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羚和紫燕
一
一群斑羚,被猎人围追到山间的悬崖边。涧宽约6米,而斑羚虽素称“跳远冠军”,但最强健者也只能跳跃5米,老弱病者则跳不过4米。后面猎人猎犬围逼过来,斑羚群面临绝境。
斑羚群的头领,一只体大健壮的雄斑羚,沿崖边巡走一遭后,“咩--咩”发出几声吼叫,惊慌的斑羚群立刻安静下来,迅速地按老年和青年分成两拨,数量大体均衡。继而,一只老年斑羚走出来,呼唤一只年轻斑羚也出来,只见两只斑羚后退几步,年轻者在前,年老者稍后,几乎同时,冲向崖边奋力起跳,年轻者弧度略高,年老者弧度略低,就在年轻斑羚从最高点降落的瞬间,年老斑羚的身体恰好出现在年轻斑羚的蹄下。于是,有如两艘宇宙飞船完成空中对接一样,少斑羚四蹄在老斑羚背上猛蹬一下,恰似踩在跳板上再次起跳、升高,乃成功跃上对岸。而老斑羚却像输送完燃料的火箭残壳,又像断翅之鸟,坠入深涧。
试跳成功,紧接着,一对对斑羚凌空跃起,在山涧上空划出一道道惊心动魄的弧线,没有拥挤,没有争夺,秩序井然,快速飞渡。每一只年轻斑羚的成功飞渡,就有一只老年斑羚粉身碎骨。
如此,面临绝境的斑羚以其神奇的智慧,牺牲一半挽救一半,赢得了种群的生存机会。老斑羚们心甘情愿用生命为下一代开通了一条生存的道路。
二
秋色已深,西风渐紧,一群紫燕最后一批离开繁殖栖息地,飞往南方的大洋彼岸。它们之所以滞留迟迟不去,是因为仔燕出生较晚,羽翅不健,尚无力量横绝大洋,而飞行中途又无岛屿可供歇足。而作为母燕,刚刚孵育一季后,体力亦尚未恢复,仅够勉强坚持飞抵彼岸。而若留居北方,天寒地冻,饥寒交迫,是无法生存的。两难之间,只好延至深秋,才不得不动身南迁了。
燕群终于起飞了。阵型呈一副奇异的景观:每只母燕背上都驮着一只仔燕。飞至半途,母燕皆已力竭,再也拍不动翅膀。这时,背上的仔燕尚未消耗一点力气,而它们的体力刚好能够飞完后一半路程。于是,又出现一派奇异而悲壮的景观:仔燕起飞了,如同航空母舰上的飞机腾空而起!然而,精疲力竭的母燕们却再也无力飞行,随着风势斜斜地跌下来,像纷纷落叶一样,坠入汪洋大海……
紫燕以博大深厚的母爱,感天动地的牺牲精神,加之匪夷所思的超凡智慧,为后代开辟了希望的前途……
斑羚渡涧和紫燕越洋的故事,多次见于文字记载,并非童话,信不虚也。世间万物,有肉有灵者,虽种族属类不同,然其爱心一点,当是相通的。奇迹,也就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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