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笔小说系列】

《煎蛋》

    热油刚刚好，可以往里面打鸡蛋了，我又看了一眼小申，先在自己的心里打了一个蛋花。太美了！她正在用餐处忙来忙去，她的马尾辫在后脑勺上面蹦蹦跳跳，象一只顽皮的兔子。她的腰肢缓缓地扭动，红色花纹的旗袍贴在她的身体上，凸凹有致，仿佛是包裹着花蕊的鲜艳花瓣，开叉处时而露出穿着肉色丝袜的腿，散发出一种微妙的气息。她的脸上反射一种早晨才有的光芒，少女才有的光芒，这光芒使她在一群服务员中间显得与众不同，宛如一朵大号的白色栀子花，开得异常艳丽。
     油差点就要冒烟了，我低头看时，赶忙把鸡蛋打进去。领班并没有看见我的仓促，不然会过来大力教育我一番。一只煎蛋出锅了，过来一个客人拿走了它。小申正在擦桌子，这会功夫，她一刻也没停，细密的汗珠渗出前额，宛如挂上去的珍珠。
    在我旁边，坐着一位画着浓妆的女客，正在慢条斯理的吃早餐。只见女客头顶冒牌的金发，睫毛长长，脸上涂了一层明亮的粉底，她穿着妮子大衣，摩卡毛袜，红色高跟鞋，一身行头闪闪发亮，的确能在这里获得较高的关注率。但是，小申的光芒笼罩了整个早餐厅，我亲眼看见每一束光从外面射进来，都会先去奔向她，好像它们是贪玩的孩子，先去找喜欢的人玩一会，再去找别的人。这么形容她，我没有一句谎言，我可以用我精心煎的蛋向你保证。就象画家的画作，音乐家的歌曲，小说家的大作那样，我的蛋就是我的伟大作品，就是我的生命体现。所以，我可以拿它向你保证小申的美。
    我们这个三星级宾馆生意不错，住宿的客人多了，早餐就够我们忙活一阵子。只见客人走了一茬又来一茬。这么久，她也没看我一眼，也许她太忙了。我这么想着，安心地煎蛋，客人们都喜欢我煎的蛋，他们总是先走到我这里，说，给我来一个。然后再去盛别的饭菜，转回来再到我这边拿蛋，那时，我刚好煎好了一个热气腾腾的蛋。
    等客人渐渐少了，有了一点闲空，我看到她走到领班的身边闲聊起来。我煎蛋的平台离领班所站的位置三四米远。我能听到她们在交谈，虽然声音放的很低。
    小申说：刘姐，怎么办啊？我满脸的青春痘总是不好？什么药膏都用上了。你有没有偏方啊？
    领班刘姐脸上笑意渐浓，说：我也不知道啊。
    愁死了！还有我的水桶腰。小申皱紧脸上的肌肉，说：我都不敢去相亲，好几个都没相成。
    这要慢慢来，强求不得。刘姐接着故作神秘地说：煎蛋的小李老是看你，你没注意？
    嗛——那个结巴厨子！
    她们俩同时看向我这边。
    我赶忙低头煎我的蛋，倒霉！最后一个蛋被我煎糊了。

                                                                  2011.11.14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