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酒牌
(2024-02-23 20:5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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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 |
分类: 散文 |
文/那迁
小时候的我,内向、顽皮,资质平平。
上初中以后,起初还是老样子,因而是老师眼中最不引人注意的一个,常常一个默默人坐在角落里。上初三后,坐在两个酷爱学习的老兄旁边,深受他们二人影响,对学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然而,由于基础太差,通过了第一次预选开始,终究没能通过第二次预选开始,与中考失之交臂。父亲看到了我一年来的巨大变化,也同意我再复读一次。第二年,整个人像变了一样,陷入一种癫狂状态,去食堂时念念有词,上厕所也抱着一本书,以至于我毕业以后,初三的班主任还经常在班里提到我,把我当作榜样,让同学们向我学习。经过一段刻苦的努力,终于在当年的其中考试中取得了年级第一的好成绩,从此一年中牢牢占据第一名的好成绩,其他同学也只能“望洋兴叹”了。
中考结束,我顺利以学校第一名、总分超出分数线十二分的成绩考上了市里的师范学校。
在师范学校。面对众多强大的对手,我又变成默默无闻的一个。但是,比较而言,我还是较为刻苦的一个。周末的时候,同学们有的谈了恋爱,有的看录像,有的逛街。而我,会一个人跑到教室看书,即便停电,我也会挑灯夜战,以至于一个同学挖苦我“你的成就,就是你有个坐得住的屁股”。当然,我们俩也曾经打过架,喜欢过同一个女生。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他还能不能记得这些往事。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我只是暗恋,而他也没有抱得美人归。
师范一年级,同年级同学组织成立了文学社,我也迷迷糊糊地加入了,在社里写了一些不痛不痒的文字。后来,学校创办了校刊,我投稿了一篇散文,被校刊老师看中并有幸发表在校刊创刊号上,并且给了我十元稿费,这在当时,对于一名穷困的学生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了。我也因此结识了编写校刊的郑老师,郑老师也把自己写的小说拿来让我抄写。多年以后,我又与郑老师取得了联系,这是后话。这些成绩的取得极大地鼓舞了我,我拼命地写,三年间写满了六本日记,可笑的是我会把有事耽搁的日记补写上,这一点应该是我性格上的一个缺陷(追求完美)。虽然写了很多年,但是多次投稿都是石沉大海,没有回音,生活磨平了我的对文学的热情,渐渐地也就失去了写作的冲动。
师范三年,内向的我,几乎没有跨出学校的大门,几乎没有上过街。三年级的时候,我们到学校北边的一个学校实习,一天放学后,因有事耽搁,我们决定在外面随便吃一点。这使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素鸡”,“素鸡”居然与鸡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这一天,我们还喝了酒,那一只热辣滚烫晕晕乎乎的感觉至今难忘。凑巧的是,当天晚上学校举行“三好学生”表彰大会,我也只好找了一个同学代替,因为当时学生是禁止喝酒的。
走上工作岗位以后,经常会参加一些酒席,我的酒量也大为增长。当然,这一点可能与遗传因素有关,父亲就是一个嗜酒而且酒量大的一个人。参加工作的第七个年头,我在堂哥的培养下,担任了乡教委的主任,随后兼任了中心小学的校长,而我也只有二十六岁。那个时候,生活水平还不算很高,整日里周旋于酒桌之间,我的体重竟然超过了一百八十斤,成了名副其实的大胖子,见了人“人未到,肚子就到了”。那个时候,喝的有沙河王、高炉双轮池之类的。记得有一次,三哥年轻同事在一起开小灶,三个人喝了三瓶酒,一个人扶着墙走,一个人在花下吐酒。我也喝多了,但是我是偷偷吐掉的,多年后他们才知道事情真相。
二零零年的时候,因为工作压力大,又因为年轻得志,不够圆滑老手,精神抑郁了。医生一再嘱咐不要喝酒,住了两个多月院后,终于把酒戒了。
当上乡教委主任以后,经常到村小检查工作,和村小校长们在一起学会了“斗地主”,这是一种赌博。校长们都是,所以经常输得一塌糊涂。校长们都喜欢和我在一起玩,还有村里的书记们。记得有一次,上午坐到,一直干到第二天黄昏,中间除了吃饭和上厕所,一直没有休息。后来因为有一个人家中有急事,才不得不散了牌局,怏怏而归。这个爱好持续了很多年,后来调到镇上,又结识了一帮牌友,经常聚在一起大干一场,但总是输得多,赢得少。晚上出门,往往第二天才回家,一夜干到亮。要不然,人们总是称赌钱的人为“赌鬼”呢?为此,生活乱了套,没有规律,工资低又常常输钱,和妻子就经常吵架,鸡犬不宁。十九大以后,国家打黑除恶,加强了对非法活动的打击,尤其是对国家工作人员,处罚十分严重。要吃饭,我们不能因为赌博而丢了工作,就脱离了远来的圈子,走上正道,算是真正的戒赌了。
二零零八年,因为自己的错误,受到严重的打击,很多年走不出来。后来结识了一帮朋友,经常外出游玩,才慢慢的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祸不单行,福无双至。二零二零年,一次偶然体检查出肺部有结节,约有十二毫米大小,按照医生要求,在妻子陪同下去南京做了切除手术。虽无大碍,但也敲响了警钟,身体是最重要的,其它都是附属物。没有了健康,就没有了一切。回来后,自己不再熬夜,坚持慢跑和站桩,身体渐渐恢复。现在的生活,就是干好工作,养好身体,检查写作。当然,这一切,也是父母给我树立了无谓的榜样和信心。父亲八十六了,肺癌晚期,却已安然走过了七个年头,目前状态良好。这一切,是父亲对死亡的藐视以及豁达的胸怀所带来的。母亲身体也不大好,和父亲一样,母亲也很坚强。晚年的父母,仍然是一盏明灯,时刻照亮我们脚下的路。
人生苦短,每一天都要在快乐中度过,这才是最重要的。
患病以后,二零一八年前后,我认识到健康的重要。除了锻炼,精神也需要一个释放的出口。前几年,写博客比较盛行,所以多年以后的我又重新拾起了手中的笔。对于写诗,其中有一定的技巧,但我认为最重要的是要有感而发,有真情实感,无病呻吟是写不出好诗的。网络上,诗歌爱好者很多,大家通过这个平台相互交流,分享自己的写作和心得。因为以前有一点文字的基础,所以得到了很多网友的肯定和支持,很多习作在各大网刊上发表。这一切及大地鼓舞了我,使我有力更大的热情和信心。同时,通过投稿,在数家省一级纸质刊物上得到发表。
当然,我知道,未来任重道远,写作的路是一条艰辛而也能带来快乐的道路。写下去,我有信心,也有热情。
二零二三年暑假,在一次饭局上,偶然遇到了郑老师,他居然还晓得我的名字。郑老师精神矍铄,神采奕奕,一点也不显老,以前学校的很多事情他都很记得。饭后,郑老师要了我的号码,鼓励我勇敢地写下去。随后,他老人家又向《青春诗刊》和《滁州日报》推荐我的诗歌,并且都获得肯定和用稿。十一月份,又有幸参加了市作协组织举办的一次改革会,一首习作被编辑老师看中并发表在《安徽文学》上。在薄凉的日子里,在困顿的时光里,这是一种温暖,也是一种鼓励。
去年春节,侄子侄女来到镇上看我,我激动而兴奋,就喝了几瓶啤酒。妻强行夺下酒瓶,不允许我再喝下去。其实,父亲喜欢小酌几杯,并且带着母亲也有了酒瘾。老来相伴,以酒助兴,日子还是很幸福的。父亲不但自己爱喝,还喜欢让别人陪着自己喝,喝完以后,还喜欢高声阔论,发表自己的看法。我每次回去,他总是希望我能陪他喝上几杯,但一说到我的病情,他也只好放弃了。今年大年初四,几个侄子侄女又买了礼物来看我,我跑到超市买了一箱青岛啤酒,带他们去吃火锅。席间,我居然不知不觉喝了四罐。孩子们都知道医生不让我喝酒,就劝我不要再喝了。一箱啤酒十二瓶,我们三个人喝了十二瓶,正好每人喝了四瓶。吃完饭,我把剩下的啤酒带了回去。每次午饭的时候,看到啤酒,就会犯酒瘾,三天又喝了六瓶。可见,一天一个月戒酒都很容易,但一年甚至一辈子戒酒却犹如登天。
写诗也好,戒赌戒酒也罢,短时间靠毅力,长期靠自律。
自律是痛苦的。自律也是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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