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昔当年的速写人物 * 牧  歌 文/图 http://s4/bmiddle/605410d9x74b736507403&690（图1）《牧丹小妹》速写    作者：牧  歌

一群青年围绕在画案边看老师作画，那全神贯注的情景就是画外之画。我迅速将这场景记录了下来，那是在1985年夏天在商南画的一张速写，是在两分钟之内完成的画。【见（图2）】

眼睛具有照相的功能，这是人人都可尝试的原理。画家的眼睛犹如照相机，能把捕获的物象在脑海里留下底片，手中的画笔就会迅速地将它草写在纸面上。把握这种速写技术并不难，只要素描造型功底能力强，将复杂的物象分解成相应的几何形体或多面体，眼脑手协调一致，再做些用眼睛捕获物象的训练，用大脑记忆物象最动人的特征，争取尽量少看那物象一眼，有意的闭目将头扭向一边，用大脑回顾刚才看到的物象，再睁开眼睛把脑海的印象用手在纸面上表现出来，这便是速写，是在一两分钟内就可完成的画。

http://s2/bmiddle/605410d9x8f2827aa1121&690       （图2）《看老师书画表演》速写        作者：牧  歌

其实，这并不是夸张，就像王菲演唱《传奇》里的歌词：“只是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就再也没有忘记你容颜。”这就是每个人的眼睛和大脑都具备的特殊功能，只不过有的人对此灵敏，有的人对此愚钝而已。只要是大脑正常的人，经过正规的“速写记忆”训练，任何人都能画好生活速写。画速写的关键问题在于自信心的确立，起笔下去就直写脑中的印象，追写出胸中所存放的物象的瞬间。

速写也是短平快的画法，在很短的时间里快速写出眼前所见的物象，或在脑海对物象形成的瞬间记忆。随着画家对绘画技术把握的熟练程度的深入，对所看到过的物象在脑海里存留的时间将会逐渐延长，直到自己过目不忘。画家到处写生，或游历名山大川而不画上一笔画，回家后照样能画出所看到的山水风光，这就是凭借人对生活景物的记忆能力。齐白石给人画肖像并不是让人坐在眼前当面画，而是请人品茶聊天，让人第二天来家里直接取画像。这就体现了齐白石有高超的形象记忆能力，使一般画家不能企及。

1970年~1990年是骑自行车吃香的年代，谁家有辆凤凰、永久、飞鸽牌自行车，那真是令人羡慕的事。瞧，那栅栏边有一对那女青年正在那里谈恋爱。或许，有些人不相信画上的人是谈恋爱的人，他们只是过路相遇时的临时对话。相信我吧，他们真是恋爱中的一对。你所看到的感觉只是一种掩护，就像地下党人在那里接头。因为我们那时的青年人的思想还是很封建的，男女之间平时很少说话，根本没有现在的青年那么坦率，相互相爱的事也只好搁在心里头，等着双方家长来做主。哪像现在恋爱中的男女青年，不管旁边有人没人，先拥抱起来亲吻后再说，美其名曰：“晾晒爱情”或“爱情测试”。唉！这张速写多么像自己的过去，有心想与她确立恋爱关系，却没有勇气说出口，使人暗恋在心而魂不守舍的浪费了好时光。【见（图3）】

http://s2/bmiddle/605410d9x8f28317e3571&690       （图3）《篱笆前的爱情》速写       作  者：牧  歌

竹篮、竹篓是商山农家常用的工具，人们用它装什么都行，用它装核桃、苹果、玉米、花生、豆荚、柿子、小鸡、鱼虾、小猫、小兔和衣服等等啥都行，使用起来非常方便。有一天，我到外村去写生，发现一个姑娘将竹篓倒扣在院子里，坐在竹篓上面想心事，我就悄悄地将她画了下来。我猜想着，她可能是恋爱了，可是她心上的帅哥上大学走了，想着等那位帅哥大学毕业回来后还会不会娶她的问题。农村到婚龄的姑娘都出嫁的很早，不是父母为她太操心，就是她娘家的亲戚热心前来提亲说媒了，难道她不用心去考虑自己以后的生活吗？画人物画的最高境界，就是揭示画中人物的精神世界，否则人物画就不会成为优秀作品。【见（图4）】

http://s13/bmiddle/605410d9x8f283da94fcc&690        （图4）《想心事的姑娘》速写       作者：牧  歌

1985年10月，我从部队退役返乡，在等待分配工作的几个月里，我当了孩子头。我叔叔的两个女儿牧丹、牧兰和我姐的女儿王娟，都交给我来看管，她们是一岁半到五岁的小娃娃，我就教她们识字、画画、讲故事，忙得不亦乐乎，幸好有母亲下班时帮帮我照看。特别是年龄较大一点的妹妹牧丹，特别聪明灵利，记忆力非常好，能把她看过的电视剧《西游记》里的台词一字不漏的背下来，而且在院子里给我表演，逗得我常常大笑不止。但是，还有一次差点把我吓死了。走路还不太稳定的小王娟，在我引导她走路时，她晃晃悠悠的一个趔趄滚到两米高的坝堤下了，一岁半的小女孩呀，就是大人也经不起这样摔跤呀，我赶紧从坝上越身跳下，看着小外孙女满脸伤痕，头上碰了三个大疙瘩，吓得我紧紧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呼唤“娟娃不怕，娟娃不怕，舅舅来了，舅舅抱着你……”一分钟后，王娟才从惊恐中“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给我吓的心都要蹦出嗓子眼儿来，那后悔的眼泪呀犹如决堤的水库，刷刷的就奔涌而出，我就是在云南战场上面对敌人的枪弹也没有惊吓到这个程度呀，我怎样给我姐姐交代呀？我赶忙抱着小王娟就往医院跑，让医生给她做了全面检查，见确认没有伤着骨头，我的心才放了下来。对此事，我还做了几次恶梦。后来，我上岗工作了，就请人看护她们了，我才就对她们逐渐疏远了。但是，我引领她们玩耍的快乐时光和那惊险的一幕永远刻写在我的心中。

当牧丹小妹上二年级的时候，我就让她给我做了一个造型，给她画了一张速写。这幅画画得比较特别，我是从她的脚指头起笔开始画的，从脚上——腿部——腹部——胸部——手臂——手部——头部——眼部的顺序画出来的，可见，掌握人体各部位的比例在人物画中是多么的重要。【见（图1）】

由于我叔叔的家庭婚变，导致我的牧丹、牧兰这两个小妹妹离开了我们，一直跟她母亲居住在西安。屈指算来，如今有24年都不曾见面了。她们三人中最幸运的就数外甥女王娟，现在研究生学位拿到了，婚嫁后儿子也生了，而且还当上了工程师，实在是招人喜欢。怀疑她的聪明劲是否我引她时摔跤摔出来的。现在翻出这张速写画，让人心里颇不宁静，即就是不翻出这张速写画和那些发黄的旧照片，我心里也时常惦念着她们，特别是牧丹、木兰这两个可怜的小妹妹。也许，她俩早已更改了姓名；也许，如今她们早已各为人母；或许，那几十年的思念能有一点心灵感应；或许，会有这么一天，两个妹妹忽然出现在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