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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琴,奇幻之旅

(2012-05-09 13:02:39)
标签:

海上钢琴师

1900

文化

分类: 声光乐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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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个人从出生到死亡都不曾离开一个方寸之地,是哑然无声的缺憾,还是另外一种极致的完美。
 
我每次盘思这个问题的时候,眼眸里总会幽然浮动起一幅画面,深蓝海洋,巨大海轮,坐在钢琴前蓝眼睛的清瘦男人。琴声绵延不绝,在我心中一遍遍演奏。时而低缓,时而急速,时而风平浪静,时而波涛涌动。最终归于沉寂。如同任何的繁花似锦过后都是凋零谢委,如同每一次烈焰燃烧过后就是灰飞烟灭。却总有夺人心目的美,一直,仍旧,在心里生生不息。
 
他叫1900,是那个黑人轮船锅炉工为他起的名字,因为那年正好是世纪初的第一个月,善良的丹尼自从轮船头等舱的钢琴上的柠檬盒子里抱起他的时刻,注定他的一生会有不同寻常的历程。被遗弃的命运,印证他的生命里永远都存在着最本质的缺陷,他没有任何出生记录,没有父母,起初他就是一个清澈干净的孩子,除了上天赋予的面容和声音,他的身上没有任何标记可以证明他的来源和背景。如果说,每个人的出生都像是一张白纸,而他就是其中一张最透明干净的白纸。
这样一个出身诡异的孩子,他的故事,凭空想象和杜撰也可以讲述的很长,放在影片里用流动的影像和音乐来倾吐,溢满节奏和旋律,情节并不会很富饶,缓慢,悠长,略有沉闷,如果你是仅仅在意结局的人,你会疏忽看见其中的细节之华丽。应该说这里面包涵很多让人沉迷的美丽,海景,不同时刻,白天,黑夜下的港口码头,从开始到结束总是断续响起的钢琴声,每一次航行游轮到达岸口,众人站在拥堵的甲板上,望着远处自由女神像喊出的第一声:America ,激情和平和同时在这里演绎的最为完整无暇。
 
 


 
1900,始终是如同孩童的特质在他身体里涌动,他有时显得安静沉默,静静坐在角落里弹琴,他有时亦很叛逆,他会恶作剧的把偷来的蛋糕砸在史密斯船长脸上,他会在官方搜捕时,躲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然后不做声的在夜里弹琴。面对船长的质问,他会谩骂:去他的规定。。。因为谁都没有他知晓谈及规则在他身上是如何荒诞,他的生命本身就是不规则秩序赋予的,怎能指望他也能够循规蹈矩的按规则活着。他能够存活已经是个奇迹。
 

和爵士王斗琴的那一节里,起先1900坐在那里落泪,他对好友麦斯说,他弹得太好了。1900保留着一颗纯真的心,没有丝毫功利名声的背负,若不是查利为人太骄纵狂妄,我相信,他不会轻易与之对决。这一段情节在影片可谓是经典中的经典,偌大的演奏厅,座无虚席,鸦雀无声,绝对至诚的倾听。当一曲奏完后,四周长久的留白,若说震撼也太轻,太轻。能让一支香烟迅速在琴弦上燃烧起来的热量,是激情在指尖焕发无穷尽的魅力所及。好的音乐,总是离不开情感的近距离粘附,音乐之声聆听到底就是生命中一段段情感的投入与体验的过程。

只有在三等舱的旧钢琴前他才会弹奏属于他自己的音乐,在脏乱不堪,杂味堪陈的人堆里弹奏,这一幕看起来与在头等舱里高雅的氛围格格不入。其实也正是1900的内心所要表现的东西。买得起头等舱船票的上层社会名流们,有几人是真正懂得音乐的。故作高雅,哗众取宠的人比比皆是,在那炫丽吊灯下旋舞的人们,充其量只是一场场华贵表演的道具。在三等舱里1900可以随时即兴弹奏心里的音乐,也可以应观众的要求弹奏一种种风格的乐曲。不管他坐在哪里,他的琴声,他的气质与味道,唯有让听的人深深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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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出生到死亡他都不曾离开船和海洋。即使在他遇见他心目中暗恋且无比喜欢的女孩后,在一次次麦克斯对他规划形容到达陆地后有如何的光鲜前途时,即使在战争后游船要报废被放满炸药即将毁灭的时刻。一个人对自己的处境和所在拥有这般深刻的依恋,也必然要拥有承担的力量和坚守的勇气。1900无疑拥有很多,很多。

 

他一生唯一一次真正动心走下轮船是去寻觅他的爱情,但当他站在舷梯上看着远处望不到尽头的城市建筑,看到可能属于自己和不属于自己,那些无穷无尽无力预知的可能性。思虑片刻,最终仍将礼帽丢向大海,回到船上。而在影片结尾面对好友的劝说,他动情的说,:“键盘有始有终,我确切知道88个键就在那儿,有限的琴键我可以任我弹出无限的音乐。而看不见尽头的城市,成千上万条的街道和人流要我如何选择。陆地对我来说是一艘太大的船,一个太漂亮的女人,一段太长的旅行,一瓶太刺鼻的香水,一种我不会创作的音乐。我生于船,长于船,我无法舍弃这艘船,即使让我放弃生命。反正这世上没人记得我,除了你。”

 

生命,于一瞬刹那的选择里已然变幻行迹。1900在踏步之间决然选择了属于他一生的航程,而他对陆地天生的排斥与惧怕,是命中注定的伤感节奏,他注定只能站在甲板上眺望苍茫蔚蓝的海洋,城市和高楼是他的轮船永远不会行驶到港的地域,他也是那个注定只能坐在舱房里,一边深情弹着柔美的钢琴,一边注视舷窗之外的优雅男子。
他的人生路途只圈窒出单调的一种颜色,他的生命只私属于钢琴的88个键下流动的声响。这般凛然无谓的执着,这样绝美的生命行程,或许惟有故事里才准许发生吧。只是,我心里悄悄地诵读了无数次故事的始末,每个细节里都植入了我心弦暗合的感动。
从那以后,每次聆听钢琴曲,我的手便情不自禁得在空气中随之挥动起来,我一直不能轻易释怀那一个个片断给我带来的启示。生命在乎的是过程而非结局。

 

这是个奇幻的旅程故事,无法解释从未学过钢琴的1900,何以会弹奏那么多动人的曲子。无法解释从未上岸的他何以对某些城市的风景和人情如同亲历。你也很难想象他从不曾深层与外界交往,何以能一眼从脸上即可洞察别人的来历和背景。这一个个问号其实也都可以说不存在,因为这从头至尾就是一部人间传奇。

 

而传奇,你只需要纯粹,细致的反复倾听,感受,默然,落泪。美好和忧伤同样动人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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