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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歌狂终结本8848(第十二章)

(2009-11-23 19:25:13)
标签:

天歌

maggie

外套

我为歌狂

麦云洁

娱乐

分类: 小说
麦云洁觉得胸口一阵刺痛,她挑了一下眉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为什么我要和你单独喝一杯啊?” 
天歌眯着眼睛笑了一笑,“让我想想理由……” 
“恩……我是你的男朋友,是你的……假的……男朋友……这个理由好不好?”天歌慢慢地说,他说“假的”两个字的时候,是低头凑到脉麦云洁耳边说的,声音很低。麦云洁心中一震,原来天歌听到了自己和同桌在厨房里的对话,天歌身上有很重的酒味,他喝醉了?他竟然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把自己灌醉了。但是看上去他很清醒的样子,依然彬彬有礼地微笑着。 


麦云洁转身对“向日葵”道,“对不起,SUNNY,我想单独和天歌谈一谈。” 
“向日葵”怔了一下,答应一声,转身坐回了沙发里。麦云洁拉着天歌走到了门外,天歌仍然在嘻嘻笑着。 
下了楼,走到小区的花园那儿,麦云洁放开了天歌的手,抬头看了看天空,天上明月稍缺,几粒星星在闪烁,明灭不定。她转过身,看见天歌仍然醉意迷离地眯着眼睛。 
“我知道你没有醉。”麦云洁道,她稍稍侧身,没有看天歌,似乎在对着天歌身边的另一个人说话。 
天歌身子稍稍震了一下,马上笑了起来,“说我醉的人是你,说我没醉的也是你。” 
麦云洁看了一眼天歌的脸,“你……的确喝得不少,不过……没有醉。” 
“是吗?”天歌不置可否。 
“我……咳……”麦云洁清清嗓子,“想问问你,是不是心中有什么事?你……你好象……好象……”麦云洁不知道怎么说。 
“好象什么?”天歌笑笑问道。 
“呃,好象不太开心。” 
“没有。”天歌很快回答。 
一时之间,两人都沉默不语,转开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月亮很好……”麦云洁轻轻道。 
“是啊,刚过十五。”天歌回答。 
一阵风吹来,麦云洁稍稍瑟缩了一下,天歌转头看着她,“你穿得太少了,晚上还是有点凉的。”说着脱下外套披在麦云洁的身上。 
“不用。”麦云洁伸手挡了一下,手掌按在了天歌的胸口,触手温暖,她的脸烫了起来,局促地把手挪开。“对……对不起……” 

“MAGGIE……”天歌突然低低唤了一声,又突然一把把麦云洁拥进自己的怀里,紧紧抱住她。 
麦云洁不由自主地紧靠在天歌胸前,她听到天歌的心在“怦怦”直跳,温暖有力的感觉包围了自己。她稍稍挣了一下,但是天歌抱得那么紧,他把头埋在麦云洁的头发里,在喃喃说着什么,声音像叹息。麦云洁的手不知不觉环到了天歌的腰上,两个人静静相拥。 
不知过了多久,附近钟楼上的钟突然响了起来,“当……当……当……” 
天歌一惊,立即放开麦云洁,他神色慌乱,“对……对不起……MAGGIE……我……我喝多了……我不知道……怎么能……对不起……对不起……”他一直说着“对不起”,转过身急急地走了,慌张之中还踉跄了一下。 
麦云洁看着天歌匆忙的背影,久久没有反应过来。风吹过来,凉意侵体,她轻轻抱住自己的肩,肩上仍然披着天歌的外套,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天歌的体温。她微微拂拭了一下,转过身,慢慢走了回去。 
一进门,就看到“向日葵”朝着她走来,“怎么去了那么久?我正想去找你们呢。天歌呢?” 
“他先回去了。”麦云洁说着脱下身上天歌的外套。 
“向日葵”有点着急了,“怎么先走了呢?说好一起回去的啊。”说着看了一眼麦云洁手上的外套,“这是天歌的外套嘛,他怎么没穿外套就走了?” 
麦云洁淡淡笑了一下,“那你要去问他了。” 
站在一旁的从容疑惑地看了麦云洁一眼,没有做声。 
麦云洁神情疲惫,一言不发,在沙发上坐的一会,呆呆出了一会神。朋友们都感觉到了麦云洁的心不在焉,以为她累了,加上天也不早了,就陆续地告辞了。 


从容留到了最后,她在麦云洁身边坐了一会,看着麦云洁恍惚的神色,忍不住问,“MAGGIE,你没事吧?” 
麦云洁还在发呆,没有听到。 
从容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提高声音,“MAGGIE?” 
“啊,什么?哦,我……没事,没事。”麦云洁回过神来,有点尴尬地说。 
“没事?”从容似笑非笑地说,“那你脸红什么啊?” 
“我有……脸红……吗?”麦云洁抬手抚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果然很烫,“大概……大概是喝了点酒的缘故吧。” 
“哦,是吗?”从容笑了笑,站起身,“我也走了,你好好休息。”说着披上外衣,拿起包。 
“从容……”麦云洁轻轻叫了一声。 
从容回头看着她,麦云洁神情腼腆,她说,“刚才……天歌……抱了我。” 
“啊?”从容惊讶地转身,“天歌跟你表白了?” 
“没有……”麦云洁有点黯然地回答,“他……只是抱了我一下,然后……慌慌张张地走了。” 
“那……”从容沉吟了一下,她望了一眼麦云洁绯红的脸,“你喜欢天歌吗?” 
“我……不知道。”麦云洁茫然地说, 


我……不知道。”麦云洁茫然地说,“有时候觉得心中常常会想到他,有时候……又觉得他只是一个好朋友……” 
从容拍了拍麦云洁的手,“那你可要好好想想自己对他的感觉了。” 
“想清楚又怎么样,他……天歌也未必喜欢我,他只是喝了酒……”麦云洁低下头轻声道。 
“他喜欢你的。”从容看着麦云洁局促的神情,忍不住笑了起来,一向洒脱的MAGGIE,竟然也会有羞涩的时候。 
麦云洁也莞尔一笑。 
从容走了之后,麦云洁上床睡了下来,但是久久都不能入眠。仿佛耳边还能听见天歌“扑通扑通”的心跳声,身上还能感觉到那温暖有力的拥抱。麦云洁觉得耳朵又开始烫了起来,她翻了一个身,把脸埋到被子里。 
明天,要去找一下天歌,至少……要还他的外套。麦云洁决定。 
一早起来,麦云洁在镜子前面站了半天,想着穿什么衣服好。拿出一件新买的草绿色洋装,穿了上去,把头发放了下来,柔顺地垂在肩上,又稍稍化了一点妆。镜子里面,一个女孩眼波流转,脸颊晕红,看上去温柔腼腆。 
麦云洁呆呆站了片刻,飞快地脱下了这件洋装,跑到卫生间洗掉了脸上的妆。 
你在打扮什么呢?去见的是你认识了很多年的好朋友础天歌啊,你指示去还他忘在这里的外套而已。麦云洁狠狠地告诉自己。穿上平常穿的牛仔裤、T恤,把头发扎成一个清爽的马尾,麦云洁拿起包出门了。 
来到天歌楼下,她抬头向上望了望,天歌房间的窗帘拉着,看不见什么。 
按了半天门铃,才听到房间里面“踢踢踏踏”的拖鞋的声音,天歌一边睡意朦胧地说着“又那么早”,一边拉开了门。 
麦云洁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她抬头就想斥问为什么那么慢,张大了口却没有说出话来。门里面的天歌光着上身,只穿了一条短裤,露出古铜色的皮肤和健硕挺拔的身材。麦云洁急忙转过头去,脸已经开始红了起来。 
天歌看到门外的麦云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突然“啊”地惊呼一声,飞快关上了门。 


麦云洁忍不住笑了起来。 
又是好一会,天歌才再次开了门,现在他已经完全清醒了,也穿戴整齐了。牛仔裤、白色的T恤。他很不好意思地把麦云洁让进房间,看着麦云洁好笑的神情,大窘。 
“对……对不起,我以为是阿盖……他常常一早来敲我的门……” 
“没关系,是我赚了……”麦云洁笑着说,天歌的身材还真的不错,想到这儿,麦云洁又忍不住瞄了一眼天歌,有点后悔刚才没有好好“瞻仰”。 
天歌见麦云洁色迷迷地看着自己,不禁有点心慌,稍稍拉了一下T恤的领子,“你在看什么?” 
“呃,没看什么。”麦云洁回过神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是来还你外套的。”她在包里掏摸了好一阵,最后神色狼狈地抬起头来,“我……好象……恩……忘了拿了。” 
天歌忍不住大笑起来,麦云洁也笑了。 
等到静下来,麦云洁突然发现两人坐得很近,几乎是靠在了一起,天歌的手臂碰到自己的手臂,温热的感觉透过薄薄的衣服传了过来。麦云洁稍稍往旁边挪了一下,动作个、很小,但是天歌还是注意到了,他飞快地看了一眼麦云洁,也往另一边移了一下。现在两人中间隔着两寸的距离。两个人一时都没有说话,气氛稍稍有点尴尬。 
“昨天……” 
“呃,昨天……” 
突然两个人同时开口。 
“你先说……”又是同时说的。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稍稍停了一下,天歌清了清嗓子,说道,“咳……昨天……那个……对不起……” 
“不要再说对不起了。”麦云洁突然打断天歌的话,天歌有点是、吃惊地看着她,她沉默了一秒钟,放缓语气,“我……我的意思是……你昨天……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她讷讷地解释道。 
天歌轻轻“恩”了一声,不知道说什么好。 
麦云洁看了天歌一眼“你……咳……没有……没有别的话要说?”她低声问道。 
“什么话?”天歌想了想,“没有……” 
麦云洁抬头盯视着天歌的眼睛,天歌也正好低头看她,两人怔怔地互相对望着,一时忘了要讲什么话。两个人的脸离的、得很近,呼吸拂在对方脸上,温暖潮湿。麦云洁的眼神迷离,似闭非闭,脸颊绯红,她的嘴唇微微颤动着。天歌心神激荡,忍不住扶住她的肩膀,慢慢俯过身去。 
天歌的嘴唇稍稍触到了麦云洁的嘴唇,她浑身一颤,头微微仰了一下,忍不住“恩”了一声。天歌猛然惊醒过来,急速回身坐正,烫手似地放开她的肩膀。 
“我,对……对不起……” 
“我说了不要在说对不起了。” 


尴尬的沉默横亘于两个人中间,麦云洁低下头看着天歌搁在一旁的手,天歌的手很好看,修长有力,指甲修剪得很干净。现在这只手正僵硬地按在沙发上,似乎在使大力气控制着什么。

麦云洁抬头看了天歌一眼,他脸上温柔的神色没有完全褪去,但是更触目的是生硬而无奈的神情,仿佛处于一种痛苦却无力改变的境况。麦云洁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开朗的天歌会像现在那么忧郁,他到底在顾忌什么呢?但是她能肯定天歌是喜欢她的,在经过昨天和刚刚,这一点她心中清清楚楚。 
“你喜欢我。”麦云洁低声然而清晰地说。 
“我……”天歌想摇头,但是停住了,他也想说什么,但是也没能顺利地说出口。 
“我知道,你喜欢我。”麦云洁慢慢抬起头来,盯着天歌,她的嘴角稍稍抿着,眼中微有笑意。在这一刻,她很清楚自己也是喜欢天歌的,明白这一点,她心中有一种新鲜的喜悦。 
天歌回视了一眼麦云洁,看到了麦云洁脸上的欢喜的微笑。突然,他咬牙切齿地说,“是,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很久了。明明知道不能喜欢,我还是忍不住喜欢你,你满意了?你能证明你的魅力。” 
他突然止住话声,脸色青白,他朝麦云洁转过脸来,紧紧盯着麦云洁的脸,延伸灼热而痛楚。他使劲握着麦云洁的肩膀,哑着嗓子喊道,“你还想怎么样?你说,你还想我怎么样?” 
“天歌……”麦云洁惊愕地看着天歌邮电失态的样子,不知如何是好。 
“我已经在尽力避开你了,尽力忍住不看你,不和你说话,忍住不去找你。虽然在心中一直不能停止想你……”天歌的声音越来越轻,他把头埋进掌心里。 
麦云洁看着面前这个脆弱的天歌,这和她一向熟悉的那个明朗阳光的男孩很不一样,他让她心中酸楚。虽然她不是很明白他为什么会那么说。 
她伸出手去轻轻抚摸了一下天歌的头发,“你……可以不……避开的,我也……喜欢你的。”麦云洁声音很小的说,她的脸很烫,她很想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不是一副小女人的样子,但是却不能动弹。 

“你……也喜欢我?”天歌突然抬起头,沉声问,他眉头紧皱,微微动了一下身子,把麦云洁搁在他身上的手甩落。他盯着麦云洁看了很久,没有说话。麦云洁在他的盯视下,禁不住低下头去,但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突然天歌冷笑了一声,“那叶峰?你是不是要所有的人都拜倒在你的石榴群下才满意?” 
“关叶峰什么事?他都离开那么久了。”麦云洁奇怪的问。 
“哈哈……”天歌笑了起来,有点狂乱的样子,“是啊,叶峰离开了,所以你得找一个人顶先,那个人就是我。”他放底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知不知道你很残忍,麦云洁,你为了你的虚荣心,想把我们两个都……” 
“你在说什么?”麦云洁慌乱地打断天歌的话,她的脸色苍白,她没有想到天歌回说出这样的话来,脑袋中“嗡嗡”作响,乱成一片,“你……你听到了什么传言?是……是昨天我同学和你说了什么?还是……” 
“没有人跟我说过什么,我自己看到的还不够吗?”天歌颓然地说,他自嘲地笑了一声,靠在沙发上,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你看到?你看到了什么”麦云洁疑惑地问。 
天歌摇了摇头,呼出一口气,“不说了,不想说了。” 
“你说。”麦云洁声音坚硬,她坐直了身子,平视着天歌。她不知道天歌看到了什么,但是她能肯定一定有误会在其中,但是天歌竟然那么轻易就放弃自己的感情,这让她心中泛起了轻微的怒意。 


“好。”天歌也直起了腰,他的脸色沉静下来,“如果你一定要我说的话。”停了一停,他慢慢地说,“你还记得那次我和叶峰打架吗?那天早上......我看见你和叶峰在剧院里......拥抱。”最后两个字,他停了好久才吐出来,就像吐出一枚苦涩而坚硬的果实,神情落寞。 
“原来是那天......”麦云洁回想着那天和叶峰说的话,原来边门那儿的声响是天歌发出来的,不是风。 
“你记起来了?”天歌有点失望地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失望的情绪,虽然亲眼看到麦云洁和叶峰拥抱在一起,但是如果麦云洁一直否认的话,也许......也许......自己也会就此认为是自己的臆想也说不定。 
麦云洁有点茫然地点了一下头,这半年来的事,渐渐在心中明晰起来。为什么那天天歌会对自己发脾气,为什么后来的每一次聚会天歌都是来去匆匆,为什么天歌和自己说话不是欲言又止就是神情冷淡。原来......原来他以为我在和叶峰谈恋爱,他真是一个超级大笨蛋。 
麦云洁忍不住微微笑了一下,抬起头白了天歌一眼,“我和叶峰......” 
“你不要说了,我......我明白的。”天歌涩然打断麦云洁的话,径自说了下去,“叶峰是我的好朋友,虽然我们看上去常常冷眼相对,有时还会打打架,但是我始终把他当作我最好的朋友,我知道他也是这么想的。我......绝对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所以......刚刚我说的话......你就当......没有听到过......忘掉吧。” 
“什么?”麦云洁有点不相信地问。 
“忘掉我刚刚说的话,忘掉我这个人。”天歌咬牙道。 
麦云洁觉得怒气在心中慢慢升腾,天歌怎么是这样一个只会退让的人,退让的不是别的,而是他自己的感情。即使他心中有误会,但是他连争取一下的努力都没有做出。这份感情在他心中难道是这样没有分量的吗?只是表达他们男人之间友情的一个工具吗? 
“你是个大混蛋!”麦云洁大声叫道,“我喜欢的是你,你知不知道?” 
天歌眼睛亮了一下,他灼灼地看着麦云洁,然而马上又黯淡下去,“我不会做对不起叶峰的事。”他生硬地说。 
“就是说即使我喜欢的是你,只要叶峰也喜欢我,你就会退出?”麦云洁心中的愤怒在扩大,她不能理解天歌的逻辑,她开始觉得自己在天歌心中并不重要。 
天歌默然点头。 
麦云洁站了起来,他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她回过头来轻声说道,“我好失望。” 
“失望?”天歌猛然抬起头,站起来大步走近,他笔直地站在麦云洁面前,“你要如何才不失望?要让我和叶峰再一次为你大打出手才不失望?要让我们的友情彻底破裂才不失望?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楚天歌为你神魂颠倒才不失望?要剥夺掉我最后一丝自尊才不失望?......” 
“啪!”麦云洁甩了天歌一个耳光,两人刹那间都愣住了。怔怔地站了很久,麦云洁动了一下,踉跄着退后了两步,她哑声说,“原来......我在你心中......是这样的人。”说完,转过身,开门飞奔而去。 
天歌仍然在门里呆呆站立。 


下午5点钟,天歌静静躺在床上,外面的声音开始嘈杂了起来,下班的人在互相打着招呼,自行车的铃声和或高或低的说话声,有一个卖爆米花的小贩一直在吆喝着“米——花喽喂,香——喽喂!”这些声音从远处径直传到天歌的耳朵里,他很想让自己睡着,但是却怎么都不能进入梦乡,这些声音似乎一直在他的脑袋里游荡,随意进出。 
麦云洁离去之后,天歌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开始看电视,然后看书,然后听音乐,然后练琴。最后,他终于上床睡觉了,但是怎么都不能安稳地睡着,总是睡睡醒醒。 
被麦云洁打的那半边脸还有一点麻麻的痛,天歌照过镜子,脸上竟然有淡淡的掌印。一个女孩子,学人家打人耳光,真是太不淑女了,而且手劲还真不小。天歌摸了一下脸,这样想着,有一刻忍不住微笑了一下。 
然而更多的时候,他希望自己什么都不想,不想Maggie说“我喜欢的是你”时有一点倔强的神情;不想她说“我好失望”时微蹙的眉头;不想她最后离去时伤心失望的眼神。他只想静静地睡过去,沉入黑暗之中,连梦都最好不要做。 
好不容易稍稍有一点睡意了,突然听到门铃声。天歌躺在床上没有动,门铃响到第十二声就不再响,然而停了大约一分钟,再次响起,声音听上去更加气势凶凶,仿佛经过中场休息之后的球员,以更充沛的精力再度上场,这次一定要分出个胜负来。 
天歌不堪其烦,终于慢慢地爬起来,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小个子快递员,他不甚耐烦地瞥了天歌一眼,估计心存不满。 
“快递,签个字。”他说着递过一张收件单。 
天歌签了自己的名字,接过快递员手中的一个扁长的盒子,盒子没有什么分量,天歌摇了摇,也没有声音。 
关上门,他拆开盒子,看到里面是他忘在麦云洁家里的外套,外套已经洗过,叠得整整齐齐、棱角分明,领口那儿塞着一个信封。 
天歌把信封拿出来,上面写着“楚天歌启”四个字,他举起信封对着阳光照了照,里面有一张写了字的信纸。 
天歌把信封放在枕头下面,没有看,他躺回了床上,想找回刚刚的睡意。然而这睡意就像被一棍子打跑的野狗一样,无迹可觅。 
睁着眼,看着天花板,窗外的日光慢慢暗了下去。天歌竭力让自己不去想枕头下的那封信,然而越是想要避免想,那封信越是鲜明地跳出来,似乎隔着厚厚的枕头,硌到了他的脑袋。 
Maggie会写些什么呢?他在心中揣测着,几次想把手伸过去拿信,都忍住了。反正决定都决定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然而当夜色真正降临,窗外的路灯刹那间亮起来的时候,天歌还是忍不住把信拿出来拆开了封口。反正都已经决定了,看看怕什么。他这样自我开脱着。 
拧开台灯,拿出里面的信纸,打开来。信纸是纯白色的,没有丝毫花纹。上面用黑色的碳素笔只写了寥寥的几行字,Maggie的字狭长瘦硬,看上去不像是女孩子写的。 
“你的外套还你。 
我和叶峰只是好朋友,随你信不信。那天叶峰拜托我在他走了之后照顾丛容。 
还是觉得你差劲。” 
后面没有落款,只写了个时间:“5月19日 11:32” 
看来麦云洁一回到家就写了这个纸条。天歌想了想,很慢地把纸条折好放进信封里,然后把信封放进衣服口袋里。他在口袋外面摩挲了一下,里面的信纸发出轻微的“咯咯”的声音,拉了拉衣服的前襟,他站了起来,又坐了下来。 
他觉得心中像开了罐的可乐,许多细小的泡泡冒上来,轻轻地撞着他的心壁,麻痒而兴奋。这并不是纯粹的欢喜,就像一个手脚被缚了好久的人,终于获得了自由,有一刻,他不知道做什么好。 
其实Maggie说的,天歌在心中也早就想过,也许是自己误会她和叶峰的关系了。但是从来不允许自己去深想,以免自己沉溺得更深。现在可是Maggie自己说的。 
天歌在房间里踱了几步,突然觉得自己迫不及待地想见到麦云洁。Maggie一定生了很大的气,想到她上午说的话,天歌心中不安起来。他拿起电话,按了几个键,又挂掉了。 
还是去她家找她吧。天歌穿上鞋子,匆匆出门去。 


麦云洁家门口,天歌敲了敲门,麦云洁的妈妈来开的门。天歌往里面瞥了一眼,没有看到麦云洁。 
“天歌啊,好久没有来玩了。”麦云洁的妈妈笑着招呼天歌,但是并没有把天歌让进屋子。 
“阿姨,我想找MAGGIE。”天歌有礼貌地说。 
“小洁今天去她五姨家玩了,她没有跟你说吗?”麦云洁妈妈诧异地问。 
“哦,没有。”天歌有点失望地说,“那她什么时候会回来?” 
“今天她睡那儿不回来了。” 
“那……明天她回来的话,请阿姨转告她一声,我来找过她。” 
“好的。” 
“恩,请再转告她一声,我明天会来找她。”天歌想了想,补充道。 
“我会转告的。” 
“那……阿姨……我走了。”天歌告辞道,说着又往里看了一眼。 
“慢走,天不早了,也没留你坐坐。”麦云洁的妈妈有点歉然地说。 
天歌笑了笑,转身走了。 
麦云洁的妈妈看着天歌的背影转下楼梯,叹了一口气,关上门。 
“出来吧,他走了。”她喊道。 
房门开了,麦云洁慢慢地从里面走出来,眼眶微红。 
“你们到底在闹些什么啊?”麦云洁的妈妈数落女儿,“天歌蛮好的,你又怎么了?我可只帮你骗他一次哦。” 
“哼,他不信任我,也不重视我。”麦云洁尤有余怒。 
“我看他对你够好了,不要太会‘作’了。”妈妈劝女儿。 
“我明天就去看外婆,反正这个学期没有考试,都只要写论文就可以了。他如果来找我的话,你可不要和他说我去哪里了啊。”麦云洁交代妈妈。 
“你这是干什么呢?”妈妈对麦云洁的决定不满意,“天歌一定会着急的。” 
“唉,妈妈你不懂的啊。”麦云洁噘嘴道,“我就是要看看他有多着急。” 
“我是不懂,你们年轻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妈妈摇头道。 
“反正你照我说的做就是了,好不好,妈妈……”麦云洁腻在妈妈身上开始撒娇。 


“好吧,你啊……”妈妈最终还是拗不过她。 
第二天,天歌在电话机边坐了一天。但是一直到天黑下来,MAGGIE还是没有消息。电话倒是来了好几个,但不是阿盖例行问候,就是SUNNY约他出去玩。他都是三言两语就挂掉了电话,生怕麦云洁正好这个时候打电话来。 
不知不觉,天已经完全黑了,天歌起身开了灯,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步,又坐了下来,掏出那张纸条又看了一遍。看来MAGGIE的气还没有消,想到以前阿盖说过,女人就是用来哄的。很是啊。 
换上出门的衣服,天歌下楼蹬上自行车,往麦云洁家方向骑去。 
仍然是麦云洁的妈妈来开的门,这次她把天歌让进了房间里。 
天歌左右看了看,“阿姨,MAGGIE还没有回来吗?” 
“恩,她……是啊……她还没回来。”麦云洁的妈妈看着天歌焦虑的神色,有点内疚地说。 
“这样……”天歌想了想,不太好意思地说,“咳……阿姨……可不可以告诉我MAGGIE五姨家的地址,我……想去找找她。” 
“呃……”麦云洁的妈妈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是给他地址让他去碰个头,还是索性说实话? 
看到麦云洁的妈妈沉吟着没有回答,天歌心中知道一定是麦云洁交代过了,“恩,阿姨,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说着他站了起来,打算告辞。 
“天歌啊,你听我说。”麦云洁的妈妈忍不住还是开口道,“小洁她没有在她五姨家,她说和你吵架了,叫我不要对你说她在哪里。” 
天歌怔了怔,回过头勉强笑了笑,“我知道了,还是谢谢阿姨。” 
“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麦云洁的妈妈忍不住问道,“小洁死活不肯说。” 
“是我不好。”天歌低头道,“我误会她和叶峰在一起……” 
“原来是这样啊。”麦云洁的妈妈道,“难怪她一直说你不信任她呢。” 
“她这样说啊。”天歌黯然道,“她一定很生气,不知道还会不会原谅我?” 


麦云洁的妈妈看着天歌难过的神情,安慰他道,“没关系,小洁这个人,虽然有时脾气暴躁了一点,但人是大大咧咧的,不会记很久的,等她从杭州回来,一定就好了。” 
“MAGGIE去杭州了?”天歌问道,“她去外婆那儿了?” 
“啊……这个……”麦云洁的妈妈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的时候已经晚了。 
“阿姨,这次MAGGIE生气和以前不一样的,如果我不能找到她,当面跟她道歉的话,她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她如果再也不理我,我真的是生不如死了。”天歌偷眼看了一下麦云洁的妈妈,她脸上露出不忍的神情。 
“我这辈子只爱MAGGIE一个人,如果不能和她在一起的话,我就只有去做和尚了。”天歌接着说。 
“不会,不会的。”麦云洁的妈妈连忙说,“误会的话,解释一下就好了,没那么严重的。” 
“唉……”天歌长叹一声,“我找不到她的,杭州那么大,我又不认识外婆家……” 
“我认识啊,我告诉你不就行了?”麦云洁的妈妈道。 
“对啊。你看我都糊涂了,您当然知道的。”天歌恍然道,但是立即又恢复了黯然的神色,“不,不行,您答应过MAGGIE,不对我说的,我不能让您为难。” 
“不要紧的,我答应不对你说,可没答应不写给你啊。”麦云洁的妈妈狡黠地笑道。 
“这样……不太好吧。”天歌依然做犹豫状,心中却在偷笑,妙计成功。不愧为学过表演的,手到擒来。 
“有什么不好的,男孩子爽气一点。”麦云洁的妈妈把写好的地址塞到天歌的手里,“快去找她吧。” 
天歌从麦云洁家里出来的时候,几乎忍不住要唱起歌来了。天上的星星很多,明天一定是一个好天。
 2003年5月25日 星期日 晴 
今天我和李老师离开班戈县,往双湖方向去。在班戈县我们待了一多天,去了色林措和稍南一点的象雄王国遗址。 
色林错是一个水色碧绿的大湖,湖边有着起伏的丘陵和高矮相间的灌木,不时有鸟群飞临,是一种灰白色花色的小鸟,我不知道它们叫什么,只是会常常“克喽,克喽”地欢快地鸣叫。 
这个湖的感觉和纳木措完全不一样,纳木错沉静凄清,有着雪山明净的倒影和深蓝无波的水面,而色林错确实更欢快的,水面粼粼而动。 
然而在看着色林错的时候,我心中却在更为深切地怀念纳木错,怀念那手指浸入其中的冰冷蚀骨的感觉,那清冷的月光下旋转飞舞的雪花——虽然那也许只不过是我的梦境。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我从小就是这样的性格,什么东西第一个喜欢上了,就会一直喜欢下去,即使有更好地摆在面前,也不会再像喜欢第一个那样喜欢了。 
从戎是我第一个喜欢上的人,我心中清清楚楚,我是再也不会忘掉她的了。 
————叶峰日记 


叶峰坐在车厢里,看着班戈县在一片烟尘中慢慢远去。班戈县说是县城,其实是一个只有几条马路的小村落,没有专门的长途车站,人们遥望更北面走只能搭乘路过的货车,坐在后面的货箱里,这里被当地人称为“抗大厢”。 
车上除了叶峰和李老师,其它都是藏族人,所有人都好奇的打量他们,看着他们背后的琴袋,看着叶峰在颠荡的车上写日记,看着李老师不是拿出冈林在手中把玩。 
从班戈县到双湖特别区有一天一夜的路程,车子在杳无边际的草原上飞驰,说是草原,其实是半荒漠,草皮稀疏,沙尘飞扬。其双湖的公路狭窄颠荡,与其说是公路,不如说是一条被车辙压出来的土路。 
叶峰不期然地想起了鲁迅先生的话,“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到达双湖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两个人都是筋疲力尽,满头满脸的灰尘和土渣,手脚麻木,腰酸背痛。 
双湖比班戈县还要简陋,只有一家小小的招待所,是县政府办的,里面只有一个服务员,是一个叫央金的小姑娘。叶峰见到她,就想起了“拉萨河”酒吧里的那个也叫央金的女孩。在西藏很多女孩子叫央金,这在藏语里是“妙音”的意思,也许做父母的都希望女儿能有一副甜美的歌喉吧。事实上,藏族女孩的嗓子也的确很动听。 
这个央金是一个活泼好动的女孩,看到叶峰和李老师的时候,她呆呆站立了半天,然而飞奔进去,过了一会又飞奔出来,拉着一个比她稍稍高一点的男孩子,出来帮他们搬行李。这个男孩子是她的哥哥,叫罗布。 
叶峰和李老师在里面安顿下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这天停电,事实上双湖难得有不停电的时候。旅馆里一片漆黑。央金拿着一大支牛油蜡烛近来放在桌子的烛台上,她打手势叫叶峰和李老师去吃饭,看着两个人抿着嘴笑了半天才出去。双湖很少有汉人来,因此叶峰和李老师在央金眼中是很神奇的人了。 
吃饭的时候,李老师问起如何去可可西里的时候,央金的眼睛瞪圆了,她望了一眼身边的罗布,罗布也是一副惊讶的神情。 
“危险。”罗布用生硬的汉语说,他念过几年书,能说一写汉语。 
叶峰笑着摇了摇头,“我们不怕”。 
“很少人走。”罗布接着道。央金在一旁连连点头。“没有汽车,只有驼队。” 
李老师和叶峰对望了一眼,看来只有跟着驼队才能深入可可西里无人去了。 
晚上,在招待所的炕上,叶峰就着蜡烛摇曳的光,写着他的日记。现在他的日记本已经写完了三分之二,有着厚厚的一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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