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朋友寄给我一首非常动听的蒙古歌曲《梦中走来的母亲》。那纯净的音色真像是从天边的彩云间流淌而下,悠扬、邝远、深情但又透着蒙古民族特有的坚毅与刚强。出满洲里后住进东旗牧民家,让我有幸亲身感受到蒙古族母亲那如大草原般深沉广博的温柔。

那天,萨仁格日勒阿姨留我住在她的蒙古包,为了有机会更多的了解和拍摄他们的生活,我很高兴的答应了下来,但又觉得多有打扰而感到不安。在回城拿行李的路上我顺便给她们买了些水果和酒水,等我吃过晚饭,让白大叔再把我载回蒙古包的时候,阿姨和老奶奶已经快要睡觉了。蒙古包里不通电,摸着黑,阿姨点上了蜡烛,我把水果送到老奶奶手上,她盘腿端坐床前,口中呢喃,很高兴地接过这些礼品,并一一在额头上轻轻触碰一下。我虽然听不懂她的话,但却因为这优雅的礼节读懂了她温柔善良的心。

大部分蒙古族人信奉藏传佛教
这小小的蒙古包里只有两张小床,我跟白大叔说,千万别太给阿姨她们添麻烦,我就随便在地上凑和一晚得了。一旁忙乎着搭地舖的阿姨执意要我睡她的床,我觉得实在过意不去,一劲儿推脱着。白大叔对我说:“这就是蒙古族人,客人来了是绝对要让客人睡床的。况且以前我们牧民就是直接睡地,习惯了,你就别争了。”

萨仁格日勒阿姨让给我睡的小床
白大叔开车走了,剩下我跟完全不懂汉语的老奶奶和阿姨。帐篷外两条看家狗的吠声也渐渐平息,四下突然变得格外安静,只有不远处牛儿懒懒的叫声。我坐在床前看阿姨还在忙乎着给我捯奶茶,她和老奶奶之间说着蒙语,两人都冲我笑,没有了白大叔当翻译,我猜测她们可能是在议论我,可自己一句蒙语不会说,无从应答,只能报以微笑。
入睡前,直到实在憋不住,我跟阿姨比划着要去外面上厕所。星夜之下,蒙古包外一大片平展展的草原,连一个遮挡的草垛都没有,阿姨指了指不远处一头最大的奶牛,让我就蹲到它的身后去“野外作业”。那头奶牛紧紧地盯着我,我走哪它盯哪,让我着实有些不自在。回到蒙古包,我戴着的露营专用头灯引起了老奶奶的兴趣,我将头灯戴在她头上,灯光映照着老奶奶雪白的蒙式发辫,漂亮极了。临睡前,我把头灯放在阿姨身边的小桌上,比划着说晚上大家要用就拿,不用点蜡烛了。

躺在小床上看蒙古包帐顶
草原之夜绝非总是静谧的夜,那个夜晚我只觉得倒像是来到旋风的中心。草原上呼呼的风仿佛很近又仿佛很远,更像是有无数锐利的尖刀撕扯着切割着,可在蒙古包内却温暖宁静,弥漫着家庭的温馨。我细细品味着这神奇的蒙古包在草原上给人的奇特安全感,正要沉沉睡去,帐篷外开始电闪雷鸣,不一会儿,雨点像石头一样砸在帐顶。萨仁格日勒阿姨腾地起身,冲出去把蒙古包四周固定用的牵绳一一拉紧,我连忙把头灯给她递了出去,这样既能照明,她还能腾出两只手来干活。(后来我把这灯送给了她们,觉得它在蒙古包里也许更有用。)草原母亲的勇猛让我很是吃惊,听白大叔说过,这样一顶传统的蒙古包,通常家里的妇女一人就能支能拆,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就这样,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在温暖的蒙古包里又望着帐顶发了好久的呆才睡着。
清晨,天刚蒙蒙亮,就听见牛群此起彼伏的叫声,随后,两条家犬兴奋异常的围着蒙古包奔跑,那踢里踏拉的声响由近及远,又由远及近。我惊醒,以为是蒙古包外的一圈小支棍散架了,正在坍塌。惊慌之中从床上跳了起来,见阿姨已经穿好衣服起床了,她转身冲我亲切地一笑,我这才安下心来。一看表,刚4点半。阿姨示意让我继续睡,但我已把摄像机拿在了手里,我举了举这小机器,阿姨又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慈祥中闪出一丝羞涩。于是我的镜头里记录下了这位蒙古族母亲的忙碌早晨。

用干牛粪生火

让母牛先喂小牛

每头小牛都有自己的妈妈

喂过小牛后,挤奶更顺溜,母牛傻傻的可能以为还是小牛在吃奶

奶茶做好了

腾出锅来煮鲜奶

鲜奶结出厚厚的奶皮,可有营养了,绝对绿色食品!

烙饼夹奶皮和白砂糖,味道好极了!

晒奶干

这位草原母亲的笑容,永远定格在了我的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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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访与十四个邻国接壤的九省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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