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的情思  焦急的等待

——《诗经·郑风·子衿》赏析

《子衿》今译

凌彰

    青青子衿，    君子衣领青又青，

    悠悠我心。    悠悠思君伤我心。

    纵我不往，    即使我不去拜访，

子宁不嗣音？  难道你不会回音？

    青青子佩，    君子佩玉青又青，

    悠悠我思。    悠悠思君伤我神。

    纵我不往，    即使我不去拜访，

子宁不来？    难道你就不会来？

    排兮达兮，    独自徘徊走不停，

    在城阙兮。    城门楼上等情人。

    一日不见，    只有一天没见面，

如三月兮。    好象隔了三月整。

赏析：

《郑风·子衿》是描写热恋中的姑娘对情人的思念和等候情人来相会的恋歌。诗的前两节通过女主人公的内心独白，成功地运用了心理描写的艺术手法，把对情人的爱恋和抱怨结合起来，用衣领和佩玉两件服饰来寄托和表达悠悠的情思。虽然诗中没有介绍男方的其他情况，但凭“青青子衿”和“青青子佩”这种比较讲究的穿着打扮就描绘了男方是上层阶层富裕家庭子弟的形象。如果佩玉是男方赠与女方的定情信物，则更会令她睹物思人，切盼早日相会。

从男方的服饰留给女方的深刻印象来看，这对恋人早已相亲相爱。但不知何故有一段时间互相没有来往，因而产生一点疏远隔阂。因此女方抱怨男方在此期间，没有向她传递信息，也不亲自前来见面，令她十分牵挂。而她不主动去造访他，则可能是由于女性的矜持和羞怯心理，这也是很正常的。

诗的第三节描写女主人公与情人约会而等得心焦的情景。写得具体生动，简洁精炼，反映出女方望眼欲穿的焦急心情和深切的爱意。首先写在约会地点等人的“排兮达兮，在城阙兮。”（“城阙”是城门两边的观楼）表明女方为了尽早见到情人，急忙提前登上城门楼上的观望台。因为登高可以望远，可以尽快瞧见从城外远处前来赴约的情人。可见男方不住在附近，所以不能天天见面。然而她左等右等，情人却久候不至，急得她烦躁不安，不停地来回走动，心里感到只有一天不和情人见面，就如同分离了三个月一样。

在《诗经》中也有类似的诗，例如：《王风·采葛》比《子衿》更为艺术夸张。诗中分三次写道：“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如三岁兮。”，以反复递进、层层深入的写法，将长相思之苦，提升到至极。另一篇《陈风·东门之杨》写男女约会而久候不至，更加夸张地说等候者从黄昏苦等到次晨天亮一个整夜都未见对方来赴约。可见此类情况，在古代并非个别事例。古代没有电话和手机，情人约会往往是在这次见面时约好下一次见面的时间地点，或者是通过可靠的人来传递信息。

（2010.04.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