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依旧笑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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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春风桃花戎装人民子弟兵涂克 |
分类: 玫瑰情 |
她在有一株桃花的桌前读书,安然努力。
我欣喜地呼唤她,她一动不动。我上前拉她时不慎碰落那桃花。。。。。。一惊醒来,推窗遥望——却只有寥寥的星辰在夜空闪烁。
半年前,我和涂克代表同学们赴穗参加她的葬礼。灵堂上方悬挂着她风华正茂时的照片:戎装在身,笑靥如花!
迎着她美丽的笑,我忘了彼此永无相见之日了!一时间竟然没了悲哀。几十年的记忆由此哗啦啦地如潮水般冲到面前——起起伏伏,绵绵不断!
前年,我在《心海如花》一书再版时收入《恰同学少年》文,其中的 “追寻美丽”一节叙写了她。能歌善舞的她在文革之初便应征入伍,成为那时最令女孩子羡慕的“文艺兵”。这以后我们就天各一方了。其间收到她寄的戎装照。大约十年后,上世纪70年代中期,她回家探亲,我们才得以相聚,我穿了她的军装留影。之后直到前年春天,在同学的小聚会上我才又见到她!这中间已分隔30年。
那次见面,她明显消瘦了,虽然举手投足依然轻盈利落。没多久,令所有同学手足无措的消息传来:她已证实患上不治之症!
老天爷把玩笑开大了!仅在数月前,娃玲还兴冲冲地告诉我她如今在“关心下一代工作委员会”任要职,忙得不亦乐乎。她还说:雪明你退休了也带小记者吧!我们重新走一起!
我赶紧和她联系。她的声音仍清脆如昔。她告诉我想把有些人和事编成歌剧,还说想把要写的录音。问我怎么操作。。。。。。。
病魔没能摧毁她对美好的追求。她有很多计划,很多梦想。她不放弃任何治疗的方案!她告诉我她吃的中医很苦,但她充满期待。但她一度不愿见同学,我知道她爱美、怕大家伤心。
我的电脑上存有她妹妹小玲发给我的她安息的墓地。那里山水相依、宁静开阔。这个长眠之地她早就选好了。当时她电告我时,笑着。
我轻轻制止她“你想多了”。
。。。。。。。她越平静,我就越难过!
她病重时,终于提出想见同学。
。。。。。。看到我们,她清癯的脸上漾满快乐。。。。。。
临别时,我压抑悲伤握着她瘦弱的手,她依然笑着。
我最后一个离开病房,猛回头见她伏在床上痛哭,我的眼睛模糊了。但理智命令我不能让她太伤感,我偷偷一把擦掉眼泪,大声说:
“娃玲,再见!”
我真的相信还能再见。当噩耗传来,我失声痛哭。但是眼泪并不能把所有的歉疚、悔恨洗刷掉!不能忘记她不舍地松开握别的手问:
“雪明,你今晚走不走?”
她希望我留下?她想让我记录往事?她想说。。。。。。?但她不明说。这是多年在部队形成的先人后己的习惯!在数次救火抢险的战斗中,作为人民子弟兵的她和战友们冲锋在前,屡屡立功受奖。小玲告诉我,转业前夕,她曾和所在部队的战友们为救护一爆炸的化学实验室的工人而遭辐射入院。。。。。。
因没带换洗衣服,又因同学们马上驱车离开,我迟疑片刻终没留下!
娃玲!你会怨我吗?
不会的。我知道。
记忆中的你爱笑。都说爱笑的人是善良的;而善良的人又是最美的!
在告别人间,飞赴天国时,你嘱咐家人用你最喜欢的歌来给你送行——
“小鸟在前面带路,风儿吹着我们。我们象小鸟一样,来到花园里、来到草地上。。。。。。”
你希望我们也笑!我却哭了!
前排左起:佩华、娃玲、我、涂克、小敏,后排左起:国平、英炼、醒娟(2007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