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8月11日】

森村诚一和他的《死亡座席》

森村诚一可能不喜欢日本的“海归”。至少，在他的小说《死亡座席》（日文名为《死定席》）里面是这样的。

小说的主人公弦间康夫从日本到美国“留学”，费用是女朋友三泽佐枝子在日本打工挣的。用中国话说，弦间康夫是“吃软饭”的。

弦间康夫认为社会上无非有三类人，第一类是坐在“头等座席”的人，第二类是坐在“一般席位”的人，第三类是没有座席的人。这种对社会阶层的形象划分，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点意思，是不是日本“海归”的共同认识就不敢说了。

森村诚一对日本人到海外留学有这样的评述，“单一民族国家的国民，乍到一个多民族的国家中去，马上就会败下阵来。海洋把日本与外国隔绝了，这与大陆国家的人们由于受国界限制不能同接壤的外国打交道一样，日本也没有对异种文化、不同人种的适应性，对外国人只能以复杂的心态来观察，惶惶不可终日。像外国人到日本来一样，日本人到海外深入到外国人当中也会陷入歇斯底里的狂躁状态，再加上语言不通，便加重了这种窘境。”这段话富有反省精神而且精辟，也值得中国人想一想。

森村诚一还这样说：“海外的日本人都难融入当地的社会生活，大都固定在各自特定的区域生活。日本人的封闭式性格不管到什么时候都难从日本的壳体中飞脱出去，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日本人租界，犹如日本的海外飞岛。……他们拒绝与当地文化融合，一成不变地保持着出国时的古老日本风俗，在海外的诸城市中形成了奇妙的日本人街。随着二代三代的出现，他们多少和当地有些融合了，但这同时又增大了与上一代的落差。”这段话语，更可以看作是森村诚一作为作家的一段“日本人论”。

弦间康夫到美国名为“留学”，实际上只在一个语言学校挂名，女朋友寄来的钱不够花，就走上为美国性欲亢奋的女性作“鸭子”或者叫做“面首”的生活。在“海归”的途中，偶然结识了与日本三井、三菱并驾齐驱的“墨仓财团”董事长的女儿。从此，为了坐上人生的“头等座席”，不惜采取包括杀人灭口、出卖肉体、坑蒙拐骗等一切手段，最终将墨仓高道的女儿后町那美搞到手，继而进入“墨仓财团”，向着“头等座席”走去。

但是，当弦间康夫坐上那个“宝石座”的时候，一盏枝形大吊灯从空降，“头等座席”成为了“死亡座席”，一个“海归”的生命机能“被这强烈的撞击力砸得分崩离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