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初识大陆儿文朋友
(2010-06-29 00:0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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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1998年,我生平第一次拜访大陆,来到北京,
见到几位大陆儿童学圈的朋友,这是当时写的一篇小记。
拎着行李,一路刘姥姥的东看西瞧,直想把三十多年来书本上的”祖国河山”给落实在眼底。
不时”哗啦啦”击掌作响。我问主人一道很”纯文学”的题目:”这树叶,怎不是『沙沙沙』的响?”
总而言之,北京就是个”大”,连树叶也不作兴儿女小态的”沙沙沙”吧。
迎着我们而来的,那些甫离开大厦的人,手里提着的,是一袋袋的书;
一袋袋,不是一两本;那架势,多像是寻常日子里的柴米油盐。
莫非,”书”已经是这些人生活里的一部份?
随便翻开一册,飞快计算一下,四十万字吧,起码;
再飞快计算一下,自己也创作五年了,写出几个字呢?
所写出的每一个字,是否敢铿锵傲立纸上供人阅览,而不羞赧?
自从四年前他们访台,我便以”金爸、樊爸”相称,和两位前辈,有着那么熟悉亲切的情谊;
鱼雁往返,总是一句”什么时候来北京啊?””总有一日的。
”如今,那”一日”来了,金爸和樊爸霜白的发,慈蔼的语调,
叮嘱我取出纸笔:”来,咱们把行程排定一下。”
更亲眼目睹两位已六旬的前辈作家,一位已退休、一位即将退休,
却是如此这般的生活—短短一个半天,他们接了不知多少通电话,
不是谈编辑事宜,就是邀稿、笔会、座谈。
虽然金爸笑说,这是因为适逢国际书展,全国各地的文友们齐聚北京,难免比平时多些联络;
然而,想想在台湾,什么书展不书展的,一周里能有几通文学电话?
而我,偷偷瞄到樊爸书桌上的一纸”只要一息尚存,就要努力奋斗”,
哎哎,怎么我的眼眶添了柴火,热乎乎的?
这世界,还有人不改其志的过着骑士生活,忠心捍卫自己的理想呢。
我望向两位爸爸的老式眼镜框,透过镜片,看见了神话故事中,英雄赫克勒斯才有的眸子。
有个熊一般的大个子,坐在我身旁,谢绝我欲让座的大型躺椅,
偏偏趴踞在小凳上,兴奋的比画着他的荒原之旅。
这位可爱的彭懿先生,悄悄的传递了一种现代社会已罕有的,称为”热情”的勇气给我。
过去,我从来不曾在台湾享过这种畅快;
我们总是客气礼貌的点点头,至多一起喝杯茶,谈谈许久不见。
但是,彭懿呀,大着嗓门告诉朋友,他如何在暮色四合的旷野中,
车子抛了锚…,却是掩不住的欢快畅意,让人觉得窝在舒适家中,是多么愚蠢乏味。
他老是东南西北的闯,却又不间断的冒出一本本”幻想小说”来。
我臆想着,他在旅程中,双肘枕着文学脑袋,卧躺于天山下,用浮云写诗…
他写的故事,字字敲得出质地。他说的故事,会使得住在前院的寂寞孔子也跳墙来倾听的,
我想。这是一个真能力透纸背的作家。
确知这些人的感情是有些份量。我很想也对照着浮现出自己的台湾文友,
有没有也这样的肝胆相照、彼此打气……。
在这个北京仲夏夜里,我被鼓动起热情,真的傻乎乎的这样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