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Z记忆》•穷孩子的小同学

      阿Z记忆中，小学时班里的女生不多，数量上总数的三分之一都不到，学习成绩也没一个能进入前十名，班干部更是清一色的小光头。所以，阿Z班里的同学是绝对“阳盛阴衰”的，女生常受欺负，同桌的女生所占的桌面，也要比男生小一大片。对此，老师不知道，班干部知道不管，即使有内心里想管的也不敢站出来——怕同学们说他们和女生有暧昧关系。

      阿Z记忆中，班里的女生都被男生“分配”给了相应的男同学，像甲男和乙女，像丙女与丁男，有些还被说得有鼻子有眼，真事儿似的，当事人也大都知道自己被人安排成谁的“对象”。或许是因为阿Z长的太不够帅，或许是阿Z孬好是个班长——当时班里有两个班长，班主任老师当面总说没有正副，都是班长，但阿Z知道，人家是正的，自己是副的——至今阿Z也不知道同学们暗地里“配”给自己的是哪个女生，也许从来就没有给自己“配”过吧。

      阿Z记忆中，到了初中，班里的人比小学时多了，女生的比例却没有增加，学习成绩前20名中还是找不到女生的影子，班委里仍然是清一色的小光头，小组长中也没有一个脑袋上飘着长长的头发。手中无权便没有地位，没有地位就要受压迫，于是女生一如既往地受欺负。阿Z当时因个子不高坐在靠右边的第二排，靠通道的一侧，同桌是个男生，前排一个男生一个女生，男生靠通道女生靠墙，阿Z是一班之长——阿Z那年的初中是由以阿Z村为中心的周围五个村子的小学组合起来的，招了两个班，一班和二班，阿Z在二班。五所小学的正班长都分到了一班，一个任班长，一个降为副班长，其他统统降为“委员”；五所小学的“班副”全分到了二班，阿Z由名义上的正职升成了真正的正职，一个保留原副班长职务不变，其他则被委以“委员”之职——那女生外面的男生是生活委员，后面的男生也就是阿Z的同桌是她的组长，她的一举一动全在阿Z们三个“干部”的掌控之中，下了课不想让她出去，“生活委员”卡在外面她都挤不出去；课堂上想上趟厕所，那就更是做梦——“组长”不同意，“班长”不答应，“生活委员”不放行，一点儿办法没有。后来想起来，阿Z还替人家那个女孩子叫屈——哪辈子缺了大德了，碰上他们这么几个“煞星”！

      阿Z记忆中，到了高中，“风水”依旧，男生多，女生少；男生学习好，女生成绩差；男生当干部“治人”，女生当学生“治于人”。阿Z记忆中，全校没有一位学习成绩出类拔萃的女生，上下几个年级也没有出过一位直接考进大学的女孩子。那时社会还没有改革开放，同学们思想都很封建，男生女生见面几乎都不说话，谁要是对异性笑了笑，那就是有情有意了，就是有“意思”了，风言风语便刮将起来——班里有个男生，个子高高的，模样帅帅的，学习成绩也棒棒的，一个胖胖的女生老用热辣辣的眼光瞅他，还有人言之凿凿地说在某一个黄昏亲眼看见过他们俩一起在校园里散过步，两个人的“知名度”一下子就高了起来，上下两级600多学生没有不认识他们的。

      男生欺负女生，男生内部也常闹“内讧”。

      阿Z记忆中，初中时有来自不同村的两个同学，同性，男的，一开始就分在同桌，便生了很有缘分的感觉，头三个星期好得像一个人似的，相互赠送了礼物，还先后到对方的村里、对方的家里拜访了对方的爹娘，就差磕头“拜把子”了。可到了第四个星期，不知因什么事儿两个人闹翻了，打的不可开交，互相逼着退还礼物，其中一个追着让对方退还在他家喝的稀粥，而且还必须是他亲娘亲手熬制的，逼得人家直想上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