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安排命运,时光捉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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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安排命运,时光捉弄人生。1972年,知青选调工作开始了!选调的重点:一九六六届高中毕业生。选调的地点:“天津教师进修学院”。我亢奋起来……
天津的招生工作组来了,符合条件的知青,到扎兰屯去集中,谈话问情况,面试写鉴定。一切顺利,返津尽在不言中。工作结束,工作组撤离。我们从扎兰屯返回生产队等候消息。
两天后,公社打来有线电话:“暖泉三队知青高恒利,材料不全,缺份鉴定。望尽快补齐,交给天津工作组。”(后来才知,工作组弄混,是他们的责任。)
我听后,一下愣住!然而即刻把心放平。遇难事,需放胆,听天命,尽人力!时间已晚,赶快补一份,连夜誊清。油灯下,我口述,原七中校友成涛为我誊抄。之后,我提着大棒以防狼,连夜奔向公社,尽快将鉴定交上。
哪知,工作组已撤离,去了扎兰屯。转天天刚亮,我不顾正在发烧,带着“鉴定”,揣上月饼(八月十五家里寄来的),身穿破棉袄,草绳扎紧腰,头顶破草帽,蹭车到了扎兰屯。
好事多磨,招生组刚走,已去了600里以外,呼伦贝尔盟的盟公署(在海拉尔),义无反顾,追下去!无奈身上只有“五块七”。来不及多想,去找振民点长,直奔“卧牛河军马场”(当时振民已选调至军马场,2013年振民因病已离开了我们),一是讨口热饭吃,二是卧牛河站小,无票登车很方便!
匆匆来到军马场,破草帽,黑棉袄,草绳缠身,点头哈腰。“闯关东”的“盲流”什么样?我就是“盲流”的真实写照的那个样……吃完饭,喝完汤,天色已黑,振民坚持送我到卧牛河站小票房。
小票房就一张椅,售票窗口已关闭。小马灯在摇曳,我草帽遮颜躺在椅。看着表,数着秒,听动静,等消息。临近车来到,我心砰砰跳,毕竟是平生首次(也是唯一)“逃票”。
我把五块七,藏在鞋窠里,浑身打浑身,只剩厚脸皮。一会儿,火车的身影,出现在远方,一排移动的小亮点,那是车厢的灯光。急速奔来的列车,停在了小票房,我三步并作两步,跳上了车厢。
车上旅客不多,我靠窗合衣而坐。看着闪过的一站、一站,时刻警惕,目的是把站名记下,若被列车员发现“逃票”,我也好有言以对,蒙混过关。巴林,雅鲁,博克图,伊列克得,牙克石……一夜未眠,也不敢睡!高度紧张,全然不顾发烧的病体。
天亮后,九点多钟,到了海拉尔东。东北老客们,携子扛包,纷纷下车,全是逃票!我灵机一动,裹在其中,法不责众,此理我懂。随人群,十五里,走到海拉尔。
招生工作组在那里?我去问政府,这里称为盟公署,一座富丽堂皇的民族建筑!功夫不负有心人,工作组住在,对面的宾馆里!推开宾馆们,不敢往里走,站在光滑的水泥地,看着穿衣镜里的我,人乎?鬼乎?自己不敢认自己!忽闻一曲男中音,飘飘悠悠从二楼传下来……寻声登楼推开门,正是工作组的人。他们一愣望着我,不知何故找到此。说明原委办完事情,松了一口气。
讨了一杯水,掏出带体温的月饼,一口月饼一口水,吃完喝完,起身告辞往回返。结果如何?不知道!听天由命,我已对得起我自己!
脱鞋拿出五块七,又臭又热攥手里。先买冰棍再买烟,见到“墨菊”(香烟的牌子)心打颤……。败完火来抽足烟,打张车票往回返,昂起头,有票乘车,自我感觉真是牛!尽管路途600里,车票才用三块七,还剩两块在兜里。上餐车,点好菜!连汤带饭补一补。结账一算真心疼,花掉了一块九角五!只剩了五分钱零头。
回到车厢趴在桌,呼呼一觉到卧牛。到了扎兰屯,仅剩五分钱!怎么回?坐长途钱不够,得想辙。四处逛,发现一处有派场!扎兰屯医药公司门前停辆卡车,正在搬药车上搁。问明路过大河湾,二话不说卖劲儿搬!干完活,提要求,有了舍,必有得,蹭车返回不用愁。头顶细雨一小时,终于看到,昨天离开的暖泉小屋!两天一夜千余里,进屋瘫炕动不得……
一周后,录取通知发到手,已无激动,习于了平静……
竹 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