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扮女装的技艺和年龄没有很大关系。我曾经看过一个七十来岁的演员饰演一个武士的年轻妻子,而这个武士由他的儿子扮演,不过演得有点局促不安。因为他能够完全掌握扮演女性角色的技巧,依然可以创造出女性美的幻想,诚然它是个非常人工的美,但却是一语中的:“综合性的理想”。
受到十九世纪欧洲有关自然主义的观点影响后,过去一度试著让女人来扮演歌舞伎剧中的女性角色,只不过没有奏效;她们看起来太自然:她们缺乏巧妙之美;唯一她们能达到的期望效果是,模仿男人来扮演女人。
有关在日本和亚洲其他地方,在女性和男性的扮演上重要意义是其滑稽的模仿,它从不会是讽刺性的模仿,就像在酒吧,巴里·漠弗莱斯或者是异性服装的表演一样。当然大家必须记住的是,在欧洲,异性装扮的表演也是非常受欢迎
在东京有家夜总会,由一位叫做美轮明宏、出名的男扮女演员,客人被安排坐在洛可可风格的椅子上,头部上方有水晶枝形吊灯,前面是玛瑙的壁炉,一间有著裸体男孩的大理石雕像和插满孔雀羽毛的花瓶。整个气氛极为正经。“夫人一会儿就到达了”,一个身穿红色天鹅绒燕尾服的人轻声说。接着穿著低脚晚礼服的她出现了,看起来非常富有魅力。
当她以日文用三十年代的风格,唱著她个人惯常的法国香颂曲目,人们明显地受到感动。“喔,她今晚看起来秀美动人。”一位老绅士对他的妻子说,一位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是帮派人士、看起来个性强悍的人,一滴泪水滚下他带着刀疤睑颊。
对於一个西方观察者来说,所有这些都是极为过份做作且显得可笑的东西。然而,对许多日本人而言,它就是美,娇柔造作依靠的讽刺感,是对於很正经地想达成不可能的理想——人类的不完全舆崇高的目标之间的差距——的一种讽刺。矫揉造作,往往是“太多的”、“太荒唐的”、“幻想一个男人试图看起来像女人”。人们经常说日本人缺乏讽刺感,如果做为普遍性的陈述,这也许是真的。对于西方人而言,在日本文化中带著矫揉造作幽默感的东西,从街道上的塑胜花到百货公司的电子鸟的叫声,以及,没错,甚至是宝冢剧场,似乎都是矫揉造作的。然而重点是,在美轮美奂的夜总会、歌舞伎剧院或宝冢,企图舆真实之间并没有差距;人们没有假装理想与现实没有任何关系。他们享受观赏由著名的歌舞伎明星演出“女性马克白”,恰好是因为它是更人为的,因此换言之,愈有技巧就想笑。
性的诱惑,被某个份量的矛盾心理所强化,这是个放诸四海皆准的说法。真正百分之百的“他/男人”虽不具毁坏性,但经常是个有点可笑的人物。尤其在日本,原本就有一种少女般心悸的传统。在浪漫的歌舞伎剧当中,扮演少年主角的男演员,通常是苍白、瘦削的年轻人,他们能够招来母性的保护。矛盾心理的吸引力,此时显现出从末有的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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