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是一番节后滋味

潇湘蓝

原以为三天假期，可以发发呆、读读书，看看大片，无所事事几天……
   节前的车流早习惯了，绕道走，念着乡下的小院子，花开的正盛。开门，冷冷的灶，薄薄的灰。邻家的灯和茶暖暖的招摇着。
   男人们在灯下纠缠国事。女人们围着牌桌意气风发。

短发的素来精干，牌的组合随意，言谈颇为敏感。牌输气更长，若她家的不识趣走来指导，一声厉喝吓倒众人。长发的心态年轻，牌术娴熟却也不再长进。初交手，只听她牌五牌六门清，气门逼料回手，一股脑儿帮你扫盲。其实，打法次要，怒目圆睁、心直口快、上蹿下跳才是活色生香的好戏。还有梳发髻的，水平最高看得也多，管她们左口角右跳脚，永不停战就好。发吹得高高的纯打发无聊，伴着肩疼腰酸哼哼唧唧转移了话题缓和了气氛。时间一长，水平都渐长，这下，从斗勇升级为斗智。观战正酣，忽然长发的爆发了：“你怎么出牌的，猪也要笑了！”有人吓得落荒而逃，有人笑得前仰后合。

女人们的中年个个得意。
  

昨晚到家，已见院子里的草疯长，都没到小腿了。一大早，有人顾不得吃顾不得喝，割草机轰隆隆乱转。环见瓦罐盆植杂草丛生，绿篱长成巨人。转身跟着友友从东到西，穿了一座城淘来数株欧月。那边草坪未完枝桠正修理，这边翻盆松土施肥栽种，笨拙而吃力。黄昏意来时，农妇气如丝。此后两天，坐着犹累。
   第二日一早赶赴婚宴。唯早不堵车。六十桌的婚宴再高明的厨师也难施身手，菜已失味，人犹不安。席中俩孩子，省心的碰上糟心的。做母亲张口就说了：“你看，坐在你对面的是个学霸，你要多向他学习啊。”酒过三巡，细心的妈妈又从中挑出一个大人：“你看，这个李伯伯当年读书相当厉害的，你可以向他讨教一下经验啊。”遇上这样的，孩子吃两口就要咯噔一下，父母苦口婆心之余又平添两寸白发。客中如我，看着一大一小眼神忽闪嘴角翕动，心叹一时。
  

 再懒得动了，请友来园中闲坐。昨儿他的儿时伴携家带口徒步而来。稍歇开始麻将。话来不及说，茶喝得极快。我捧着书没看两页，添水。刚有点兴致，烧水。半小时一起一坐，听从吩咐照顾孩子插科打诨。今儿与闺蜜，旁置烤炉，五花肉与土豆，生菜与椒盐。细细的烤，慢慢的聊。两个女人说不完的话。数月未见，人事纷杂，说不清是你心细如发，还是敏感多思。路上的风景说不完，有人的地方就有戏码，看戏也不简单。轻言细语间各自微澜起伏。心与心的交流虽没有顾忌，但话题却并不轻松。因为真诚而推心置腹，因为执着而诸事认真。

送友到路口，夕阳西下。三天的假期面临黄昏。忽然觉得似乎比上班更累。
  

不知道是人事杂还是心杂，假期内的生活一样匆忙而凌乱。

    愿望中的假期生活，天是蓝的，小路是干净的。邻里可以一起默然相坐的，一瓶红酒一壶茶可以喝上半天的。没有那么多人情往来，没有一头扎进的麻将。路上不堵车不拥挤、婚宴的菜肴也是简洁可口的。闲聊没有那么多的牢骚、压力、责任，只是为了讨论明天是否会下雨。

     上班了，生活恢复原有的秩序。虽累，倒有规律可循。依旧抽闲看书写字。所谓慢生活，与假期无关，无欲无念就好。