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作狠心人，难得自了汉

——读《红楼梦》第七十四回有感之二

晨得柳

    “不作狠心人，难得自了汉”这句话是惜春与尤氏斗嘴时说出的，不难看出惜春是一位有思想、有见解的人。

    欲完全了解惜春的性格与思想，就要从王善保家的检查惜春处是否有“违禁”物品说起。由于入画的一些什物被人怀疑，当尤氏来惜春之处，惜春与尤氏搭话，并与尤氏对起嘴来，惜春的话表现出不凡的观念，这里看其语言的不俗和意义的深刻，从而更加了解惜春人物塑造的不同凡响。

    一、当尤氏骂入画“糊涂脂油蒙了心的”时候，惜春对尤氏却说：“你们管教不严，反骂丫头。这些姊妹，独我的丫头这样没脸，我如何去见人。昨儿我立逼着凤姐姐带了他去，他只不肯。我想，他原是那边的人，凤姐姐不带她去，也原有理。我今日正要送过去，嫂子来的恰好，快带了他去。或打，或卖，我一概不管。”从这句话里看出惜春的“廉介孤独癖性”，“只以为丢了他的体面”的感觉，这里却有“一种百折不回”的性格表现。如果从惜春的下话中，更加看出惜春是一位洁身自好的刚强女子。

    二、当尤氏劝惜春：“不过一时糊涂了，下次再不敢的。他从小儿服侍你一场，到底留着他（入画）为是。”惜春驳斥说：“不但不要入画，如今我也大了，连我也不便往你那边去了。况且近日我每每风闻得有人背地里议论什么的是不堪的闲话，我若再去，连我也编派上了。”这段话足以说明惜春有洁身自好、不同流合污的思想品质。至于“不堪的闲话”，我想也就是府里人们相互猜忌、相互斗争所流出口的不实之词，可能还有一些桃闻绯语。

    三、当尤氏问及：“谁议论什么？又有说明可议论的！姑娘是谁，我们是谁。姑娘既听见人议论我们，就该问着他才是。”惜春反驳道：“你这话问着我倒好。我一个姑娘家，只有躲是非的，我反去寻是非，成个什么人了！还有一句话：我不怕你恼，好歹自有公论，又何必去问人。古人说得好，‘善恶生死，父子不能有所貌助’，何况你我二人之间。我只知道保得住我就够了，不管你们。从此以后，你们有事别累我。”从这段话上看，可反映出惜春反对于世俗的“扯舌”、或专找人家的毛病缺点，同时也看出惜春对府里丑陋之事的不满。充分的体现了惜春的正义之感。

    四、当尤氏评价惜春：“怪道人人都说这四丫头年轻糊涂，我只不信。你们听才一篇话，无原无故，又不知好歹，又没个轻重。虽然啊小孩子的话，却又能寒人的心。”再加上众嬷嬷所说的“姑娘年轻，奶奶自然要吃些亏的”。这激起了惜春的反驳——“我虽年轻，这话却不年轻。你们不看书不识几个字，所以都是些呆子，看着明白人，到说我年轻糊涂。”这句话说明惜春瞧不起如尤氏之类的人，不学无术，世俗小人。

    五、当尤氏反驳惜春后（你是状元榜样探花，古今第一个才子。我们是糊涂人，不如你明白，何如？），惜春针锋相对——“状元榜眼难道就没有糊涂的不成。可知他们也有不能了悟的。”这表明惜春的辩才不说，主要看出惜春对事物的认识是有辩证法的，也揭示出那些所谓的状元榜眼探花，也有徒有虚名的，或者死教条的人，他们没有认清社会，或者说看不破事物的真相。
    六、当尤氏讽刺惜春——“你倒好，才是才子，这会子又作大和尚了，又讲起悟来了。”惜春对曰：“我不了悟，我也舍不得入画了。”其实惜春原来不是因为入画犯了错误才撵出去的。我想这“了悟”也就是惜春看到了，早晚身边的人是要走的，自己大了也应当独立了。再说那些身边人很多，又带来了什么好？舌头多，闲事多罢了。

    七、当尤氏说惜春“心狠意狠”是，惜春反驳道：“古人曾说的，‘不作狠心人，难得自了汉。’我清清白白的一个人，为什么叫你们带累坏了我！”这充分表明惜春看破了那些人们卑劣的作为，要想洁身自好，就得不与那些污浊合流。但是要做到如此清洁是一件难事，是要下定决心的——不作狠心人，难得自了汉啊！

    惜春作为大家闺秀，过着水来洗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但是，她能从这种腐靡的生活中认识到了之中的腐朽，乃至认识到了人世间做人做事的不易，看破了封建社会的污浊。并且认识到要清白做人，是要下狠心来的，从中看到惜春具有一种辩证唯物主义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