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虫寺内那段悲凄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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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天天“蒋”【10月10日(星期二)篇】
“这是圣武天皇第三个女儿——松虫姬生病时曾来过的地方。”2017年初秋那个微风轻拂的上午,朋友开着那辆节油的淡棕色轻型车带我到位于日本千叶县印西市松虫寺时,这样告诉我。
其实,在我心目中,一直对日本第45代天皇——圣武天皇有一种怜惜的感觉,他在位期间倒霉事多,天灾地变接踵出现,氏族对立令权力者心烦气乱,加上传染病天花连年流行,导致他转向“三求”:求佛——兴建东大寺,让我们今天还可以一饱日本佛教史上的眼福;求唐——两次向中国选派遣唐使,让我们今天可以津津乐道那段中日文化交流史;求人——让自己的女儿接班做了天皇,他成为日本男性天皇中第一个做了太上皇的人。从此改写了日本天皇史的篇章。
当然,在我的知识库存里面,是没有圣武天皇的第三个女儿迢迢千里远道从京都到千叶的寺院来治病这一段的。要知道,当时并没有新干线啊!这段史话,既说明了当时包括女性在内的皇族活动范围的拓展延伸,也说明了这座拥有药师佛寺院的气派。
伫立在寺院门前,我仰头看着株株参天老树,那颜色是饱经岁月深绿,绝无青春恣意的嫩绿,他们似乎都用树龄得瑟着自己沾染着皇家闺色的历史身份。穿过那座浅红色的山门,就可以看到依然是浅红色的“琉璃阁”。我知道中国山西省泽州县苇町村有一座明末清初兴建的“琉璃阁”,各个角屋都是有一种流光溢彩的琉璃瓦铺设而成,而眼前的这座“琉璃阁”全然不见琉璃。这取名是“山寨”中国的呢,还是自由什么说头,我也无心细究了。
转身移步,只见一排石栏围绕着一棵大树,里面有歪歪斜斜的几块石碑,石栏外的石碑写着“松虫皇女之兴庙”。而近邻着此地,有一座棕色原木的神社,匾额上有镏金的文字,写着“松虫姬神社”。一位皇女,既用其名命名着“松虫寺”,又用其名命名着神社,日本宗教史上所谓“神佛合一”现象,又在这里跳跃出来。回首望去,入门处“松虫寺”那座浅红色的山门与“松虫姬神社”门前石雕的“鸟居”基本上是并排的。这种情景,实在罕见。
千年古寺,无情与有情。当初,圣武天皇第三个女儿松虫姬在这里治病久久不愈,父皇得知后就让皇女的乳母骑着一头黄牛带着许多蒿子前来。皇女用父皇送来的蒿子搭起一庵,病居然好了起来。她归心思切,后来是撇下年迈的乳母和老黄牛,自己乘马返回京都了。谁想也没有想到,皇女的乳母在无奈中很快与当地人打成一片,但那头老黄牛却从此整日泪眼婆娑,不吃不喝,终于有一天突然狂奔起来,纵身跳入一个水池后溺水而亡。圣武天皇见到女儿自然心喜,听说此事后又不免内心纠结,于是下令这座寺院改名为“松虫寺”。据说,后来无情的皇女也心有悔意,留下遗嘱,要把自己死后的遗骨分出一部分埋葬在“松虫寺”。说起来是人世间,但有的时候,牲畜动物的情感表现要超越人类的。这真的也令人不可思议。
曲径通幽处。寺院与神社的旁边有一座看似破落但深有蕴意的咖啡馆。我在东京工作的《日本新华侨报》社对面,有一座名为“祥云寺”的寺院,那里不定时地推出“小僧咖啡”,也正因为这样的不定时,让希望久坐的我产生憾意。进入这座咖啡馆,只见男主人带着五颜六色的毛巾帽笑盈盈的招呼客人,女主人在厨房里做着咖喱饭,他们的小女儿快乐地穿行着。时尚,温馨,别有风味,让人的内心松弛地松软起来。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用龙则灵。这座寺院看起来偏僻,但里面却收藏国家级指定保护文物——7尊平安时代末期的木造药师如来像,还有千叶县指定的保护文物——一个铸铜孔雀文磬。可惜,我没有能够看到实物。
人生,就是在遗憾中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