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回　柳叶渚边嗔莺咤燕　绛芸轩里召将飞符

先看“柳叶渚边”是怎么回事。渚，指水中间的小块陆地。著书人弘皙归隐地即是四面环海的小沙岛，“柳叶渚”似与藏修地相对应。薛小妹怀古诗“不在梅边在柳边，个中谁拾画蝉娟”。亦有对应“柳叶渚”的“柳边”。不过，看书中内容，并非归隐地情景，而是对雍正死后曹王妃被禁管情形的进一步泄漏。

接上回“老太妃薨毙”话题，简单交代如何送灵。为了说明此时已将曹王妃禁管，书中特作如下叙述：“荣府内赖大添派人丁上夜，将两处厅院都关了，一应出入人等都走西边小角门。日落时便关了仪门，不放人出入。园中前后东西角门亦皆关锁……每日林之孝之妻进来，带领十来个婆子上夜，穿堂内又添了许多小厮们坐更打梆子，已安插的十分妥当。”然后，开始写“嗔莺咤燕”。俗话讲“主多大奴多大”，仆从都到挨欺负的地步了，说明主人已经倒台。

话题由春燕引出：“前儿你到底烧什么纸？被我姨妈看见了，要吿你没吿成，倒被宝玉赖了他一大些不是，气得他一五一十吿诉我妈。你们在外头这二三年积了些什么仇恨，如今还不解开？”哪有什么仇怨？只不过一方太火热，另一方倍受冷落。如今改朝换代，热的过了头儿，冷子反成了主人。于是，一番婆婆妈妈的絮叨，露出“老姑嫂两个照看”园子来。这老姑嫂指谁呢？当然是乾隆皇后富查氏和马家媳妇子“多混虫”。

“嗔莺咤燕”由采柳条编花篮引起，更有“春困已醒”作提示，这就可将时空定位在乾隆元年春天。写春燕挨打，莺儿忙说“那是我们编的，你老别指桑骂槐”。其实，这“指桑骂槐”正是作者贯用手笔：“那婆子深妒袭人、晴文一干人。已知凡房中大些的丫鬟都比他们有些体统权势，凡见了这一干人，心里又畏又让，未免又气又恨，亦且迁怒于众。复又看见了藕官，又是他令妹的冤家，四处凑成一股怒气。”可见今非惜比，有人给婆子们壮胆了。

春燕被打跑去求助袭人：“姑娘救我！我娘打我呢。”袭人也只有生气的份：“三日两头儿打了干的打亲的，还是卖弄你女儿多？还是认真不知王法？”那婆子当然不理袭人：“姑娘你不知道，别管我们闲事。都是你们纵的，这会子还管什么？”便又赶着打。按说袭人身份就该有点面子了，可这话中已然表现出对主人的不满了。于是，写春燕跑到宝玉处，不想仍然“这可是没有的事都闹出来了”。

再写丫鬟麝月向婆子道：“你再略煞一煞气儿。难道这些人的脸面，和你讨一个情还讨不下来不成？”接着交待宝玉发急：“你只在这里闹也罢了，怎么连亲戚也都得罪起来？”看这正经主人也不过如此，人家婆子跟本就不怕。

至此方见正题：“怨不得这嫂子说，我们管不着他们的事。我们虽无知，管错了，如今请出一个管得着的人来管一管，嫂子就心伏口伏，也知道规矩了。”在“绛芸轩”里闹将起来，就连主人都管不了，还要“召将飞符”的去请平儿，这是什么道理？平儿与袭人都属头等大丫鬟身份，怎么就可管住这些人了？

这事要从平儿真身――乌喇那拉氏说起。历史上的乌喇那拉氏为乾隆第二任皇后。虽出身低微，却得乾隆生母太后钮祜禄氏厚爱，在马皇后投江死后，由太后做主册为皇后。乌喇那拉氏做了皇后便生有两个皇子，却不知何故中年被打入冷宫，死后无谥号，无单独陵寝（放入一嫔妃墓中）。正如乾隆替身贾琏所说：“你两个一口贼气。都是你们行的是，我凡行动都存坏心――多早晚都死在我手里！”

今怀疑乾隆突然将乌喇那拉氏打入冷宫，是因得知乌喇那拉氏曾帮助过弘皙王妃曹氏。从时间上看，乌喇那拉皇后进冷宫正与乾隆查禁《石头记》时间相仿。《石头记》之所以遭查禁，是因“葫芦庙炸供”，也就是著书人亲友内部出了“叛徒”。这样一来，要是将“悄平儿”、“平姐”等行径看透的话，可以想像乾隆会怎样对她了。

“你当是哪个平姑娘？是二奶奶屋里的平姑娘。他有情呢，说你两句；他一翻脸，嫂子你吃不了兜着走！”此说不假。一来说明曹王妃被禁管，连这些“婆子媳妇”都不把她放在眼里；二来说明平儿原型对曹王妃比较同情；三来说明这平姑娘虽为丫鬟身份，竟是可以替富察氏做一些主的。

来看平儿之言：“得饶人处且饶人，得省的将就省些事也罢了。能去了几日？只听各处大小人儿都作起反来了，一处不了又一处，叫我不知管哪一处的是。”分析这句“能去了几日”，指何人去了呢？是指雍正驾崩不久？还是弘皙辞官不久呢？看来都有所指。

再看袭人道：“我只说我们这里反了，原来还有几处？”这是作者替看官在问。平儿笑道：“这算什么？正和珍大奶奶算呢，这三四日的工夫，一共大小出来了八九件了。你这里是极小的，算不起数儿来。还有大的可气可笑之事。”

此言先将贾珍有乾隆替身的一面透出。同时，将时空定位在乾隆元年春天，曹王妃被禁管，弘皙已经辞官。所谓多处“反了”，应该是指“弘皙逆案”中的几家王爷。这些雍正时期的红人都被“解散”了，怎会不出大事呢？若不是弘皙“乱判葫芦案”的话，有“护官符”中众多权臣贵族相助，已将乾隆赶下皇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