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史记》卷四十一《越王勾践世家》随笔

说到越王勾践的名字，不知道有多少中国人立刻就会联想到“卧薪尝胆”的故事。在我看来，这是中国历史里面最为砥砺心志、最为提升心绪、最为振奋心情的故事之一。司马迁在《史记》卷四十一《越王勾践世家》里面把越王勾践报仇雪耻的故事再现出来，尽管少了那段“卧薪”的传说，但“越王勾践反国，乃苦身焦思，置胆于坐，坐卧即仰胆，饮食亦尝胆也，曰：‘女忘会稽之耻邪？’”的精彩描述，还是令人内心激动不已的。

如今，在日本社会，纹身者被视为“另类”，诸如温泉、桑拿许多公共场合是拒绝纹身者入内的。但是，在中国社会不仅没有这样的禁忌，至今许多城市的街头巷尾还赫然挂着招揽纹身业务的牌子。为什么会这样呢？这次阅读《越王勾践世家》，我不仅知道了“越民”是大禹的后代，还了解到他们当年就喜欢“文身断发”。这是否可以归纳进入中国传统文化的序列，我还是不敢下结论的。

《越王勾践世家》给我留下的深刻印象之一是勾践在失败以后，一会儿向吴王夫差表示愿意让自己的妻子前去做侍妾，一会儿又“欲杀妻子”，最后是奉上“美女宝器”。女人，在他看来就是“家庭之累”；女人，在他看来就是改变自身窘态的道具；女人，在他那里只具有交换价值；女人，在他那里就是牺牲品。这，真的是一个“渣男”。看到此，我对越王勾践的印象分大幅降低。

《越王勾践世家》给我留下的深刻印象之二是范蠡这位人物。从某种意义上说，范蠡是一位外交特使。他用两年的时间代表越王勾践与吴国交涉，并在吴国做了人质。这种肝胆相照的忠心、忠厚、忠诚之举何等感人。但是，在勾践“诸侯毕贺，号称霸王”之际，与勾践“深谋二十余年”、“苦身戮力”的范蠡却选择了离国出走的道路。他从齐国给昔日的同事大夫种发来一封信，上面凄凉地写着“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明确指出越王勾践这个人“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荣”。

应该说，范蠡急流勇退的选择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他用自己的政治外交实践，完美地表明了“功成必定有我”，同时非常理智地看清大局，认识到“大名之下，难以久居”，认识到“勾践为人可与同患，难与处安”，演绎出“功成不必在我”的乘舟浮海而去的行为。

更让人感怀的是，范蠡并没有因为离开越国政坛这个平台，从此像狗遛一样四处漂泊无所成就，而是很快地更名改姓，在海外开始了第二次创业。没过多久，范蠡就“致产数十万”，再次印证了“是金子到哪里都发光”的普通道理。紧接着，齐国任命他为宰相，他就上演了一场“居家则至千金，居官则至卿相”的活报剧，然后又一次罢官散财，开始了第三次创业，“居无何，则致赀累巨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