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说新语·文学第四》原文及译文（14）

14．卫玠（jiè）总角时，问乐令“梦”，乐云“是想”。卫曰：“形神所不接而梦，岂是想邪？”乐云：“因也。未尝梦乘车入鼠穴、捣齑啖铁杵，皆无想无因故也。”卫思“因”，经日不得，遂成病。乐闻，故命驾为剖析之，卫即小差。乐叹曰：“此儿胸中当必无膏肓之疾！”
【注释】

卫玠：字叔宝。好谈玄理，官做到太子冼马，人称卫冼马。

乐令：指乐广，官至尚书令。

因：凭借。说的是做梦必然有凭借。

齑：捣碎。与“捣”构成同义复合词。

啖：吃。

小差：病稍愈。差，同“瘥”（chài），病愈。

膏肓：病极严重难以治愈为“膏肓之疾”。

【译文】

卫玠未成年时，问尚书令乐广为什么会做梦，乐广说是因为心有所想。卫玠说：“身体和精神都不曾接触过的却在梦里出现，这哪里是心有所想呢？”乐广说：“是有凭借的。人们不曾梦见坐车进入老鼠洞，或者捣碎铁杵去的，这都是因为没有这些想法，没有凭借的缘故。”卫玠便思索梦与凭借问题，终日思索也得不出答案，最终想得生了病。乐广听说后，特意命令架车去给他分析这个问题。卫玠的病稍有好转之后，乐广感慨他说：“这孩子心里一定没有无法医治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