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玩味：首如飞蓬

女为悦己者容，怎么成了冷笑话

潇湘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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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云“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

伯乃妇人之夫，在外从征，久役而不归。这妇人于是蓬头垢面，形容枯槁。别人看不下去了，便劝慰她。她说“非无膏沐可以为容，君子行役，无所主而为之故也。”膏，“泽发者”。沐，“涤首去垢者”。亦即护发素、头油、洗面奶、香皂之类。这意思是“不是妆台空陋，而是君子东征家中无主胡乱度日，我又为谁修饰为谁容呢？”

这话听着冷。

妇人痴情，此时正浓。如同魏晋徐干“自君之出矣，明镜暗不治”、杜甫“罗襦不复施，对君洗红妆。”都是妆台空冷，情深至此。

诗学家则得出“女为悦已者容”。

如今没那么狭义了，非为悦己者也可以容。“谁适为容”者也很多。但是老祖宗种下的毒年深日久的，轻易不能解。尤其是生活安定心里不安定的女人，若格外注重的，那或许是有了“悦己者”。这倒是成了一句冷笑话。

既无“悦己者”便“首如飞蓬”，也不少见。

蓬，草，其华如柳絮，聚而飞，如乱发。用一蓬草形容一头乱发，其实蛮刻薄的。看似懈怠，其实非为情深，多是内心茫然，生活少情趣罢了。

上海出行多地铁，站数多，无聊的时候就看人。一留心果真“首如飞蓬”者一半，另一半虽不杂乱了，但是头上一层油，乌腻腻的，打理又过于齐整，看着也不舒服。关于头发，李渔讲得很精道“发内无法，始则丝丝现相，不则一片如毡。求其界限而不得，是帽也，非髻也。是退光黑漆之器，非乌云蟠绕之头也”。这么看来，发如帽如器者多，“丝丝现相”并轻舞飞扬的很少。倒是看见一个男人的板寸头，根根短直，松密有间， 衬得脸也白胖，人也清爽。

这清末的戏曲家文学家李渔是个人精。他把女人的发型损了个遍。他说发无定型，随意绾成，自然而毫无造作。话是有道理，但除了洗澡后，有肌肤莹润配乱发舒卷，湿发半干犹风情万种，其他时候，你试试，出门不吓死你。

这头发其实不好打理。

念“首如飞蓬”心寒。想“悦己者容”心惊。

不如勤洗头，干性发质也不要强擦发乳，油光光的一看就是趋炎附势，理发店也是瞎折腾。还是食补滋养由内而外，仪态大方最好。

他事可俭，此事独不可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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