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在堂”是俞曲园在杭州主持“诂经精舍”时,他的弟子们送给他的别墅,它的位置紧靠“西泠印社”,的确是一块风水宝地。“春在堂”背靠孤山而门含西湖,而风景如此绝伦的地方难怪曲园先生能著作等身,每天在烟雨蒙蒙的西湖旁写道德文章和精研“诸子百家”了。
曲园先生乃“汉学”一代大师,由于我们这一代人是在白话文中长大的,古文的修养实在汗颜。故此,对曲园先生的学问自然不敢胡言,我只看过他的《春在堂随笔》,说不上有什么好,只是感觉那种悠闲的情趣,真正羡煞我等整日里为生计瞎忙的人。
“春在堂”以前是什么样的我不知道,记得十多年前去杭州时没有发现,也许天长日久而早已倾颓,也许是毁于文革。出外旅游最恨恨不过的就是每到一个地方必有当地人对你说;“好东西在文革都毁了”,这样一种使人平添乏趣的话。
如今的“春在堂”肯定是新造的无疑,可能是按照“春在堂”的原样重新翻修的,但并没有那种森严,安闲的感觉,却反而显得有些俗气,使人不敢相信是曲园先生的故宅。
既然来西湖游孤山,曲园先生的“春在堂”是必须去看的,现在的“春在堂”已经改成生平陈列馆。那天这里空无一人,而刺眼的日光灯仿佛让人觉得是在一个革命历史纪念馆。尤其是正门口一堆用铁箱垒起的书匣,上书“春在堂全集”着实煞风景,仿佛像乡间老财堆砌的“金元宝”显富一样。学问能用如此的方式向后人炫耀,当是现在旅游景点的一大“创造”。而当我刚走进去没多久,在后面聊天的管理员大概听到了脚步声,进来就让我交五元钱参观费,我本来想扭头就走,但转念一想既然已经跨进门槛就尊重这里的规矩吧。交钱以后匆匆扫视了一番,颇多无趣,无非是恭维性地对曲园先生介绍一番,以突出西湖人杰地灵的“文化气”。
出得门来在对面的石凳上抽烟小坐,不禁想起芥川龙之介来西湖时,曾在此地闲坐,看见一对年轻夫妇抱着一个孩子在这里休息的情景,那已是七十多年前的事了,如果那个孩子还健在,大概也不会知道曾经被一个孤独的游客记录在书中。如此一想恍若浮生如梦,人也不禁有点“晕乎乎”的。
又想去孤山后面的苏曼殊墓看看,而本来不要付钱的地方都开始收费了,于是气乎乎的付了参观费,等找到苏曼殊的墓地时,发现墓已经迁到了“鸡笼山”,真是憋气。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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