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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诞笔记121--125

(2019-09-11 07:59:28)

121.铁狮子

 

江南人胡易飞当巡检,在汉口铸了一对铁狮子。装上大船顺长江到汉江,卸在老河口码头。

一个铁狮子,五千多斤。一只小木船装一只铁狮子,五个人逆水拉纤,五天之后,两只铁狮子运到了老鹳河码头。

巡检司的大门朝南开,巨大的两扇橡木门,漆的绛红绛红。铁狮子回来了,一个放在大门东边,一个放在大门西边。巡检胡易飞说:“一个是敬德,一个是秦琼。给巡检司守门,别说是刀客了,就是鬼神来了也不怕。”

每个铁狮子嘴巴里,含着一个铁球。手伸进嘴巴里,能转动铁球,却取不出铁球。铁球是如何塞进铁狮子嘴里的,不得而知。

巡检胡易飞要剿灭某个山寨的刀客,大清早起来,就把左手伸进东边那只铁狮子的嘴里,转动铁球三次。接着把右手伸进西边那只铁狮子嘴里,也把铁球转动三次。

每次都旗开得胜,捉拿了刀客,缴获了银元。胡易飞说:“这两只铁狮子,是巡检司的守护神。”

巡检司境内的学子到开封乡试,走前都要来巡检司大门口,把手伸进铁狮子嘴里,转动铁球,以博得孔夫子眷顾。

巡检司中举的庞掌运和李鹏程,去开封赶考之前,都转动过铁狮子嘴里的铁球。

辛亥革命之后,巡检司没有了,改作学校,那两个铁狮子依然立在门口。1931年宝沟人程一甫去上海考交大,也到巡检司门口,转动了铁狮子嘴里的铁球,很顺利考上了上海交大。

19452月,西峡口战役之前,第五战区司令李宗仁带着作家老舍和副刊大王孙伏园来到巡检司的大院里,给国立一中的学生们讲抗战。老舍和孙伏园都转动过铁狮子嘴里的铁球。离开之时,李宗仁也转动了铁狮子嘴里的铁球。李宗仁说:“铁狮子护佑,西峡口战役,必胜无疑。”

那年,作家乔典运在国立一中读书,见过老舍和孙伏园,还有李宗仁。对老舍和孙伏园,乔典运印象不是很深。对李宗仁的印象很深刻。乔典运曾说:“那天不冷,但是李宗仁带着白手套,雪白雪白的。”

乔典运小说《满票》获得全国短篇小说奖之后,曾说:“老舍和孙伏园也转过铁狮子嘴里的铁球,他们俩转罢,我也跟着把手伸进铁狮子嘴里,把铁球转了转。”获得全国短篇小说奖,也是有历史渊源的。

西峡口战役,中国军队大获全胜。

1977年恢复高考之后,居住在巡检司附近的十几家人,几乎每家都有人考上大学,还有的一家考上了三四个。可能与他们从童年起,每天在巡检司玩耍弄,都要随手转动铁狮子嘴里的铁球有关。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春末的一天,巡检胡易飞的第五代孙,来到老巡检司门口,把手伸进铁狮子嘴里,转动铁球。胡易飞早死了,转动巡检司门口铁狮子嘴里的铁球逢考必中这个歪理,却让胡易飞传给了自己的后人。

据说,那一年胡易飞的第五代孙,考上了北京大学。

1997年秋日某夜,屹立在巡检司门口的铁狮子,一只不翼而飞了。偷走那只铁狮子,需要卡车和吊车,会有很大动静的。居住在巡检司附近的人家说:“铁狮子不会叫唤,偷走就偷走了。”

谁偷走了五千多斤重的铁狮子?至今不得而知。

 

122.大雪满弓

单大昌的祖父曾是私塾先生,对唐代边塞诗,尤其钟爱。单大昌八九岁,祖父就教他背诵边塞诗。

祖父坐一个门墩,单大昌坐一个门墩。祖父读一句,单大昌跟着读一句。卢纶的“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是单大昌背诵的第一首唐诗。

单大昌的童年和少年,很多时间是在门墩上度过的。他肚子里装满的一肚子唐诗,也是跟着祖父在门墩上背下来的。

谁能背下唐诗三百首,单大昌也。

谁能背熟唐诗里所有的边塞诗,单大昌也。

高考那年,单大昌的作文,是唐诗堆砌出来的,华丽多姿,得了满分。

单大昌之后读大学中文系,毕业的论文是《从卢纶看唐代边塞诗人的浪漫情怀与英雄气概》。校刊刊登的那一期,还有教授的推荐文章。

八十年代的中文系学生,都以留校为骄傲。单大昌留校任教,校花梅影都羡慕不已。

第二年,单大昌去给省长当秘书。接下来就进入了快车道,副处长、处长,办公厅副主任,副秘书长。省长到外省当书记之前,单大昌到漯水市当了市长。

漯水市经济很发达,市长落马的速度也很快。单大昌之前就有三任市长落马,单大昌内心也就有点惴惴不安。

校花梅影毕业后,混了几年,就开发房地产。单大昌去漯水当市长,梅影也到了漯水市开发房地产。

虽然毕业十几年,梅影也已半老徐娘,但是校花的风韵还留在脸上,校花的往事还留在单大昌的心里。谁说校花不是花呢?在梅影的身上,校花永远就是一朵不败的花朵。

自然,单大昌就给梅影了很多政策性照顾和非政策性照顾,让梅影的经济利益在一定的范围内最大化。

第二年,梅影就在漯水边盖了一座别墅。单大昌隔三岔五,就到梅影的别墅去。漯水市不大,似乎每条街道都布满了单大昌和梅影的流言。

除了单大昌的鸳梦重温,最让单大昌尴尬的是传说梅影给单大昌五千万。单市长鸳梦重温,是倒贴皮的。

省政府办公厅一个副秘书长,来到漯水市,对单大昌说:“你被盯上了。”

单大昌说:“我有预感。”

是夜,单大昌从车库里开出一辆奔驰600,到了梅影别墅的院子里。此刻满天星斗,挂在天际。漯水汤汤,流淌着星星的倒影。

单大昌说:“我要走了。”

梅影说:“你走了,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单大昌说:“漯水市的人可不这样看。”

梅影说:“你走就走吧,何必要来告别?把我和你牢牢拴在一根绳子上。”

单大昌默然坐了两个钟头狼狈地说:“我走了。”

推开门,大雪飘摇。之前的星星们,都躲了起来,让位于雪花。单大昌的奔驰上,落雪足足有半尺厚。

到了机场,凌晨一点半。单大昌车门也没有关严实,就坐飞机走了,再也没有回来。坐在飞机上,单大昌说:“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卢纶的边塞诗,就是写给我的命运启示啊。”

单大昌转道几次,最后定居加拿大最北方的一个城市里。每年大雪封门的时间很长,他闲来无事,就读边塞诗。每每读到卢纶的,就长叹一声。他想起了祖父,想起了乡村的两个门墩。一切都在冥冥之中决定了,人啊?

在某机场的停车场,我听看车的说:“这里的奔驰,有的停四五年了,没人来开走。”我想,有一辆就是单大昌的吧?

 

123.戏船

 

巫雅斋的酒坊,一年到头烧玉米酒。

每年新麦下来,巫雅斋买来上千斤小麦,在村头的碾盘碾碎。拌上上一年的陈曲,搅拌均匀。拿出一个巨大的曲模子,铺上火麻叶和藕叶,把兑了陈曲的碎麦子倒进模子,再用火麻叶和藕叶包起来。巫雅斋穿上一双新棉鞋,在模子上踩。把碎麦子踩结实了,一块新曲就好了。一根绳子连同火麻叶和藕叶一起捆起来,挂在搭起来的架子上晾干,慢慢在风中发酵对头一年,就是上等的老曲。

巫雅斋的烧玉米酒,用的是麦曲,酒就绵软醇厚。巡检司酒行的马车每个月,就到巫雅斋的烧锅,拉十几缸玉米酒。

开酒坊,就不怕人们喝酒。烧酒的甑子旁边,摆了一张枫杨木小桌子,桌子上摆了几个黑瓦碗,想喝酒的人们,在甑子的出酒口,接半碗热酒凉凉,一口喝干擦擦嘴巴走人。就像老日子里,谁经过桃园梨园,都是可以摘桃子梨子吃的。

巫雅斋的烧锅,还为过路的人们提供解乏的烧酒。算命先生和阴阳先生,都是烧锅的常客。巫雅斋却从来不和算命先生搭讪,也不问阴阳先生阴宅和阳宅。

烧锅不远,是两棵巨大的楸树。树杈上都垒着一个巨大的风老鸹窝,落满了风老鸹。村庄说:老鸹野雀往旺出飞。凭着巫雅斋两棵老楸树上的风老鸹窝子,就知道巫雅斋的日子过得兴隆舒坦。

一日,算命先生喝了巫雅斋烧锅上的酒,走在村庄的石板路上,忽对人说:“巫雅斋的院落,哑清秀之子。”

村人说:“先生,你看错了,巫雅斋的儿子七岁,戏班子到村里唱过大戏,就能跟着唱呢?”

算命先生说:“我没看错。”

冬日,是烧锅生意最好的日子。几个酒甑子的酒管,都匆匆忙忙流淌着滚烫的烧酒。腊月初一,巫雅斋七岁的儿子巫卿之,从村头私塾回来,看见了甑子上竹竿酒管的酒冒着热气,对着酒管呼噜喝下了滚烫滚烫的刚出甑子的烧酒。嘴巴里的物件都烧坏了,拉到巡检司让最好的大夫傅天泰治了一个月,保住了性命,却哑巴了。

村人对巫雅斋说起算命先生那个谶语,巫雅斋说:“他一个外乡人,咋能知道我儿子会哑巴了呢?”

开春,算命先生来了。喝了一黑瓦碗烧酒要走,巫雅斋留贵客一样留住了他,炒了四个菜,抱出了一小坛子十年前的老酒。两个人围着枫杨木桌子,慢慢喝着。

巫雅斋把酒碗喝干问:“先生,我的院落为何哑清秀之子。”

算算命先生说:“得罪,得罪,实在是得罪了。”

巫雅斋说:“命里的事情,何来得罪?”

算命先生喝了一黑瓦碗老酒说:“你院落外边老楸树上那两个巨大的风老鸹窝,落满了风老鸹,却没有叫声。你知道,风老鸹的嘴巴是闲不住的。”

巫雅斋说:“是的。”

算命先生说:“风老鸹们不叫了,你没有发现吗?”

巫雅斋仔细想想,这俩窝子风老鸹,原来是叽叽喳喳叫的,自从生下了巫卿之,就不叫了。巫雅斋说:“人是人,风老鸹是风老鸹。”

算命先生说:“和你们居住在一起,风老鸹也是性命啊。它们集体失语,是在给你捎信呢?”

谁能知道风老鸹的谶语呢?

巫雅斋卖了酒坊,到江南去了。买了两个渡船,以摆渡为生。又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唱黄梅戏,一个唱苏州评弹。

后在船上唱,巫雅斋的船,遂改为戏船。哑巴巫卿之每每听到两个弟弟唱戏,就泪眼婆娑。

巫雅斋坐在船头上说:“老家总是很远的。”

 

124.羞涩

 

清末,巡检司最大的刀客当属孙天狼。

巡检司南北大街几百家商户,做大的有几十家,名震巡检司的有五家。

这些商铺,最恐惧的人就是孙天狼。

孙天狼到南阳考了几次,都没有中秀才,很是郁闷,就拉杆到北山当了刀客。他到巡检司掠劫商铺的银元,就提前派一个刀客把一块红绸子扎在商铺的大门上。红绸子上写着孙天狼的打油诗:日你姐,尻你娘,老子我叫孙天狼。给三千,限三天,三天不见拉火鞭。

拉火鞭,就是把商铺烧了。因而见到孙天狼的红绸子,商铺抓也要抓到三千块银元,第三天送到指定的土地庙或是城隍庙里。

孙天狼当了刀客,但是他把自己看作是巡检司境内最大的诗人。模仿唐诗宋词,歌吟巡检司境内的山川河流。并石印出来,张贴在巡检司东西南北四个大门的门楼上。巡检胡易飞读了孙天狼的所谓唐诗宋词说:“大清的刀客,写几句顺口溜,就说是唐诗宋词,简直是糟蹋李白杜甫白居易。刀客不可怕,就怕刀客冒充有文化。”

胡易飞当巡检,师爷是他从江南老家带来的本家秀才胡易诗。巡检司境内人口有二十万,巡检的差事不很忙碌,师爷胡易诗也就清闲。

胡易诗和刀客孙天狼一样,也舞弄唐诗宋词。在巡检司的三间耳房里,成立了一个诗社,名曰一羽诗社,自己任社长。五个大商铺的掌柜,任副社长。

中秋节之前,巡检司拿出一百块银元,让胡易诗的一羽诗社搞了个诗词会。特等奖一名,奖励银元二十块。一等奖五名,各奖励银元十块。二等奖十名,各奖励银元三块。

一羽诗社,收到了不少诗词。

特等奖给了社长胡易诗,一等奖五个评给了五个副社长,也就是五个巡检司商铺的大掌柜。二等奖都是无名鼠辈,却不乏韵味。其中一个叫紫霄的人,写了四句:渚青水绿飞鸟白,晴天几行多徘徊。云里一声啼故乡,落霞三朵阡陌来。胡易诗说:“紫霄的几句写的还可以,但是一等奖只有五个,就把紫霄的弄到二等的第一个吧。

获奖诗词石印了几百份,四个城门都张贴了很多份。一个刀客揭下来一份回到北山的水牛洞,给了孙天狼。

孙天狼读完了十六首诗词说:“除了紫霄的,像个诗词,其他的十五个,都是放屁。”

刀客说:“放屁放了个特等奖,紫霄的是个二等奖。”

孙天狼说:“师爷胡易诗,给自己弄了个特等奖,给几个掌柜弄了个一等奖。写诗词的人,都要有点羞涩,胡易诗他们几个死不要脸,连一点羞涩都没有。”

过了中秋节,孙天狼半夜钻入巡检司的大院里,剜开师爷胡易诗的门,站到了床前,把刀尖对准了胡易诗说:“我是紫霄。”

胡易诗石印悬赏令的时候,见过孙天狼的画像。面前的紫霄,就是孙天狼。胡易诗颤抖着说:“你是孙天狼。”

孙天狼说:“我是巡检司境内的大诗人紫霄,这次诗词会的二等奖第一个就是我写的。”

胡易诗说:“你何以是紫霄。”

孙天狼说:“孙这个字咋写,一个子,一个小,所以我孙天狼就是紫霄。”

胡易诗说:“你是二等奖第一个。”

孙天狼说:“那些都不重要,你胡易诗作为诗社社长,没有一点羞涩感,是诗词的悲哀。我今天,就用这把刀,宰了你这个没有羞涩感的东西。”

胡易诗没有了,一羽诗社也就解体了。

1922年,民团司令别廷芳剿灭了孙天狼。判处孙天狼死刑那天,别廷芳说:“孙天狼啊,孙天狼,你说巡检司的师爷胡易诗没有羞涩感,你有吗?抢劫银元,还要写:日你姐,尻你娘,老子就是孙天堂。要三千,限三天,三天不见拉火鞭。你这是羞涩吗?你因为没有羞涩罪杀了胡易诗,我今天就以没有羞涩罪,敲了你孙天狼。”

孙天狼的脑袋挂在西城门。那个地方,曾多次张贴过孙天狼自己石印的诗词。

 

125.个别同志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工商联两个人,老汤是主任,老曲是副主任。老汤是男的,老曲是女的。

老汤说:“别看只有两个人,啥零件都不缺。”

老汤每天几乎都要参加与工商联无关的会议,比如小麦备播,比如飞播造林,比如禁止炸鱼。老汤把文件恭恭敬敬拿回来,对老曲说:“我们开会,传达文件。”老汤就慢吞吞地念着十几页甚至是二十几页的文件。

老曲总是织不完的毛衣,老汤念的时候,老曲就低着头织毛衣。老汤就说:“开会就是开会,要有个开会的样子。小麦备播这样重要的会议,个别同志竟然无动于衷地织毛衣。我再次重申一下,会风就是作风,保持好的会风,是很重要的。个别同志一定要纠正自己不良的会风。”

老曲问:“汤主任,你说的个别同志是谁?”

老汤说:“个别同志就是个别同志,是泛指,不是特指。”

老曲说:“你不说个别同志是谁,我就去买菜了。”

老汤说:“继续开会。”

老曲接着织毛衣。

老汤说:“个别同志开会的时候,总是织毛衣。是无组织无纪律的表现,再不悬崖勒马,就是很危险的。个别同志,你要注意呢?”

老曲说:“汤主任,你不指出个别同志是谁,是自由主义。”

老汤说:“我念文件,个别同志织毛衣,才是自由主义。”

老曲说:“咱们办公室十几个平方,想悬崖勒马,还没有悬崖呢。”

老汤说:“继续开会。”他把小麦备播的文件念完,又强调:“主管农业的副县长在会议上强调,一定要抓好小麦备播工作,争取比去年有一个更好的收成。”

老曲问:“完了。”

老汤说:“个别同志,还有农委主任的讲话,农业局长的讲话没有传达呢。”

年底,组织部门考核,两个人的单位没有安排个人座谈。老曲说:“咋不找我座谈座谈?

考核组长说:“曲副主任,你就说说吧。”

于是老曲就说:“汤主任工作成绩是辉煌的,错误是灿烂的。”

考核组长笑了:“错误咋灿烂呢?”

老曲说:“我们经费不多,汤主任却喜欢一个人坐到酒馆里,要四个菜一瓶酒,每天晚上都喝的晃晃荡荡。”

考核组长说:“这个错误是很灿烂的。”

老曲说:“汤主任今年中秋节请大学同学喝酒,喝了一夜,几个人不注意形象,在酒馆门前尿尿,把酒馆的一棵月季花都烧死了。”

考核组长说:“不至于吧?”

老曲说:“喝的多了,尿都是酒精。”

时年,老汤受到了黄牌警告处分。回到工商联,就对老曲说:“我们开会。”

老汤把自己受到黄牌警告的文件念了一遍说:“个别同志尻兑人。”

老曲说:“汤主任,个别同志到底是谁?”

老汤始终没有告诉老曲,个别同志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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