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史记》卷九十一《黥布列传》随笔

黥布。据我所知，中国的“百家姓”里面，没有姓“黥”的。即使是司马迁《史记》卷九十一《黥布列传》里面的“黥布”，人家原来也是姓“英”的。只不过，他为遭受了“五刑”中的“黥刑”——以墨刺面，才被称为“黥布”的。这实际上是一个歧视性的称呼，等于给英布起了一个外号。司马迁本人遭受过“宫刑”——阉割男人生命传承之根的酷刑，人们如果因此把司马迁叫做“宫迁”，估计他会跳起来脚来大骂的。因此，从本卷的人名上看，我感到司马迁有些不厚道，甚至有些变态。

英布的老家在安徽六安。因为我长期担任日本徽商协会秘书长，就对英布有了一种地域、乡情上的亲切感。这也是我在《史记》中看到的第一位安徽籍的人物。这样，《史记》中有多少安徽籍人物，也就成为我日后关注的一个课题。

黥布与彭越、韩信一起，并称汉初“三杰”，都是为大汉王朝的建立做出过重大贡献的人物。不过，黥布应该算“起义归来人员”。他早年曾经跟着项羽攻打秦军，每次是奋勇当先地成为“军锋”，并被项羽封为“九江王”的。刘邦瞄准他以后，通过反间计让他降汉，他又被封为“淮南王”。历史反复证明，在敌我阵营都担任过高官的人，结局往往不会好的。为什么？因为对两边都忠诚就是都不忠诚，只忠诚一边就是“心在曹营心在汉”。总之，当最后无法获得信任的时候，路径的选择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不过，司马迁并不这样认为。在他看来，黥布“祸之兴自爱姬殖”。说起来事情是这样的，黥布宠幸的小妾患病，托关系走门子找到一位医生治疗。巧了，这位医生的家与中大夫贲赫家是对门，淮南王黥布的小妾进进出出，自然引起贲赫的注意。他就登门送去丰厚的礼物，还创造机会与小妾一起在医生家饮酒。小妾回家后向黥布得瑟，还称赞贲赫是情性谨厚的人，并把交往的情况讲了出来。淮南王黥布因此怀疑她跟贲赫有淫乱关系。贲赫听说后害怕了，称病不敢见面。淮南王黥布更为愤怒，准备捕捉贲赫。贲赫干脆乘驿车前往长安，告发黥布有造反的迹象。汉高祖刘邦从此怀疑黥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