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石小臼

   一连几篇博文都谈时评，还是改点轻松话题吧。我家有一个麻石小臼（如图），“年纪”也不小了，恐怕有五、六十“岁”了，算得上一件“古董”。记得小时候在印尼坤甸（上世纪40-60年代），那是潮州人聚居的地方，潮州式的石磨、石臼很常见，很多家庭都有；特别是制作、售卖小食品的家庭，这些都是常备的谋生工具。那是因为那时候机械工业欠发达，很多食品工艺都靠手工、力气操作。父亲有个朋友是卖“粿条”（米粉）的，家里有个大石磨，我经常到他家看他们用手工磨米粉，要一个大人站好姿势，两手握柄，来回推拉，另一个人则不断地往磨盘里加泡浸过的白米和水，全靠力气活。至于小石臼，几乎家家都有，因为日常生活常靠它，例如舂点胡椒粉、花生粉之类的配料什么的。随着机械工业的普及，这些工具慢慢退出历史舞台。但是，谁都知道，还是石磨磨出的粉好吃。回国以后，在60年代，我曾经看到解放军炊事班把石磨配上电动机（马达）在磨黄豆制作豆腐和豆浆，觉得很新鲜。

说起我家的小石臼，真还有一段故事。上世纪60年代初，我回到国内，在学期间，星期天就往姑姑家里跑。在姑姑家里就看到这个小石臼，它是用青麻石雕琢而成。姑姑说这是朋友从家乡揭阳带来的。70年代末期，姑姑一家要移居香港，她带不走的东西，其他的我都不要，就要这个小石臼。我没有得到这小石臼之前，很想自己也有一个。可是，要找这种用青麻石雕琢而成的小石臼却不那么容易，我到过许多地方，都有意去逛土产市场，看看能不能淘到此物。然而，看到的小石臼材质都不好，虽然是麻石，但是中间竟然含有云母矿，一点一点亮晶晶的，拿来观赏还可以，如果拿来舂磨食物，就不好了。因为云母是用来做绝缘材料的矿物，很容易被磨出来，污染食品。

后来小家电普及了，电动打磨机、豆浆机小巧玲珑，无论是自制豆浆还是磨花生粉，又快又省力，这个小玩意就“靠边站”了。但是我还是把它放在厨房里显眼的地方，有时候蒸东西，把它压在锅盖上，还可以增加点压力，效果更好。偶尔要碾点红豆沙，电动打磨机不起作用，还得用它。不管用不用得着，我都喜欢它，天天看到它，睹物思人，也可以回忆许多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