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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里春秋

(2016-06-17 06:26:50)
标签:

文化

分类: 书评文论

烛里春秋


有没有一种叙事,它的时间和小说故事发生的时间,就像是冬至日的白天和夜晚一样长?当然有的,比如张爱玲的《沉香屑·第一炉香》,那香炉里的一炉香燃完了,故事也就结束了。没人会在意故事是不是讲了一炉香的时间,小说里有没有飘过一缕香的气息。张爱玲到底是明了读者的。所以她再燃第二炉香,还是一样轻巧地把我们给骗过了。

马洛伊·山多尔没兴致跟读者做这样的迷藏,在《烛烬》里,他简单交待了故事的引子,就让亨瑞克将军的乳娘妮妮,在尘封多年的房间的餐桌上,燃起了妻子克丽丝蒂娜生前喜爱的蓝色蜡烛。他的这个行为,我不解释你也想到了,若干年前,这些房间里一定发生过不同寻常的事情。我不说你也看得出来,等到蜡烛燃起,马洛伊真正要讲的故事才开始,而等蜡烛燃尽,这个故事也该结束了。那在烛光摇曳的晚宴上,已进入暮年的将军要和我们道出的是什么样的故事呢?

当将军伫立在城堡门口遥望,看到他期待多年的客人,也是他幼年以来的挚友康拉德乘坐的马车隐约可见时,他“终于看到猎物进入它始终小心回避的那个位置”,而他小心回避的,却是他一直心存疑惑,且终究要面对的,用他自己的话说,一个人最终总会用他的整个一生回答那些比较重要的问题。

对将军来说,这个问题即是,康拉德在41年前城堡外密林深处狩猎时,是否曾想过与自己的妻子合谋射杀自己?189962日那一天,当300米外出现一头隐约察觉到危险的麋鹿,将军听到背后传来“清脆、冰冷的咔嗒声”。他凭着猎手的直觉意识到康拉德瞄准的对象并不是麋鹿,而是自己。麋鹿突然间腾空一跃,康拉德也放下了手中的枪。在随后的晚宴中,将军发现妻子与友人原来是共谋。康拉德不辞而别,从此音讯皆无。妻子则沉默以对,不久抑郁而终。

就像你会猜到的那样,将军在准备秉烛长谈前,就未必相信他会得到答案,他事实上也没那么在意答案,近半个世纪的时间过去了,他的妻子早已作古,他和友人都已行将就木,有没有答案不再是那么重要了。如此,他用一生去等待的只是面对昔日挚友的一次剖白,而在他一个人的剖白里,也不只是对答案的追索,还有对曾经的青春年少,以及对那个已然逝去的奥匈帝国黄金时代的追忆。马洛伊节制、冷静、优雅和从容的叙述,让人读来更觉暗流涌动、惊心动魄。 

或许,《烛烬》里的蜡烛,也是马洛伊给自己点燃的。在柏林墙倒塌的前夜,这位半辈子都在自我放逐的文人,自行结束了毕生的诉说与沉默:他用来自杀的,正是他在小说里描绘过的左轮手枪。在“狩猎事件”中,将军最后一次用它,并就此结束了父辈遗留下来的狩猎传统。而蜡烛摆上餐桌更像是一种注定要告别的仪式,当蜡烛燃尽,光晕依然留存,温暖和照亮我们的逝水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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