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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行车58)

(2022-06-06 16:44:18)
     正是盛夏,这天正值周日,我坐在家前门口右边的大槐树下乘凉。这棵大槐树,恰恰有五个枝杈,仿佛一个巨人的一只手臂竖在这儿,张开的五指一样,向不同方向伸展出去。记得幼年的我,常常会爬上大槐树的枝杈上,坐在树杈上睡觉。尤其是夏天的晚上,在地面睡觉,那个蚊虫黑压压滚成密不透风的团团,在身旁、耳朵旁嗡嗡作响,叮咬的人浑身都是密密麻麻的红包包,骚扰的人无法入睡,而我万般无奈,只好爬上大槐树五股树杈上,宛如睡在老爷的太师椅子里一般,背倚着一股树杈,两条腿分别插入两股树杈之间,垂下搭拉着,屁股就坐在树杈中心,犹如人的掌心,如此十分舒服、惬意。最主要的是树杈上没有蚊虫的叮咬。久而久之,就有人给我编个顺口溜:大槐树,五个股,中间睡个小老虎。更巧的是,我就是属虎的。听老辈人说,这棵大槐树,还是洪武年间,黄河泛滥(指原先古黄河,经古彭城流向东南,后来黄河改道,远离家乡了),顺流飘来一棵槐树苗,洪水退后,它却沉积下来,借着黄河泛滥冲击带来的泥沙以及冲积物的腐烂,它年年生机勃勃,根深叶茂,生长速度比同龄树惊人。传说槐树苗曽托梦给我的先祖,说树死人亡,意在告诫人们要好好保护好它,不得伤害。这些说法真假,无法验证,可偏偏就有人不相信,在清末民初时期,有个祸害乡里的恶人,就顶风作浪,他家需要一张槐木八仙桌子,就强行蹬着木梯子,爬上古槐,想锯掉五股中的一股枝杈做八仙桌料子。结果刚开始锯几下,树皮还没锯破,梯子却滑落下来,把个恶人摔断右大腿骨,至此恶人变成瘸子,必须手拄拐棍,才可一歪一斜走路,给人留下免费教训活靶子。先祖就将此梦说,一辈一辈往下传,越传越神乎,一直延续至今。还都说,这棵古槐,神奇无比,特别是夏季,树下什么蚊蝇都没有,干净得很。所以一到夏夜,树底下,挤挤挨挨躺满了乘凉的人,因为古槐枝叶茂盛,密不透风,树底下因为白天烈日晒不透,所以又十分凉爽,十分招惹人。每到夕阳西下,孩子们驮驮背背,早早拿来苇席、草编蓑衣、灯草席子,来槐树底下占地位,为此争争抢抢,唧唧哇哇喧天。
   我坐在古槐树底下,凉风习习,不觉睏意上来,上下眼皮直打架,脑袋一瞌一点,手里的芭蕉扇子哗啦一下滑落地上,不禁手捂嘴,连连打了两三个哈哈。、、人却晃晃悠悠骑到自行车上,漫无目标的两腿乱蹬,耳边风呼呼乱叫。面前无数的白蝴蝶,极力的煽动双翅,追着我上下翻飞。那个有着透明翅膀、红红身躯的蜻蜓,也在我的头顶,不动声色伴我飞行。路边的大叶杨,在热风里,疲惫的摇动着枝叶,叶片在烈日下一闪一闪,不时反射着阳光,犹如挂在贵妇耳垂的白金耳环。躲藏在枝叶密处的黑色的蝉儿,拼命鼓动着肚皮,歇斯底里的鸣叫着,聒崩人的耳膜。砂石路被烈日晒得滚烫滚烫,自行车外胎犹如在烧红的钢板上滚动,滋滋冒着白烟。我仿佛是去上班,可又总是走不到单位,抬头看看前面的路,茫茫无期,田地里的庄稼,犹如蒸笼里的馒头一样,蒸蒸腾腾的直往上吐吐冒着白色蒸汽。要到哪里去,身在何处,自己脑海里一片空白。好像自行车行驶到一处坑坑洼洼之处,车子左右摇摆,颠簸不停,车身几乎倾倒,我也随之身子乱摇乱晃,几乎要跌下车来,耳畔好像有一种温柔的声音在不住叫唤,忽然,我身子一歪,心里一颤,四肢本能的扎张开来,同时听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哎呀!哈哈哈,我爸歪倒啦!、、、我醒来,睁眼一看,原是女儿在推搡叫我醒来吃饭啦!怪不得身子乱摇,摇摇欲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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