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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化帝还了坏叔叔景泰帝一个清白
事情还得从明英宗朱祁镇与景泰帝朱祁钰这对兄弟的恩怨说起。
正统十四年土木之变爆发、明英宗被俘后的第六天,孙太后立了当时只有两岁多的英宗长子朱见深为太子,这一次朱见深只当了3年的太子,就被叔叔朱祁钰给废黜了,“特更封为沂王”。随后又将其与父亲明英宗一起监禁在南宫。
被叔叔景泰帝这么对待,站在成化帝朱见深的角度来看,这个叔叔肯定是个“坏叔叔”。
风水轮流转,没几年,明英宗又通过“夺门之变”复位,这次轮到景泰帝倒霉了,不仅帝位被废黜,帝号被革除,被诬以“遄据帝位”,而且其击退瓦剌进犯的功绩以及“景泰中兴”也被无视,甚至明英宗还给其扣上了个昏君的帽子,给了个“郕戾王”的恶谥。这样,景泰帝又成了个“坏皇帝”。
但是景泰帝还算幸运的,只被冤枉了十年多一点,就被侄子成化帝给平反昭雪了。
可是,要亲自推倒皇父钦定的案子,岂不是陷先皇于不明,陷自己于不孝的境地吗?成化帝为何还要这么做呢?
因为当年景泰帝虽废了自己的太子之位,但他并未在某些奸臣的蛊惑下,随便找个借口害死皇父明英宗和自己,再说,没有景泰帝,何来后来的大明?何来俘虏皇帝明英宗南还?何来自己再次被立为皇储?随着年纪增长,朱见深对景泰帝的态度就有了些许转变。
成化三年五月,荆门州学一个叫高瑶的校长上奏朝廷,请求为景泰帝翻案,并追加其庙号。成化帝接奏后未置可否将事情交给礼部官,令其组织廷议,但议了很久也没个结果。到了年底,礼部官觉得不能再拖下去了,就上奏皇帝说:“郕王(朱祁钰)继位六七年间,行事具在实录,其庙号非臣下所敢轻议,请自上裁。”
礼部官的话说的很妙,他们不持主张,而是这么说:“您家皇叔所做的事都记在实录里,若要给他定庙号,势必论及功过,您去查查实录不就清楚了!我们不敢随便说。”嗖一脚,皮球又踢给了成化帝。
成化帝没有在接奏后立即为叔叔景泰帝平反并非没有道理,因为那时大明朝廷上下还涌动着一股非理性的否定景泰之风,朱见深觉得为景泰帝正名还为时尚早,只能再等一等。
一等就是两年,成化六年,监察御史杨守随上言谈及给景泰上谥号的问题,认为“戾”不符合景泰的为君事实,“古之定谥者,苟有一善以一善谥,兼有众善节以一惠,惟无善者可称方得恶谥”,而景泰帝“不得已而即位”后,“定人心于将变,安国势于阽危,其有功于社稷甚大”。
按理说,杨守随的话有礼有节,又客观公正,成化帝应该采纳了,但其依然感觉时候没到,接奏后这样批示道:“所言事俱处分已定”,“下其章于所司”讨论讨论。
这一讨论又是五年,期间发生了许多令成化帝闹心的事情,其中最为紧要的就数确立“国本”之事。那时人们所谓的“国本”往往是指皇位继承人,即储君太子。朱见深后宫佳丽甚多,生的皇子也不少,但都一一夭折了,大约到了成化十一年,朱见深才被突然告知,自己有个6岁的儿子,即后来取名朱佑樘的小皇子,这当然是件大喜事,于是他下令,立朱佑樘为太子,朱见深的一桩心事总算了却了。
这人心情一好,想的也多,由眼前皇太子想到自己当太子,虽说其间坎坎坷坷,但最终还是得到大位了。试想:如果当年大明帝国要是没有皇叔景泰帝和大臣于谦等人出来全力拯救,不说皇父明英宗能否从漠北活着回来,就连自己恐怕也在就死在乱军之中,哪来今日之君临天下、恩被四海,享受眼下的舔犊之福啊!由此一想,成化帝便于十二月下了一道圣旨,在圣旨中,朱见深首先公开高度评价了叔叔景泰帝的历史功绩,然后将他末年的不堪遭遇归咎于“奸臣贪功生事,妄兴谗构,请去帝号”。与此相对,他把自己父亲的昏聩巧妙地解释为“寻知诬枉,深怀悔恨”,“未及举正”,“不幸上宾”,就是说明英宗被奸臣蒙蔽,内心其实很后悔,但还没来得及改正,就殡天了。这样就绕开了自己一反父亲之做法而有可能被陷入“不孝”的是非大漩涡,随后他又顺理顺章地表明自己继承父位,“孰念亲亲”,“用成先志”,复叔叔景泰帝之号,让朝廷大臣们一起议定其尊谥及其陵寝修整之事。
四天后,英国公张懋领衔、文武群臣联名上奏,请复郕王朱祁钰帝号,对景泰在位时所做的功业大大夸赞一番,将死后所得“郕戾王”的恶谥说成是石亨、曹吉祥等奸人的构陷,随后又大大地表扬了成化帝一通。最后大臣们给景泰帝拟定的谥号是“恭仁康定景皇帝”。
不久,成化帝亲自出席了在奉天门举行的明景帝(朱祁钰)的加谥仪式,至此,九泉之下的景泰帝终于在侄儿当政时得到了应有的名位,而作为景泰易储的受害者,成化帝能这么做确实有些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