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官员”为何总能顺利复出？

    7月13日的《西安晚报》报道，因一年前石首事件被问责的原石首市委书记和公安局长，分别复出，转战荆州官场，且享受与原级别同等待遇。

    昨天的《新京报》又报道，因在抗洪期间组织公款旅游的原江西丰城卫生局长甘志华，在七月二日被做免职处理，三天后迅即复出，出任卫生局党委书记，且丰城市纪委书记陈学军声言：“从局长变为书记，当然是属于处理。”

    湖北石首的那两位官员从被处分到复出是不到一年时间，而这次江西丰城的甘志华局长，更是堪称神速，从免职到复出仅用了三天，只能算是短期休假了。

    为何问题官员总能在短期内轻松而顺利地就复出了？

    从外在的制度层面来看，目前对于官员的问责制度有问题，具体的执行也有问题。换言之，就是官员的权责不对称，其所享有的权力和失职犯错后应受的惩罚不成比例，权重责轻，乃至于只有权而无责。如上述的甘志华局长，在全省竭力抗洪之际，却组织本局的公务员赴上海旅游，为期五天，豪华旅游团每人1500多元。甘局长就不仅是失职，在应该为灾后可能发生的疫情做准备的时候外出旅游，还带来了恶劣的社会影响，更涉及到滥用公款的问题，其应受的惩罚也就不仅应该免职，而且还要接受是否滥用公款的调查，但现在他受到的“处理”，简直不成其为处理。被免职三天，最多就是少领三天的工资，而后由局长转任党委书记，在目前的国情下，这甚至等于明降暗升，至少也是换汤不换药的平级挪动。同样地，湖北石首的那两位官员，复出后担任的职务，虽然与原来的相比，没有了实权，或者说权力变小，但待遇不变，也等同于毫发无损。

    从问题官员自身的角度来看，他们之所以会复出，主要有三个动因：一是组织要求的，组织要求他们继续担任某些职务；二是他们个人要求的，积极主动向组织要求继续为人民服务；三是组织要求和个人要求碰头，一拍即合。

    无论是哪一种动因，都包含了这样一个事实，即问题官员们的内心里仍然愿意甚至于渴望复出的，否则他们也就不会再出山了。换言之，曾经犯过的错误乃至于罪行，在这些官员的心里，并没有让他们产生一种愧疚感和羞耻感，正是因为对自己曾经的某些行为不以为耻，才让他们有勇气和底气继续为官。

    宋、元、明、清四朝的各级衙门里常见的戒石铭，总少不了这八个字：“尔俸尔禄，民脂民膏。”这是对官员们的警戒，同时也是在无形地培养他们的羞耻感：你的俸禄既然是百姓的脂膏，则你失职，对百姓苛暴，乱用民财民力，首先就应该感到一种道义上的羞耻和愧疚。不要小看这种道德上的约束，当它能够化为官员内心要做个廉吏的自律，无疑也就成了制度之外的另一个防腐堤坝。可悲的是，这种可贵的羞耻感在某些问题官员身上已经难觅踪影了。既没有了内心羞耻感的自我约束，外在的制度设置又总是对官员格外开恩，也就难怪那些问题官员总能够毫发无损地“死而复生”。

江西丰城卫生局网页上的甘志华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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