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龙的名字想必大家都很熟悉了,我就不在此介绍他的情况了,我的第一篇书评:《美亦悲.悲亦美》即是他写的,今天他又为我写了第二篇书评《崇高和深思的爱情交响曲》,现转贴至此,并深谢易龙博友:
崇高和深思的爱情交响曲
赵本山的“乡村爱情”系列电视剧第四部《乡村爱情交响曲》在全国数家卫视热播,收视率一路攀升。
早在该剧筹拍之际,就有不少有识之士提醒,这样的乡村爱情实在应该“告一段落”了。不过,执著的本山大叔就是不信邪,硬是又整出了一个“交响曲”来!原以为,乡村爱情会上一个新台阶,没想到,发妻耐着性子看下来,发现同样的琐屑、疲沓、贫乏、平庸,所谓的交响曲不过是乱弹琴。
乡村爱情第一部清新质朴,令人耳目一新,第二部是狗尾续貂,成为注水之作,第三部走向“堕落”,编创人员显然江郎才尽,如今的第四部,则在苍白与虚无之中,走向真正的无聊与扭曲。
然而,就是这样一部电视剧,却再一次赢得了很高的收视率。我们不禁好奇,也想像小沈阳那样问一声,“这是为什么呢?”
其实,当今农村,面临各种问题,爱情也经受了多重冲击与考验,而《乡村爱情交响曲》与这样的现实远隔十万八千里,缺乏社会背景,缺乏现实基础,回避了多方面的矛盾,尤其是深层次的社会矛盾。只是一味地耍贫逗贱,成为偏离生活、偏离艺术的胡编滥造。
粗略分析其中缘由:一方面,目前优秀电视节目太少,这个时候,看看乡村爱情中的“西洋景”,反倒成为了一种选择。另一方面则与观众的文化审美与精神状态有关,当社会陷入集体性浮躁之中,很多人已经放弃了沉思与崇高,因而,看看乡村爱情,也能获得某种“共鸣”。
还是关掉电视机,读子蕴的爱情故事:
“这一年的秋天,我探亲回北京,走到哈尔滨换车时,我突然决定不争求母亲意见,自己做回主,直接去大兴安岭探探路。我退掉了回北京的车票,转而买了去加格达奇的火车票。并请结伴回家的宁波青年,宣传股的WDW,进邮局帮我打个电报给D(因为邮局里太挤了,我挤不进去,在外面帮忙看东西)结果这个W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居然辜负了我的信任,没有给D发电报就出来了,害我又经受了一番折磨。
火车到大杨树时,是清晨四点多钟,大兴安岭是高寒禁区,冬天常温在零下三十多度甚至四十度,因为离漠河很近,冬天昼短夜长,早晨八九点天才亮,下午三四点天就黑了。我去的时候是深秋,天又冷又黑,在这个四顾无人的荒凉的小站上,那种刺骨的寒冷直透我心。D没来接我,我也不敢贸然的出站,因为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偶尔进来的腰里别着酒壶的流浪汉,歪歪邪邪的瞪着我。我在恐惧中哆哆索索挨到天亮,看看八点半了,机关该上班了,我才一路打听到农场局。经过询问才知道D去宜里农场了。筹建处几个女生听说我来找D很热情,把我安顿到女生宿舍(大帐蓬)让我休息,她们去和农场联系。直到下午的三四点,D才搭上大卡车回到机关。见面的惊喜自不必说,当然也责怪我不该不打个电报给他,无端又让我受了苦。
大杨树很荒凉,说是城镇,实则东西一条不足五里地的土路横亘小镇,尘土飞扬,土路两旁有零星副食、百货,酒厂,招待所等小店,区政府机关集中在大杨树以东,农场局机关刚刚组建,集中在大杨树以西,条件很艰苦,干部都是四处抽调的老农垦系统的人,青年不多,大部分是本地农场上来的,知青也是扎兰屯,海拉尔,突泉等地的人,和兵团的情况相比,特别是人才方面,不可同日而语。王付局长动员我来,说这里物产丰富,嫩江的大米可以和江南稻米相抗衡,漫山的嘟什榛子,遍地的獐狍野鹿,发展前景广阔,发展速度会很快。(听起来简直又是一未开垦的北大荒),王还说,宣传科只有一科长,干部奇缺,就等我来开展工作了。而且这里的工资有百分之三十三高寒地区津贴,我一来就可以挣四十二块……和D商量结果,我决定来。因为这里交通方便,下了火车就是机关,不再受山路颠波之苦,再有这里政治环境宽松,不似兵团那么严,那么左。至于生活的艰苦我不在乎,五年的兵团生活,我什么苦没吃过?何况能和D在一起,也算是一场马拉松式的恋爱有了结局。我只提出一个条件,不搞宣传,我实在搞腻了,太累了,能做一项业务性强的具体工作,让神经一直紧崩的头脑歇息歇息,是我唯一的愿望。王付局长当即拍板让我去劳资处,并马上派人去开调令。
兴奋不己的D带我到机关到球队去见他的朋友们,给我印象深刻的是他的球队。个个一米八九,高大健壮,而且非常热情爱开玩笑,球队不少少数民族,其中坚强(蒙族人)和小安子(天津青年)是D最好的朋友。他们带我到大杨树周围的甘河去玩,深秋的甘河美极了,洎洎流动着的甘河水清可见底,岸边的树林汇集了各种色彩:枫叶红,桔红,金黄,琮黄,还有残留的深绿,黄绿色,构成一幅色彩斑澜的绝美的油画。漂落的树叶给大地铺上一层厚厚的软软的地毯,不时有不知名的鸟儿叫着飞过,有松鼠小刺猬跑过……使我有如到了童话世界。他们请我野攴,喝大杨树自制的白酒,大家都为我的到来高兴,为D高兴,催促我赶快去办调转手续的心情一点不亚于D。这里面还有一个小小的插曲,当时球队有个女队员叫大张的一直在追求D,她个子高大朴实,D的衣服一换下来她就抢走去洗(恐怕这是她示爱的唯一方式)……在机关还有一上海女青年也在追求D,她长的白净又漂亮,据说为了和D约会,常来找D让他教唱歌(不知D教没教她),我的到来估计她俩不会高兴。唯一让我感到遗憾的是从此没人给D洗衣服了(反正我是不会给D洗衣的,我还想让他给我洗呢!)
1974年的一月份,我办好了调转手续,离开了我生活战斗了五年的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转战另一战场。我和D约好,他到哈尔滨接我。当时快过春节了,在团部学校的老师F刚好要回北京休探亲假,答应顺路送我到哈尔滨。F是我原在农业连队的战友,二十五中六七届高中生,弟弟的校友兼学长,在连队时我们从未说过话。弟弟返城以后,F调到团部,由于是从一个连出来的,我们才有时会相互借书看看,有事情也相互帮帮忙。
我们到达哈尔滨后,住在兵团招待所。我们在招待所贴满了留言牌的黑板上给D留了条子。F被同连队的哈尔滨藉的战友们拉走了,当然他们也邀请了我,可我和他们不熟,宁愿留在招待所休息。这天的下午,F陪我到哈尔滨的邱林公司,百货公司等热闹地方走了走,还买了哈尔滨特产大咧巴(一种特大的面包)。F说把我交给D他才能走。F不善言辞,很绅士很可靠,后来我把他介绍给了我最要好的朋友Q,最终他们喜结连理,成为幸福的一对。更令人欣喜的是他们养育了一个优秀的在音乐界极富盛名的女儿。
当天的晚上,D来了,为了感谢F,D请他在哈尔滨吃了西攴,令我惊讶的是,这里的西攴竞这样简陋,满以为哈尔滨居住着不少从苏联流亡过来的白俄贵族,西攴应非常正宗,孰料端上来一看,所谓的红菜汤居然跟西红柿煮洋白菜似的。攴具也不似北京老莫的精致银攴具,而是大兰边碗,估计武松喝的三碗不过岗的白酒用的就是这种大碗!
”
让我展现一部爱情电影的动人场景:清晨的哈尔滨被刚刚下过的厚厚的积雪复盖着,雪白的城市沉浸在一片静秘中,显得分外神圣纯洁,静静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完全是旧俄罗斯式的建筑在积雪的复盖下分外美丽庄严。子蕴和D手拉着手,踏着厚厚的积雪,听着脚下咯吱咯吱的声音,憧憬着他们的未来,苏联小说红肩章中的一幕仿佛又在子蕴的生活中上演了……
这是北方雪国崇高与深思的爱情交响曲。
在子蕴的回忆录里,我认为写得最好的就是“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黄沙始到金”这一章节。这一章节的小标题也与其他章节不同,这本书的所有小标题都是大白话,唯独这一章的小标题选用了古典诗歌——道是无心却有心、少年不识愁滋味、春到心头草木知、西风愁起绿波间、人与青山都瘦、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读过山楂树之恋,觉得那是最干净与最悲痛的爱情; 我读了北大荒之恋,聆听到了崇高与深思的爱情交响……
易龙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