年时间研究普林斯顿大学从威尔逊总统担任校长期间直至2005年的发展历史。后来，在普林斯顿大学出版社主任彼得·多尔蒂（Peter Dougherty）的建议下，他开始关注现代大学的发展历程。

　　大学是社会进步的持续力量

　　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阿克斯特尔强调，对高等教育历史的审视非常重要。事实上，任何重要的社会机构都应当得到定期的回顾和审视。如果从人事、预算和成果这些方面来说，大学应当是现代社会中规模最大、地位最重要的机构，且处于现代社会多数重要活动的中心位置，是未来社会进步的持续力量。因此，大学的历史轨迹非常值得研究。

　　阿克斯特尔在其新著《智慧工坊：现代大学的崛起》中，叙述了现代研究型大学800多年的历史演化，向读者介绍欧洲大学如何在美国扎根的历程。

　　阿克斯特尔首先追溯了欧洲古老大学的传统，都铎王朝和斯图亚特王朝时期的牛津大学和剑桥大学；然后重点回顾了美国顶尖研究型大学的“族谱”，即诞生于欧洲的大学如何在19世纪末开始在美国发展，又从东海岸到西海岸开枝散叶，并在二战和冷战时期继续扩大，最后在美国适应并获得成功。阿克斯特尔选取了一些优秀的大学个案，如普林斯顿大学，从文化分析的角度阐述了一个相对规模较小、思想守旧的学院如何在一个世纪的发展历程中，成为一所世界级别的优秀大学。

　　发现被误解的大学故事

　　在研究方法的选取上，阿克斯特尔并没有大量使用考古学、语言学和口述史方法。作为手稿和印刷文化中心，大学的日常活动和发展都在图书馆和档案室里留下了各种线索和获取信息的渠道，而19世纪照相技术的传播更给予了大学历史一个重要的记录工具。这些都为阿克斯特尔的研究提供了大量资源。

　　在回顾800多年的大学历史中，阿克斯特尔发现了很多令他惊讶的故事。例如，哈佛大学的创办者之一约翰·哈佛（John Harvard）曾于1632年毕业于剑桥大学伊曼纽尔学院，因而有人认为哈佛大学是按照伊曼纽尔学院的模式建立的，但阿克斯特尔并没有找到令人信服的证据证明这一点。又如，有人认为南北战争之后，美国高等教育模式大大改变，因为大量曾前往德国学习和做研究的学者和学生在战后回归，完全照搬了德国大学模式来发展美国大学，而事实是，当时的借鉴是经过精挑细选，并且符合美国的需要和实际情况。

　　在大学发展史中，阿克斯特尔发现了很多有趣的信息。例如，中世纪的一些本科预科学生不会书写，17世纪牛津大学的学生被禁止踢足球，17世纪哈佛大学每年只毕业8个本科生，耶鲁大学在最初的18年搬过5次家等。

　　大学本质未变

　　虽然现代美国大学受到过很多批判和质疑，但很多美国大学在全球高校排行榜上总是名列前茅。

　　阿克斯特尔认为，全球高校排名主要基于研究成果、专利项目和商业化、明星教授效应、图书馆藏书量、获得捐赠以及具体运作过程中的经费预算这几个方面。而目前大多数针对美国大学的批评则集中于本科教育及排名在100名以外的大学。这两种衡量标准不具有可比性。阿克斯特尔说，到目前为止美国的高等教育系统有其表现良好的一面，也有其不尽如人意以及很不理想的一面。整个高等教育系统还有很大的改进空间。

　　1982年，时任加利福尼亚大学校长克拉克·科尔（Clark Kerr）曾说，大学将一直生产同样的产品，即更多的专业人士和专业成果。阿克斯特尔认为，大学是中世纪欧洲的创造，虽然经历了800多年社会和知识的变迁，其功能及理念都有所变化，但是大学的本质是恒久不变的。今天，不论大学建立在哪里，被如何维持，都以相似的方式服务社会。

　　（本报华盛顿4月9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