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节之操 一尘不染 谓之廉
为官第一要清廉。宋人真德秀说:“律己以廉。凡名士大夫者,万分廉洁,止是小善,一点贪污,便是大恶。不廉之吏,如蒙不洁,虽有他美,莫能自赎。故此以为四事之首。”(《真文忠公文集》卷四十(潭州谕同官咨目》)何谓清廉?清人刚毅说:“清节之操,一尘不染,谓之廉。”(《居官镜·臣道》)元人徐元瑞说得更具体:“谓甘心淡薄,绝意粉华;不纳苞苴,不受贿赂;门无请谒,身无嫌疑;饮食宴会,稍以非义,皆谢却之。”(《吏学指南·吏员三尚》)就是一身清白,一心为公,既不奢侈腐化,也不贪污受贿,更不徇私舞弊,贪赃枉法。
为什么要清廉?首先,为官清廉,光明正大,才能不受蒙蔽,明察是非;一身清白,没有私心,才能够和敢于处事公正。宋人罗大经说:“杨伯子尝为余言:‘士大夫若清廉.便是七分人了。盖公、忠、仁、明,皆自此生。’”(《鹤林玉露》甲编卷四《清廉》)清代名臣陈弘谋说:“汉人取吏,曰廉、平、不苛……人须心中无欲,方能心平。心平方能事平。故廉又为平之本。”(《在官法戒录》卷一《总论》)
为官清廉,才能治国安民,使天下太平。南宋大诗人陆游在《春日杂兴》诗中云:“但得官清吏不横,即是村中歌舞时。”吏治腐败,必然导致天下大乱,政权衰亡。清人王元吉说:“大臣不廉,无以率下,则小臣必污;小臣不廉,无以治民,则风俗必坏。层累而下,诛求勿已,害必加于百姓而患仍中于邦家,欲冀太平之理不可得矣。”(《御定人臣儆心录》)岳飞更直截了当地说:“文臣不爱钱,武臣不惜死,天下太平矣!”(《宋史》卷三六五《岳飞传》)
为官清廉,才能受到上级的赏识,得到百姓的爱戴,自己也才能身心安然。明人说:“公生明,廉生威。士不畏吾严而畏吾公,民不服吾能而服吾廉。”(丁日昌《牧令书辑要》卷二《屏恶》)清人程含章说:“廉能之吏,上司贤之,百姓爱之,身名俱泰,用度常觉宽然。而贪污之吏,朘民之膏,吮民之血,卒之身败名灭,妻子流离。天道昭昭,报应不爽,吏亦何乐乎贪而不廉哉!”(丁日昌《牧令书辑要》卷二《屏恶》程含章《与山左属官书》)
怎样才能做到清廉?元代名臣张养浩说:“普天率土,生人无穷也,然受国宠灵而为民司牧者,能几何?人既受命以牧斯民矣,而不能守公廉之心,是不自爱也,宁不为世所诮耶?况一身之微,所享能几?厥心溪壑,适以自贼。一或罪及,上孤国恩,中贻亲辱,下使乡邻朋友蒙垢包羞,虽任累千金,不足以偿一夕缧绁之苦。与其戚于已败,曷若严于未然?嗟尔有官,所宜深戒。”(《牧民忠告》卷上《戒贪》)明代薛瑄指出:“世之廉者有三:有见理明而不妄取者,有尚名节而不苟取者,有畏法律保禄位而不敢取者。见理明而不妄取,无所为而然,上也;尚名节而不苟取,猖介之士,其次也;畏法律保禄位而不敢取,则勉强而然,斯又为次也。”(《薛文清公从政录》)这里谈到三种清廉者,是清廉的三种境界,也是做到清廉戒贪的三种方法。
要做到清廉,首先是要深刻认识清正廉洁的意义,以及贪污腐败的危害,认识到清廉是居官者分内的事情,是最起码的为官道德,就是明人薛瑄所说的“见理明而不妄取”。用现在的话说,就是要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加强为官的道德修养,自觉地“律己以廉”,戒除贪心。
其次,要大力提倡清正廉洁,反对贪污腐败,形成一种“崇尚清廉,鄙视贪污”的社会风气,就是明人薛瑄所说的,使稍顾廉耻者“尚名节而不苟取”。
其三,就是以法致廉。要制定严密而完备的规章制度,使欲贪者无机可乘。一旦贪污,则严惩不贷,使欲贪者不敢以身试法,就是明人薛瑄所说的“畏法律保禄位而不敢取”。宋代著名清官包拯上疏说:“臣闻廉者,民之表也;贪者,民之贼也。今天下郡县至广,官吏至众,而赃污擿发,无日无之。……欲乞今后应臣僚犯赃抵罪,不从轻贷,并依条施行,纵遇大赦,更不录用;或所犯若轻者,只得授副使、上佐。如此,则廉吏知所劝,贪夫知所俱矣。”(《包拯集》卷三《乞不用赃吏》)贪污不但要受到国法的制裁,而且要受到家法的惩处。如包拯曾制定了这样一条家训:“后世子孙仕宦有犯赃滥者,不得放归本家;亡殁之后,不得葬于大茔之中。不从吾志,非吾子孙。仰工刊石,竖于堂屋东壁,以诏后世。“(《包拯集》卷末《补遗》)包拯的子孙,也都一直恪守家训,为官清廉,深受世人的称赞。
其四,是节俭。只有节俭,才能养廉;奢侈必然导致贪污。北宋人陈襄说;“节用养廉。仕宦有俸给之薄者,所得不偿所用。赀产优厚,犹有可诿。若赀产微薄,悉藉俸给,而乃用度不节,日用饮食衣服奴婢之奉,便欲一一如意,重之以嫁娶之交迫,必至窘乏。夫昔奢侈之人,一旦窘乏,必不能堪,窥窃之心,繇是而起。猾吏弥缝其意,又从而饵之。一旦事露,失位辱身,追悔莫及。故欲养廉,莫若量其所入,节其所用.虽粗衣粝食,节澹度日,然俯仰亡愧,居之而安,履之而顺,其心休休,岂不乐哉?”(《州县提纲》卷一)南宋人何坦说:“惟俭足以养廉。盖费广则用窘,兮兮然每怀不足,则所守必不固。虽未至有非义之举,苟念虑纷扰,已不克以廉靖自居矣。”(陈宏谋《从政遗规》卷上《何西畴常言》)清人汪辉祖说得更加透彻:“用财宜节,不节必贪。人即不自爱,未有甘以墨败者。资用既绌,左右效忠之辈进献利策,多在可以无取、可以取之间。意谓伤廉尚小,不妨姑试,利径一开,万难再窒。情移势逼,欲罢不能。或被下人牵鼻,或受上官掣肘,卒之利尽归人,害独归己。败以身徇,不败亦殃及子孙,皆由不节之一念基之。故欲为清白吏,必自节用始。”(《学治臆说》卷下)清代名臣乌尔通阿亦云:“居家宜俭,居官尤宜俭。人情愈奢则愈纵。始而贪,继而酷,皆自不俭始。夫膏粱与粗粝,同一果腹;文绣与布帛,同一章身。吾纵不必矫情干誉,学公孙之脱粟布被,独不可择其平等.居不丰不啬之间乎!况居官一日起居服御,可省不但一二端。但能杜绝汰侈念头,便不至浮费无度,自尔留馀不尽矣。如此,乃不至侵用官项,腹削民膏。身心俱泰,寝食皆安,虽粗粝何尝不甘,布帛何尝不适哉!俭则安分,俭则洁己,俭则爱民.俭则惜福,故曰:俭,美德也,官箴也。”(《居官日省录》卷六《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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