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之旅4】迷失在凡尔赛宫神秘的后花园

潇湘蓝

三月中旬的法国冬意盎然，没有阳光灿烂鲜花着锦的万千气象。一上午赶到凡尔赛镇，灰白的天际白云绵绸。从停车场到大门口，人烟稀少。除了铁艺大门上的金色花饰有些皇家气派，展现在眼前的凡尔赛后花园清清冷冷。

这就是法国波旁王朝所在地吗？胸前有寒风吹过，脚下有沙地蹭脚，放眼远处，最中心的位置居然是一片大工地，起动机高扬着红色的手臂，一座半裸的女神雕像孤立在各种建筑材料中，隔离带层层防护，道路两边的大理石雕全部都被严实地裹起来。那些我期盼中的金色雕像、奇幻的喷泉、唯美的园艺，都在一目了然的萧条里似有若无。

原来，在淡季，后花园是不收费的。

地陪啥也没介绍，给了二十分钟时间。

我知道奥地利的美泉宫和俄罗斯的夏宫都是以凡尔赛宫为建筑范本的。前年我在夏宫的后花园，看到的花园布局几乎和这里一模一样。中间一块宽展的花草地，两边行道笔直对称，延伸尽头就是一望无垠的大海。站在中心轴上远眺，从上往下，一系列各具风采的金色雕塑，灿烂耀眼，围绕他们的是各种喷泉，打开时，水流蜿蜒，水雾迷离，水势浩荡。

可惜作为范本的凡尔赛宫却如此荒芜，来的不是时候。

即便如此，我还是由衷地渴望走一走。如今的凡尔赛宫早就没有皇家气息，一些当地居民常常在这里晨练跑步，我跟着跑了起来。顺着中间的大草坪跑到湖边，气喘吁吁。景色却豁然开朗，风致顿生。

     近湖中间有一组海战装置，士兵正在吹响号角，战马跃然而起。气氛紧张，暗潮涌动，耳边似有嘶喊声震天刺耳。越过河堤，路易十四开掘的人工湖一览无余，水平如镜，烟波浩渺。环顾四周，两边茂林成墙，森然威严。对称的布局，恢弘的气势，令人心静神驰。这就是十七世纪古典主义风格，厚重沉稳，严谨和谐。就像是一幅凝固的画面，只有当几只天鹅悠然游来时，才会轻轻地划开一点。

  震撼之余，一转身，十字形的大道两边又出现一条丛林小路，远远看去，没有尽头。信步往前，遮天蔽日的梧桐树笼住了整个世界，前面，屋宇、马车、鸟鸣，渺渺茫茫若影若现，恍如梦幻。忽然楞住了，想起关于凡尔赛宫迷踪的传言，真的有种时空交错的强大气场，会把你不由自主裹挟进去……我一阵心跳，转身跑了出来。

再次回眸，发现以海战装置为中心，前面出现了大湖、丛林、小路，风景在变化，而海船永远是平行面对自己的。又一次被迷住了。

尽管如此，回想这一幕场景是这次法国之旅最难忘的。

历史是厚重的。路易十四在这里建造辉煌的宫殿。路易十五和他的情妇在这里引领欧洲时尚，路易十六从这里被押到协和广场送上断头台。法国历史上著名的波旁王朝在这里繁盛、沉寂、落幕。法国大革命后，这里又被废弃了四十多年。此后，不停修缮、再度生息，历经各种政党谈判，条约签订、开放旅游。谁知道，有多少历史遗留下的魅影蛰伏其中。一个人游走的时候，一个外乡人，寻寻觅觅的时候，要小心一点，或许就遇上了……

跑回来的时候，看到很多喷泉开放了。难道一开始我没留意？

水边的、水里的、房顶上的，那些雕塑健硕、恣意、明朗，不论和平还是战争时期，都予人安宁和力量。

凡尔赛宫内，路易十四的大波浪卷发和细腿表现在各种雕塑作品中，很难让人想象他其实是个矮矮的小胖子；豪华的皇家套房陈设看着不陌生了，《绝代艳后》和《路易十五的情妇》的卧室背景就是这里；每一件展厅里各种金碧辉煌的墙饰令人炫目，其实比一比洛可可风格时期的油画，那里的场景更加真实；最著名的镜厅内又渐渐挤满了人，站在发呆，三百年前所有的气息都已沉寂于地下，如今长裙曳地浓情飘逸的是迪奥香水，又有新的传奇上演了。

回家再看《舞蹈太阳王》、《路易十四的崛起》，感觉，即便凡尔赛宫只剩下一些复制品，也是值得来一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