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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地山在香港

(2017-02-20 12:0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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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

文化

走在香港大學,想起許地山和港大的淵源,然而如今提起港大和現代文學,似乎更多人聯想到張愛玲,張愛玲在《茉莉香片》中,將留過學,身著中國長袍、熱愛中國文學的言子夜,描寫為主角暗暗傾慕的理想父親。而這言子夜,正是張在香港大學求學時的中文系教授許地山。

1935年,許地山經胡適推薦應聘至香港大學中文學院,他在港大工作六年,直至1941年因心臟病于羅便臣道寓所逝世。這六年間,他每週授課達二十小時,且積極地參與各類社會文化活動,所以有些人推估忙碌勞累可能和他早逝有關。許地山的兒子周苓仲(許地山妻子姓周,兒子出生後許地山主動表達隨妻姓)的回憶,“抗戰開始,難民到我們家門口,或是到學校找爸爸幫助,爸爸總是盡力替他們設法,送錢,找事,或是送入救濟所”。許地山每天早晨八點去大學,一點回家午膳,兩點再去,直到六點或七點才回家。在學校除教課及辦校務外,總看見他在讀書,寫卡片,預備寫書的材料。所以他寫小說一類的文章,是在清早四點到六點之間,寫一個段落又回到床上去睡,七點再起來。”柳亞子認為,香港的新文化可說是許先生一手開拓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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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域風情、宗教色彩與女性關懷是許地山多數小說藝術上的基本特色。小說方面,許地山在香港創作發表的只有兩篇:1939年發表的《玉官》與1941年發表的《鐵魚底腮》。二者之中,《鐵魚底腮》很早就得到文學界的認可,而《玉官》亦在近年越來越得到高度評價。

《鐵魚底腮》主人公雷老先生曾是一個官派到外國學製作大炮的留學生,回國以後,他學無所用,但他的興趣兵器學,為了加強海軍裝備,自己研發潛艇模型,但他的這個發明得不到欣賞,日本侵略中國,戰爭使得雷老先生被迫逃難,逃難的過程中失去潛艇模型,藍圖和鐵腮模型也掉到海裡,著急地他也跳下海,和他的發明一起沉入水底。

通過這樣一位懷才不遇的寂寞老人,《鐵魚底腮》與許地山五四時期的作品風格完全不同,這樣的轉變,當然和抗戰有關,也許也和香港的環境有關。

和《鐵魚底腮》相比,《玉官》則有較多爭議。這篇小說曾被文學史研究者所忽視,最先在文學史上對《玉官》提出肯定的是夏志清,他稱許地山和他同時的作家最不同的一點就是他關注到“宗教上的大問題”,“所關心的則是慈悲或愛這個基本的宗教經驗……他給他的時代重建精神價值上所作的努力,真不啻是一種苦行僧的精神,光憑這點,他已經就值得我們尊敬,並且在文學史上,應占得一席之地了”,而確定他在文學史上的地位的作品,則是二十世紀九十年代以後,學界重新檢視許地山的作品,認為《玉官》具有複雜多義性,藝術成就較高。

《玉官》約四萬字,小說的主人公玉官是一個寡婦,為了生活,她加入基督教傳教的行列。她隨身帶著:一本白話《聖經》、一本《天路歷程》,和一本看不懂底《易經》。在傳教的過程中她對基督教從開始的不信轉為虔誠信仰,但也同時受到中國傳統禮教的影響。入教使她生活有了著落,她的兒子也在教會支持下出國留學,回國後做了官。當她為教會服務滿四十年,教會為她發起舉行一個紀念會,有人提議要給她立碑或牌坊,她婉拒了。她說,從前她貪求報酬,所得到的卻是失望和苦惱。她現在才知道不求報酬底工作,更有價值,大眾若是得著利益就是她底榮耀了。

這或許也是許地山在香港的感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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