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可奈年光似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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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奈年光似水声
——读子蕴《我的天津系列》有感
如果从鸦片战争算起,随着西方列强的入侵,随着外来文化的不断渗透,随着国内外移民的大量涌入,中国的一些沿海口岸,逐渐形成了不同于内地城市的社会阶层或社会群体,新与旧,中与西不同的文化,不同的价值观念和生活方式,最先在这些新兴的沿海口岸中碰撞、交融。碰撞、交融的过程,加快了这些口岸的近代城市的发展步伐。到了上世纪四五十年代,这些沿海城市,已经形成了有别于内地也有别于西方的城市景观、社会风情和城市文化,造就了中国近现代一段独特的文化,影响深远,很值得后人去研究。所谓“说不完的上海滩”,就是对那段历史的不断地陈述和思考。
每一个时代或时期,都有自已特有的不可复制的文化现象。对已逝去的时代不了解,往往是“一个时代误解另一个时代”的原因之一。因此,客观、真实、中肯的回忆录,就是对历史的一种补充。
上世纪五十年代的天津,依然还有中西文化碰撞、交融后的那种带有“津门味”的文化风情。子蕴的《我的天津系列》(以下简称《系列》),记录的那些生活细节和轶事,正是那个特定时期的真实写照。你看,相声、评书、快板、单弦、京韵大鼓、梅花大鼓、西河大鼓、京东大鼓、天津时调完全可以与家庭舞会、老式留声机、30年代的情歌和西洋舞曲相安共存;旗袍外面罩一件西式的开斯米羊毛衫或者短款的西式外套,中西合璧,别有一种风情,高雅无比。服装的这种中西融合,就是文化的一种融合。五十年代的儿童游戏,也是当时社会文化风情的一部分。滚铁环、弹球儿、拍洋画儿、打弹弓、抽嘎嘎、弹球儿弹、跳绳儿、跳皮筋儿、跳房子、拔根儿、“过家家”等等。现在的孩子还玩吗?不但不玩,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当然,现在的孩子不玩这些,不说明现在的孩子生活就无趣了。不同的时期,有着不同的文化风情,已经逝去的无法复制,新的文化形式不断涌现,这才是常态。我说当年这些儿童游戏是文化,绝非拔高,“猴皮筋儿,我会跳,三反运动我知道,反贪污,反浪费,官僚主义我反对!”不是文化吗?还有那些伴随着游戏的儿歌、民谣不就是文化吗?
正因为有了这样的文化内涵,《系列》才耐看。如果说,这就是“乡愁”,那么,这“愁”字,是满满的“情”,是久留心底的暖流。
《系列》里那些童年生活的有趣花絮,始终飞扬着这种“情”,这是那个年代深烙在子蕴心间的文化风情,之所以不能忘情,是因为这“乡情”涵淹卵育了她纯然的童心。这些“乡情”,来自于长辈们讲的故事,来自于那些民间的神话传说,来自于童时玩的游戏,来自于那些看过的连环画、戏剧、电影,听过的曲艺,走过的街巷和住过的房子。
《系列》特意写了“洋房”,因为“每一座洋房都在喁喁述说着自己的故事”。城市的建筑就是城市的历史记忆,每一座楼房都是一段特定文化的凝固。譬如当年上海的石库门,广州、厦门的骑楼,青岛的劈柴院等都是中西结合,各具特色的“民国建筑”。虽然它们无言,诉说的却是一段文化交融的历史,熏陶着来来去去的住客。即使这些老楼被拆除了,但它们所见证的历史和文化早已成为了一代人的集体记忆。
《系列》回忆了五十年代的天津教堂,触及到了近代中西文化对峙、碰撞的问题。鸦片战争后,西方的天主教和基督教被殖民主义者所利用,充当了侵略的工具,一些西方传教士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佩服姥姥的见识,短短的几句话把近代西方宗教对中国的影响、渗透,甚至罪恶说透了。她说,他们这些人“根本不信有上帝,他的所谓信仰是有目的做给别人看的。”说得何其好!历史已经证明了这一点。最初来中国的“传教士”们,相当多是间谍,德国侵占青岛前,是“传教士”先勘察地形,选址,提供情报的。
姥姥晚上不准孩子们到西开教堂附近玩耍,说那里经常闹鬼,并“告诉我,西开教堂在民国时期有一个神父,这个神父是个德国人,长相十分丑陋,他十分残忍,常常购买穷人家的孩子,然后把这些孩子杀掉,煮汤喝。后来虽然神父遭到报应,被吊死在了教堂外的一棵树上,但是那些冤魂不散,晚上常常有孩子们凄厉的哭声……”
这就是“天津教堂”凝固的一段带有血腥气的历史。
上世纪五十年代后期,社会的风烟,在幼小的子蕴心里留下了不能忘却的记忆:那位“模样像知识分子,每天低着头进进出出的,从不和人说话”的刘先生的自杀,夜间的敲门声,“一个黑影,一蹦一蹦的跳走了”等等,这些,给人仅仅是惊吓吗?
……
子蕴把五十年代的这些事如实记录下来,是对曾经的一种文化风情、社会风情的博物馆式收藏。
海河像一条玉带贯穿天津市区,河水潺潺,长流不止,“可奈年光似水声,迢迢去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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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海河鸟瞰图(图片来自网络)
2019年3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