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欧洲之瑞士】阿尔卑斯雪山下的平民天堂

潇湘蓝

 三月的瑞士不是一个容光焕发的美人，她更像是褪去妆容的凡俗女子，散发着生活的味道。

一大早来到琉森湖边，脸上的倦容还没褪去，湖边早有人驾着相机，紧盯着湖面上的一举一动，周围是配套齐全的一系列设备。五六个欧洲妇人围过来，很有兴趣地攀谈着，不知是对拍摄技巧还是觉得帅小伙子更迷人。几只肥肥的白天鹅在湖里优雅够了，也过来凑趣，婀娜着屁股走上岸，移到你脚边又假装扭过头去。喂，我也觉得在这里逗你太没风度了。眼前无风无浪无不诗意。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不知古人是否感受过，涟漪也可是湖自己的节奏，内在的情绪，恣意的春光同样将它勾勒得丝绸般柔美。如同湖水一般，她也照亮你了，即便是一个人坐在长椅中，一个人在这里徜徉。

身后走去，马路对面，就是卢塞恩瑞士银行。旁边很多小巷子，一踏上蜿蜒的砖地上就进入这一带的古城区了。窄窄的路面上不断看到各种货车，留意穿着工作服的装卸工，胡子渣渣的脸和并不高大的壮实身材，看来外来劳工都是一眼读得出的。抬头，欧洲人的铁艺在阳台和店招上运用得唯美夺目，像是在硬朗的建筑物外边缀上的一圈黑色蕾丝。叫人想去从二楼窗口上往下张望的妙龄女子。欧洲的奶爸随处可见。一个帅锅带两个娃在店门口，安慰完推车里的小的，又不停招呼走路的老大，言语神情温柔祥和。而孩子的母亲却没有看到。

转来转去，转到chapel廊桥。木结构、屋脊顶、夏季两边挂满鲜花，廊内绘有一百多幅精美的油画，这座长达两百米的艺术长廊，如梦如幻，令无数世人魂牵梦绕。廊桥年代，我们的山村、城镇也有“势疑虹始见，形似雁初飞。”“杨柳萦桥绿，玫瑰拂地红。”“鹤舞千年树，虹飞百尺桥。”那些小桥流水。只是我们用文字记录美好，而瑞士人把美活生生展现在眼前，一直保留到今天。与其他城市的地标不同，他们欣赏的不是高大尚的钢筋水泥作品，而是古朴典雅的旧时光。

      午饭在因特拉肯小镇。这条长街太诱人了。
     手机忽然没电了，面对满眼风光真是慌不择路，找到这家酒店里，拿着手机递给店员，轻轻说了声：please。她接过去，加上节细圆孔的转换器，插在咖啡机旁。我点了杯红茶，坐到酒店外的平台上。椅背上搭着毛毯，阳光落在腿上。

     在一个多小时的充电时间里，依次看着眼前的一切。
    平台之下是人行道，路上的行人三三两两，背着包包和拿着相机的是游客，停在路边闲聊的是小镇居民，没有华服浓妆，只有牛仔裤和宽松的大胸。然后是四车道的马路，车辆也是三三两两，开得不快不慢，像是水里时不时游过来的几条鱼。我走过来时发现，路中间白线旁写着30码的时速，而这条长街左通右达各处小路岔道，但没有一盏红绿灯。人可以让车，车也开以让人。马路对面又是人行道，不过已经和大片草坪相邻，一转身就可以坐在树荫下的长椅上观看远处的房屋和雪山。那里有十四世纪的教堂、一百多年的老旅馆、奔跑戏耍的孩子。再多一点想象，便有阿尔卑斯山上的一杯咖啡，和关于海蒂和她爷爷的幸福生活。
一条步行要一小时的长街，听不到喇叭声，人声，鸟鸣、杯盘撞击，都是自然的声音。

     一个多小时里，点了一杯红茶之后加了一份冰激凌。旁边的餐位上来过一家三口，男的个子奇高穿着短裤，腿肚子密密麻麻的黑毛，很是健硕。女的穿得严实，风衣的拉链紧到脖子，非常舒适的裤子球鞋。女孩的辫子盘在脑后扎着粉色的蝴蝶结。三人各点了杯饮品，陪着孩子打了一圈牌，和和美美的来了又走了。

     两个外场的服务生都是男人，年纪都不小了。一点餐就满脸微笑，一低头一转身都很英式。客人不多，但来来往往的收拾餐位，也不清闲。我临走，留下两欧小费在桌上，他站在台阶上目送，笑得更灿烂了。其实我只是感谢眼前的风景。但还是提一下，以国内性价比的换算方式，在如此地段和五星级酒店的服务之上，区区十一欧的消费，真是超值的。

    拿好手机，我又开始在小镇上继续溜达。在教堂背后，山路两边，发现很多不同风格的独栋别墅。各种可爱的木窗木阳台木屋顶。我在每家的院子外面探头探脑，小花园都不算大，前后加起来一两百平米的样子，大部分寥寥铺着草皮，几棵树几个盆栽，看上去并不细腻。有一只小猫咪趴着树桩上瞌睡，还有一尊西安兵马俑孤零零立在墙角。有那么几家色彩鲜艳错落有致的，就有女主人蹲在花丛里忙忙碌碌的身影，倒是每家都有不少充满童趣的摆饰凌凌乱乱的惹眼。不知是孩子的玩物还是童心不泯。最后逛到小镇上的超市，川宁下午茶的价格是国内的一半，两条漂亮的棉裙子售价在二十欧不到，想想，他们的人均收入是我们的十倍啊。

一路走来，没看到时尚和奢华，只有悠闲和安宁。

原以为来到的是富人世界，却发现，那只是平民的天堂。那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理想，原来就是这里。陶渊明若到今天，不知如何感慨。

我们累千年幻想的，岁月静好，人家是真的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