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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四季春天希望美好生机 |
分类: 我的散文 |
记忆中,小时候的北京是一个春夏秋冬四季分明,节气非常灵和准的城市,该冷的时候寒气袭人,该热的时候闷得喘不上气,绝无半点含糊,以至于我一直觉得古人传下来的24节气科学到神奇和不可思议的地步。很小的时候,我就会唱节气歌了,那是母亲教给我的:“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暑相连,秋处露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小大寒”。母亲巧妙地把周旋在电影《马路天使》中唱的四季歌的曲子和24节气的词混搭在一起,唱起来朗朗上口,听起来清心怡人。
可惜现在变了,受各方面因素影响,全球气候变暖···北京的天气变得很任性,就如现在的社会,全无规矩了。远的不说,就说今年吧,立夏以后还没有数伏,已经经历过好几次中午气温飙高到37、38度的高温,且早晚温差很大,晚上又下降到20几度,说“早穿棉袄午穿纱,抱着火炉吃西瓜”似乎并不为过。正因为如此,记忆中四季分明的北京城,更加令我眷恋和怀想···
北京的春天是悄悄来的,真的,尽管我会盯着门前的柳树看,下决心要抓住柳枝抽绿的瞬间,却还是在某一天清晨,忽然发现一夜之间柳树泛出了新绿,连同地上的小草,也冒出来青芽儿,黄色的迎春花儿绽放了,紧接着梨花儿白了桃花儿红了···在经过一个寒冷的冬天的冷寂之后,各种花儿竞相开放,姹紫嫣红,整个儿世界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我喜欢白玉兰,但白玉兰不会开在寻常百姓家,只在颐和园和故宫里有,海棠花开的快落的也快,所以春天我们会到颐和园看玉兰花儿,再赶着到北海北岸去看海棠花儿,海棠花落时也是美极了,满地的花瓣儿,一阵风吹过,让你感受到花谢花飞飞满天的意境,只是那时候还小,还没有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的多愁善感罢了。
北京的春天风多少雨,春风并没有给我留下什么好印象,一是春风并不温柔,经常风很大,还会裹着沙尘,妇女和女孩子们都戴着五颜六色的纱巾,倒也是街头一景。二是春天我的脸上会长桃花癣,一片一片儿的白还有些痒,我从小就爱臭美照镜子,看到镜子里的小花脸儿,心里懊恼极了,好在并不用治疗和用药,过些天就自愈了,所以每当我听到留声机里三十年代歌星姚丽的歌曲“春风吻上了我的脸,告诉我什么是春天···”时,我都想告诉歌者,这歌应该由我来唱才对,因为我可是真正尝过春风吻脸的滋味。
不管怎样冬天过去春天来临,脱下了笨重的棉衣,我还是非常开心的。我就读的黄化门小学离景山公园少年宫和北海都很近,下课后我常常和同学们结伴跑到景山和北海去玩。景山的运动场有一架特别特别高的“联合器械”,我们都叫它“天梯”,先要爬上大约有二层楼高的爬梯,再走过十多二十米长的一个窄窄独木桥(两边都是网状的保护网),然后坐陡直的滑梯滑下去,非常惊险刺激。我天性胆小,但是又抵不住诱惑,看到高年级学生都上来下去玩儿的开心,忍不住也要爬上去历险。开始时不敢走独木桥,好容易爬上去了,看看下面,腿先自软了,只好逆行慢慢从爬梯下来,惹得正常运动的大孩子们非常愤怒。但是过一段时间,抵不住诱惑又忍不住爬上去,这一回在后面大男孩的指导鼓励下,我终于战战兢兢走到独木桥的尽头,该滑滑梯下去了,可是我往下一看,哇塞!晕了!滑梯好高好陡好吓人啊,我怕的发抖,死活不肯滑下去,最后只好还是后面的大男孩护着我再走一遍独木桥,返回原地···现在想想,我小时候真够讨人嫌的,就欠让大孩子们揍一顿就老实了。
说我胆小,荡秋千我可是非常棒,北海的运动场在湖的东岸,南面是白塔,东临濠濮间,西面就是波光粼粼的水面,环境美极了。每次去北海,我一定要荡秋千,或者干脆说我是奔着秋千去北海的。登上秋千,双腿一使劲,秋千就慢慢的荡起来,越荡越高,越荡越高,我终于像燕子般飞起来,花裙子也飘起来,远处的白塔一会儿高到没(mo)过我的头顶,一会儿低到被我踩在脚下,我把秋千荡到要翻个儿的感觉还嫌不过瘾。荡累了就换个姿势坐下来,看看蓝天白云,呼吸呼吸甜丝丝的新鲜空气,那种快乐和无忧无虑想起来就像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